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砍断了手脚,塞进大水缸,血液流干而死……”
这个死法让我想起了昨天晚上我跟菲儿被那几个人压在沙发上粗暴地撕开衣裳又打又踢时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想法。
我想让他们死。
那之后眼前突然浮现出的场景也是这样,一个人手脚被砍断做成人彘塞进水缸,鲜血淋漓……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一股浓浓的寒意自脚底生起,顿时头痛欲裂,我猛的抬起手来紧紧捂住,拼命摇头,身子贴着卫生间里小小的墙壁慢慢往下。
“别怕,我在。”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声线冰凉却极度温柔的声音,带着长长的尾音,像是从遥远的天外传来,跋山涉水,穿过了层层屏障,听起来很是魅惑。
“你是谁?”
我在心中这样问着,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已经能够感受到自己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却仍旧发不出来声音。
这时卫生间外的对话戛然而止,我似乎听到了于泽训斥那两个小年轻丨警丨察的声音,两个人大气也不敢出,昏倒前的那一刻,我听到于泽压着嗓音问:“张小姐呢?”
有个人道:“在卫生间。”
眼前似乎晃过一个模糊的人影,接下来的事,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鼻子间充斥着满满的消毒水的味道,熟悉,却很刺鼻。
我下意识地皱眉,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医院那个可怕而讨厌的地方,也不管身边有没有人,禁不住问了一句:“这是哪里?”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嘶哑,还带着浓浓的鼻音,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绵软无力。
每想到还真的有人回答了我:“丨警丨察局。”
回答却是比医院还要可怕。
我努力回想着之前的一切,隐隐约约想起了我来到丨警丨察局的原因。
我两只手撑着身子坐起来,看见于泽穿着警服,外套和帽子整齐地放在一边,衬衫最上边松了两颗扣子,露出漂亮精致的锁骨,那一大片皮肤白皙诱人,我不由得看呆了。
不是说当丨警丨察的都是铁汉子,一般来说古铜色的肤色才是正常啊,这么白算怎么回事,这种程度的肤色,就是我这个女生都有些自叹不如。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视线,于泽轻轻抬起手,不动声色地将两颗敞开的扣子系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缓缓问道:“张小姐看够了没有?”
他这么一说,我才猛然惊觉自己方才干的荒唐事,五十脸一红,顿时手脚都没处放,我庆幸自己是躺在床上的,不至于那么无措。
然而开口却是结结巴巴:“于警官,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于泽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笑地看着我:“我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被占了便宜,你道歉做什么?”
我:“……”
他说的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于泽转身对着一旁的医生说了句:“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要问张小姐。”
“是。”我扭头去看,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想来就是他为我看的病。
不过能在警局里工作的医生,除了法医还能是什么……这么想着,我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似乎还闻到了了他转身出去的时候身上那股一闪而过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这也是我经常能够在实验室里闻到的味道,想到实验室,昨天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
跳动不已的心脏和器官,已经被泡了许久却仍旧鲜活的器官,时而变幻成陆雪模样冲我伸出双手,时而又变成那几个小太妹,现在唯一和昨天不同的是多了几个人。
就是昨晚强迫我和菲儿的那几个老板,他们脸上嘴上眼睛上都是血,冲我伸出血淋淋的双手,十指大张开,仿佛在招手让我过去,这些人的脸像走马灯一样变来变去,唯一没有变得,是他们背后不断汩汩涌出的鲜血,把背景染成红色,触目惊心,他们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被他们围在中间惊叫着无处藏身……
那些虽然是幻觉却又让我感觉真实存在的经历悉数涌上心头,顿时胃部就是一阵翻江倒海,我掀开被子,捂住嘴巴翻身下床冲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就开始狂吐。
吐了足足有三分钟,在我感觉我几乎要把自己的胆汁都给吐出来的时候,外头的人应该是听到了我停下的动静,便开始敲门,接着于泽的声音传了进来。
“张小姐,你没事吧?”
我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胃部,用老师上课教的舒缓恶心的方法抬起手按了按,感觉到实在没什么东西可吐了这才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于泽守在门外,看见我推门出去,神色有些担心。
于泽忙扶我坐到床边,给我倒了一杯水,问我怎么了。
我对他道了谢,喝了一口水,摇摇头说没事,于泽却奇怪的看着我,显然不怎么相信,我嘴角一抽,看来不给他个理由在审问之前我就已经被判不合格了,于是推脱说自己只是刚刚不小心闻到了方才那医生身上的福尔马林的味道,一时犯了恶心。
于泽听完淡淡地哦了一声,接着似乎是不解一般拿起放在一旁桌上的一堆资料最上面的两张,一边翻着一边道:“张樱子,女,今年22岁,孤儿,出身于静海孤儿院,现就读于卫校三年级,夜间于不夜城夜总会兼职做酒水推销员,张小姐,这是你的个人资料吗?”
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外人这么将自己的家底以这种极为公式化的方式爆出来,心头立即产生一种不好的感觉,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点了点头。
于泽接着脸色更为疑惑:“这就奇怪了,张小姐既然是卫校的学生,学的也是护理专业,又怎么会怕福尔马林这种东西的味道?”
我心头又是一阵咯噔,心想要怎么跟他解释这点,总不能说我昨天看见泡在福尔马林里面的器官都活了,还变成了一堆厉鬼向我索命?
这样回答我大概会被关进精神病院,一时间只好沉默,想了想才道:“于警官有所不知,其实学医的除了法医这一职业特殊一些,一般正常的普通医生是不会经常接触福尔马林的。”
对于我的信口胡诌,于泽似乎并不怎么相信,淡淡挑眉,看着我,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于泽放下了手中的我的资料,接着一手扯过一旁的椅子在我面前坐下,道:“如果你现在的状态方便的话,我想跟你谈谈关于案子的事。”
这一天迟早要来的,不知为何我心头却总是感到一丝忐忑,迟疑着点了点头。
面对我的迟疑,于泽深深地皱起眉头,他大概真的已经把我当成头号嫌疑人了,我禁不住悲哀的想着。
于泽并未多作思考,立马换上了一副审问犯人的公式化语气,道:“今天凌晨五点到六点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
我想了想,那段时间……那段时间大概刚好是我春梦结束的时候,于泽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这是那几个人的死亡时间。
也就是说,在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一个男人恩爱欢好水乳交融一整夜之后,就在春梦刚刚结束,昨晚那几个妄图对我施暴力的人就突然离奇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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