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水几时休,此情何时已[GL]》
第9节

作者: 不再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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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
  十六君远行,瞿塘滟堆。
  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
  门前旧行迹,一一生绿苔。

  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
  八月蝴蝶黄,双飞西园草。
  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
  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
  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
  “这首诗什么意思?”
  “是一个女孩讲自己从小就和一个男孩一起玩,后来就嫁给了他。”
  “为什么嫁给他,就因为他们小时候都是在一起玩吗?”
  “不知道,也许吧”诗里似乎没有回答泠宇的问题。
  “那我们也在一起玩,你会不会嫁给我?”

  “当然不行了,”江南说。
  泠宇对这个回复显然并不满意,但似乎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好定定的看着字帖,终于看出了一些蹊跷:
  “啊?这首诗是李白写的?他怎么会是女孩?他怎么还会嫁人?”
  江南呵呵笑着,“当然不是他嫁人,但是他可以假想自己就是那个女孩,然后写出她的心思呀。”
  “哦”泠宇伸手指向字帖:“我喜欢这句‘两小无嫌猜’,就像我们”。
  “我们?”江南还不是很清楚这句话的意思,她不知道泠宇为什么会说“就像我们。”
  “好了,扣了‘两小无猜’的文题了,睡觉吧。”
  听得起劲却嘎然而止,子青多少有些不满足,但江南已似困倦得神情恍惚,天也快要亮了。

  单听语音,你无法分辨汉语里的‘she’和‘he’,但子青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江南临时编出的命题作文。
  日期:2004-02-08 20:43:46
  (八)
  那年春季,美国正向某一国家的首都开展持续的空袭。

  而后,在一次狡称为误袭的轰炸中,三位驻该国使馆的中国新闻工作者遇难。
  江南的一位还在国内读书的同学,在长途电话中情绪激昂的表达了自己的愤慨,讲述了以大学生为主的众多民众的街头游行,对一批远赴重洋的同学也唏嘘感叹了一番。
  类似自发的行为其作用姑且不论,但他的激动的确或多或少的有些感染了江南。
  在此阶段,无论是子青的再来慕尼黑,还是两人经常的电话联络,有关的谈论成为她们交流的主题。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随着时间地推移,相关的报道渐渐少了,人们的谈论也渐渐失去了当时的热情。
  子青又时而地亮出“南姐姐”的称呼,要江南给出 ‘两小无猜’之成长篇。
  江南有时磨不过她,也许是因为这个吧,反正她还是断断续续地交出她的作文,有时还会超出了子青的要求。
  童年的江南和泠宇是形影不离的一对。
  大病初愈后,也许是为了锻炼身体,放学后妈妈经常带江南去少年宫学习跳舞,后来渐渐的她就和泠宇一起结伴而行了。
  泠宇喜欢呆在一旁看着江南挺直了脊背,向上向前舒展开双臂双腿,那么优美,偶尔转头对她微笑,一脸的阳光与欢乐。每到这时,泠宇就觉得心会扑通的一声大跳,而后是一种甜丝丝的感觉,讲不清楚,只是说不出的舒服。
  彼时的商品远没有现在这样的丰富,饮料也就是统一的汽水,所以泠宇坚持每次都用自己的零用钱为跳舞后一脸汗珠的江南买一瓶汽水。江南亦从不独饮,两人就坐在少年宫门前的石台上,喝着汽水,有话没话的坐上好久。背后是一棵粗壮的古树,两人合力也环抱不住,泠宇经常会三下两下的爬上去,还要江南看她在上面荡来荡去,刮坏了衣服,通常都是江南妈妈帮她缝好。泠宇总是磨磨蹭蹭的不愿离开,一般都是江南在掌握着时间,看着街道上的人流渐渐密集起来,两人就手牵手的回家了。

