一个四十多岁的年妇女领着两个剔着短发穿着体恤和大裤衩子的男人看见她后,年妇女乐了,连忙走了过来,很热情的接过她手的包裹和行李说道:“然然,来了?走,俺们这都找你半天了,走,跟大姐回去吧”
这个曾经和安邦在公交车有过一面之缘带着孩子的女子叫鄢然,是个单亲妈妈,按她所想的是也许从明天开始自己将会成为众多来广州打工人群的一员了。
四五年前,和鄢然没有领过结婚证的老公跟着一个女人不声不响的跑了,扔下了孤儿寡母两个人,她一个人把孩子艰难的拉扯大,在河南老家指着几亩地艰难的生活着,到了孩子十来岁的这年,庄稼的收成连续两年都不好,母子两个勉强能混饱肚子,日子过的非常困难。
这个时候,鄢然老家的一个邻居从广州回来了,是这个来接站的马大姐。
马大姐告诉鄢然广州那边挣钱很容易工厂都在招人,一个月的工资他们镇子的售货员挣的还要多,挣的钱足够养活他们娘俩了还能有富余,鄢然这动心了,犹豫了一两天之后答应了马大姐,然后把家里给安顿好带着孩子来到了广州。
马大姐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然后热络的搀了她的胳膊,跟马大姐一起来的两个男人则是一左一右的站在了她和孩子旁边。
鄢然很少接触陌生的男人,平日里在村子都是熟识的村民,在来广州之前的公交车,她和安邦这个陌生的男子算是难得的一次接触,但她感觉安邦的眼睛里干净的很,但旁边站着的两个男子,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却觉得这两人好像不怀好意。
“大姐,你带着俺们娘俩去哪咧?”鄢然怯怯的问道。
“先回村子里安顿一下,你休息一两天,俺这边给你联系工厂,两三天后你能去干活了,俺们早给你找了个住的地方,你和孩子都在一起,等你稳定下来后,俺再托托关系给他报个小学,娃都这么大了,哪能这么呆着呢,得学才有出息咧,是不是这么个道理?”马大姐热切的回道。
鄢然觉得自己好像想多了,这么热情想的这么周到的马大姐,能有什么问题?
更何况俺们不都是老乡么?
在安邦坐着公交车去石牌村的二十分钟后,那个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也领着孩子了同一条线路的公交车。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的时候妙不可言,安邦和鄢然一个在京城一个在郑州,但两人莫名的相遇后同时离开了郑州,仅仅只过了两天的时间,又来到了同一座城市。
当缘分这条线被牵起来之后,从北到南,哪怕途径了三千多公里,这条线也没有被断了!
安邦被炸了一条腿的战友叫张峰,两人不在一个连队,安邦是侦察连的,张峰是二连的机枪手。!
打老山战的时候侦察连深入敌后,张峰的连队负责侧翼接应,和越南鬼子那一场交火之后侦察连撤退时被追击,张峰所在的连队负责接应力求保全侦察连的所有战友能够安然撤回来。
打到最后阶段,侦察连战损很轻但张峰他们却差不多损失了半个连的人,他被敌人的一枚手榴弹给炸了一条腿,正好被安邦给碰了,于是他返回交火区然后王莽做掩护,硬是把没了一条腿的张峰给背出了战场。
张峰趴在安邦的背说,兄弟谢谢你救了我一条命,估计没等这场仗打完我得退伍了,我是广州人家在石牌村,你有机会来广州的时候去找我。
安邦没想到自己去广州的机会会来的这么快,仅仅只隔了一年的时间,自己真的来了石牌村。
石牌村很大,村子里至少有过千人家了,由于距离郊区的工厂很近,整个石牌村外来人口众多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乱的很。
安邦下了公交车后步行进了石牌村,看见几个老人后主动前询问,有没有认识张峰的。
那个年代的老年人,多数都不会讲普通话,安邦和他们沟通起来很困难,一路他问了很久最后才在一个年人的嘴打听到了张峰的家在哪,不过对方告诉他,张峰去厂里干活了,今天正好是夜班得要明天才能回家。
张峰的父母早逝,当兵前没结婚腿没了一条后更结不了,家里他一个人,安邦没辙,找到张峰的家后人蹲在了房子外面的院墙下,打算对付一夜等明天张峰回来再说。
看着天色渐黑,安邦翻了翻包里的钱,见还有些剩余拿着钱去买了两瓶二锅头和熟食还有一包烟回来了,独自坐在地吃喝着。
同样是石牌村,和安邦隔了三条街道外,一行人走了进来,鄢然牵着孩子的手怯怯的看着四周打量自己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些人看她的眼光很怪异,*裸的眼神泛着色茫茫的光。
街道,坐着几个光着膀子正喝酒的人,看见马大姐领着鄢然回来之后,打了个招呼,其一个汉子起身走了过来,眼神很有侵略性的打量了她几眼后,伸出一根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
“啊,你干什么?”鄢然跟受惊了的兔子似的慌忙退了几步,身子撞到一个男人身,胳膊顿时被捆了。
鄢然挣扎了几下没挣开,惊慌的冲着马大姐喊道:“大姐,他,他们要干嘛?”
那汉子冲着马大姐点头说道:“成色不错,你这个老乡稍微打扮一下应该能当个聚宝盆,马姐这次干的挺漂亮”
马大姐笑了笑,指着旁边的孩子说道:“唐诚,我领来个大的,还送了个小的,岁数是大了一点,不过也能卖个不错的价钱了,怎么样?”
叫唐诚的汉子低头看了眼鄢然的儿子,摸着下巴寻思了下后说道:“还行,卖到外地或者给人送去当二指禅都可以,蚊子在小也是肉,卖点钱是点吧”
鄢然蒙了,挣扎着不解的问道:“大姐,你,你这是要干什么?不是带着我来打工的么,你要卖什么?”
马大姐转头说道:“妹子,去当厂妹有什么前途?一个月下来也不过赚个几十块钱,大姐啊给你介绍了个好的行当,钱赚的多而且还不受累,往那一躺行了,你稍微会来点事一个月两百三百也能赚,至于你儿子?这不是个拖油瓶么,大姐打算给他找个好人家,碰到有钱人从此以后这小子不愁吃穿了,不跟着你强啊,大姐这不是也为了你好么,啊?哈哈,哈哈”
鄢然的儿子看着母亲被人给绑住了,又听到旁边的人要把他给卖了,虽然才十来岁的年纪但多少也懂些事了,有点明白自己娘俩是碰到了什么。
小孩子忽然张嘴朝着旁边按着他的男人手咬了过去,狠狠的撕咬了一大口。
“啊······”对方的手顿时被咬的血呼啦的,咒骂道:“小兔崽子,你他妈的属狗的啊?”
孩子挣脱开之后低头朝着搂着鄢然的一个人冲了过去,一脑袋撞在了对方的身,嘴里喊道:“妈妈,快跑,快跑”
“这还真是个小犟种挺有脾气的”唐诚朝着手下使了个眼色,一个男人抬腿踹了过去,孩子顿时被踢的倒在了地,对方弯腰一把把人给拽了起来,挥起巴掌甩在了孩子的脸。
“啪”鲜红的印子下,孩子的半边脸都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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