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脏的措辞连珠炮似的从张维维血红的唇齿间吐出,安思雨只觉得脑子里的那根筋彻底绷断了,抬起手就狠狠一巴掌甩到张维维的脸上。
张维维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错愕的捂着通红的脸颊:“你敢打我?”
“我为什么不敢?”安思雨甩了甩发疼的手,“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是,你确实把我逼到退学了,也确实给我泼够了脏水,可然后呢?你没把我逼到这个份上,我也许还有顾忌,但现在我一无所有,就算是明天就要被你逼死,我今天也敢拖着你一块去死,你敢吗?”
安思雨这话说的真心实意,她以前就是顾忌太多,所以才会被动挨打,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彻底没了指望,三年之后活成什么样子,是人是鬼,是废物还是垃圾,她都不在乎了,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能痛痛快快的发泄,舒舒服服的出气!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张维维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安思雨,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在学校混了?”
安思雨听了这话,抬起腿就对着张维维踹了一脚:“拜你所赐,我已经在学校混不下去了,还怕什么?张维维,我奉劝你一句,钱你就死心吧,别说我没有,就算有,我宁可扔了也不会施舍给你们这些人渣!”
张维维被她踹了个趔趄,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脚底拐了好几下才勉强站稳,却意外的踩到了安思雨的脚上。
她的鞋跟又细又高,跟凶器也没差多少,再加上安思雨脚上本来就有伤,登时痛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像是发现了她的弱点,张维维登时来了劲,抬起脚又狠狠的跺了几下:“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安思雨躲避不开,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上,张维维却还觉得不够,扬起胳膊就对着她的脸抽了过来。
安思雨下意识的护住头部,等了许久也没见手掌落下,这才诧异的睁开眼抬头看了过去。
“王灿?”
方才还嚣张跋扈的张维维,此时就像是只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雏鸡,手臂被王灿紧紧的抓住,连动一下都做不到,登时青了脸。
从张维维的角度看不清王灿的脸,只能从穿着判定出是个男人:“怎么?安思雨,这是你的新姘头?之前那个老男人不要你了,你就找了个下家?速度可真够快的。”
这话一出来,安思雨还没什么反应,王灿却汗毛都竖起来了。
姘头这个锅他可不敢背,万一让陆时年知道了,他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他家老板玩的,自己把自己吓了个半死的王灿立马肃了肃脸色,对着安思雨恭敬道:“先生让我来接您。”
安思雨一调走陆宅的车子,陆时年那边就得了消息,下一秒王灿就被残忍无情的赶过来救场了,结果一进来就撞上了张维维逞凶揍人的一幕。
他只当是安思雨吃了亏,全然没想到会是安思雨先动的手。
安思雨一怔:“可是我还有事要办。”她是过来T大办理退学手续的,还没进门就被张维维堵住了,才折腾到了现在。
王灿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查清楚了经过,自然知道安思雨说的有事是指什么,但陆时年没有提前吩咐,他也不敢多嘴,只好重复道:“先生让我来接您。”
他这样的态度无疑就等于是在告诉安思雨没得商量的余地了,虽然不知道陆时年找她回去有什么事,但安思雨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这副景象落在张维维眼里却像是拿到了什么关键的证据一样,张口就是尖酸刻薄的讽刺:“看不出来啊表妹,你还挺有本事的嘛,竟然伺候的那个老男人一刻都离不了你?”张维维从来没把当初买安思雨的男人身份想的太高,在她看来,但凡是个年轻多金的抢手货怎么会沦落到花钱买女人的地步,也就是那种没品位的暴发户老男人才会干出这种事,才会看上安思雨这种货色,所以哪怕是被王灿钳着手,她也没消停下来。
王灿听的眉头直皱,只觉得这女人作死的本事真是不小,能平安活到这岁数也差不多能算老天不长眼了。
还有那个许建……连这种女人都瞧得上,竟然还能在大学里教书育人?
安思雨这会儿却没火气了,不但没生气,反而还有点好笑,她确实不会把张维维的这些脏话拿去污染陆时年的耳朵,但王灿就不一定了。
她笑睨了王灿一眼,摆了摆手,倒像是真没把张维维放在心上了。
“走吧。”
安思雨刚换完衣服下楼,王妈就端着新煲的汤迎了上来,安思雨神思不属的喝了一口,忍不住问道:“陆时年不在?”
她本以为男人这么火急火燎的叫她回来,肯定是有事要交代,谁知道家里根本没人,连王灿都只是把她送到就离开了。
看起来倒像是专门赶去T大给她解围的。
这个念头在安思雨的脑中一闪而逝,又很快被她否决,不是相信陆时年能够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
恰恰相反,安思雨虽然不知道陆时年到底是什么身份,但以那个男人一贯的处事风格,和身上与身俱来的贵气,无论怎么想出身都绝不简单。
她担心的从来都不是陆时年帮不了她,她怕的只是如果真的是那个男人在帮她,她会产生误解。
安思雨不得不承认,陆时年对她来说是特殊,哪怕她并不爱那个男人,甚至避之不及,哪怕她还没从沈暮欧给她的糟糕过去里走出来,陆时年对她来说却仍然是特殊的。
她并不是一个情商低或者感情迟钝的人,与之相反,安思雨非常善于自省,对一个女人来说,特殊看待一个男人的理由太多了,但无论是什么理由,放在她和陆时年的身上,都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这只是一场为期三年的交易,他不会对你多费心,你也千万不要多想。
一遍一遍的这么说服着自己,安思雨在情绪平复下来之后却又忍不住觉得可悲。
会产生这种想法,会需要这么去告诫提醒自己才能保持本心,这本来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索性她发现的还不算晚,现在认清现实还来得及。
倒是王妈听她一回来就打听陆时年的下落,不觉眉开眼笑,就像是看着孩子感情顺利的长辈,王妈慈爱的拍了拍安思雨的头顶:“先生下班就会回来了,您喝完汤可以去休息一会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跟陆时年同桌吃饭就成了习惯,以前那个男人很少出现,后来几乎每天都会回来,安思雨也就养成了等陆时年一起吃晚餐的习惯。
知道王妈想歪了,安思雨也没有解释,实在是她和陆时年的关系一时半会儿根本说不清楚,只得闷头认了。
出乎意料的是,安思雨这刚放下汤盅,陆时年就进门了。
男人一贯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看起来略微有些凌乱,安思雨竟然从他匆匆扫来的视线里看到了担忧。
那抹担忧太过浅淡,又消失的太快,不等安思雨抓住就已经彻底消失。
她怔怔的站起身,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按理说陆时年安排王灿去接人之后就应该放心了,但事实却是他在看到安思雨之前连工作都很难继续,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过要不干脆亲自去T大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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