  升入五年级,学校开了生理卫生课,也是第一次的有了男女生分开上的科目,这多少让人觉得有些神秘。其实,对于这课的主要内容,江南在此之前就有模模糊糊的了解。
  隔壁邻居家住着一位年长几岁的姐姐,平时很喜欢和江南一起玩。有一次,本来说好是一起去游泳的,走到门口,被院里的一位阿姨叫住。那阿姨把姐姐带到一旁,低声的说了几句,而后把她们带到自己家里,还帮那姐姐换了一条裤子。后来,任凭江南再怎么游说,她也不肯去游泳了,那天很热,但她没有吃江南买的冰棍。这些让江南隐约觉察到什么,她开始翻书;后来见到班里个子高挑的几个女生开始显现出发育的痕迹,江南又开始翻书,这些让她有了初期浅显的性别意识。但当老师为二十几个小女孩一起阐述其中的道理的时候,江南还是禁不住有些脸红心跳。她偷偷的用眼睛瞟了一下泠宇,她似乎没什么感觉,就象其它科目一样的漫不经心。后来泠宇才告诉她,老师讲的东西她早就由自家姐姐那里知道了。

  这时,江南突然有种感觉,在另外一间教室里上课的同学会有和她不一样的生活,她不想走近他们的生活,也希望他们最好不要走近自己的。世上有两种不同的人,她和泠宇是彼此了解的同一种,所以,世上,她愿意和泠宇最最亲近的在一起。

  小学就在这似懂非懂中过去了,在毕业留言上,江南写:
  “我知道我们都会有很多的变化,但是我们的感情是不会变的”
  泠宇写“永远保护南妹妹和江泠花”
  江南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两人隔着电话沉默无声,江南只听到自己紧张得“砰砰”作响的心跳和子青因为激动或兴奋而加重的呼吸。
  慕尼黑夏季的傍晚凉爽宜人,但江南的手掌和额头瞬间渗出层层的汗珠。

  这是生平第一次,她和没有介入其中的人,未加掩饰地讲述她无比清晰的童年记忆。
  清晰,因为深刻,经久而弥香;深刻,所以心痛,伤筋动骨。
  她有想哭的冲动,但对着唇边的话筒却只有发呆的份儿。
  “吧!”
  清澈的双唇相碰的声音清晰地响在江南耳侧,打在唇间,电波传送了她们之间的初吻。
  第二天清早,睡眼惺松的江南闻声打开房门,迎面是疲惫至亢奋的苏子青,露出晨光下灿烂的笑容,就象清早晶莹剔透的露珠,滋润了江南半梦半醒的心。
  有史以来,江南第一次错过了教授的讲课,因为子青的到来,因为她爱听故事的好奇,因为自己压抑多年欲述无门的心事。
  冲一壶茶或热一壶酒吧,再配上几首略显怀旧的歌曲,那首余音袅袅的《一面湖水》或是低婉的《女人花》……
  回忆的思绪一但飘散,就会无边无际的蔓延。
  初中,两人依旧同校,但是不同班。说白了,江南在重点班,泠宇不是。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就是在这一次次的竞争和选拔中逐渐拉大的。你不能说98分的就一定比96分的优秀,但是两分甚至是一分半分的差距,就决定了每个人今后不同的学习教育环境和水平,再加上每个人相应主动或被动的不同付出,差距逐渐加大,就不再是几分的问题了。
  通常重点班配备的师资力量会更强,所谓更强,无非就是各科的任课老师教学经验更加丰富,以往辅导过的班级升学率更高。泠宇的班主任是一位中年偏老的语文教师,姓孙,她的第一篇课文《一件珍贵的衬衫》足足讲了一个星期,并指出了众多处都是日后中考的重点,似乎对于中考的命题规律已经一清二楚,虽然最终的结果否认了这一点。由于视力的原因,她戴着一付眼睛,但很多时候,她需要翻起眼睛,避开眼镜的看人,就象很多电影里的账房先生。她最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好吧,我有三年的时间来考验你”。在那时,三年的时间似乎是无尽的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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