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我这买过理财产品。”云绎心对人名过目不忘，所以立刻回答。
　　“是这个人举报绎心的？”赵明问道。
　　“程主任是这么说的。”
　　“就是这个人，今天去去程歆的营业室要求买10%收益的产品，说上次就在你手里买过。这一听就不正常，我行的产品哪有这么高的，程歆详细一问，果然不是我行的产品。”
　　云绎心脱口而出：“这绝不可能，我没做过这样的事。”
　　“那个人是这么说的，如果不是事实你最好想办法澄清。”周晓颜公事公办的说。
　　云绎心在心里飞快的转着各种各样的念头，这个人长什么样子她想不起来，但这个名字在她这里办业务不超过两次，这个她不会记错。那么，只打过两次交道的人为什么污蔑自己，是自己得罪他了？不可能，别的不说，在服务这方面自己不说精益求精，但至少无过，五年来自己身上就没什么服务纠纷，除了安淼那一次。除非，这次也是有人故意作梗……

　　她看向程歆的目光已经泛上一层凉意。
　　“周行长！”赵明开口就有些激动：“我们银行就这么弱势吗，客户说什么是什么，这个韩松文人呢，我要他拿出证据。”
　　“赵明，韩先生公司有事来不了，不过人家说的很清楚，云绎心这有产品资料，后来的产品合同也是寄到这里，他一直忙还没来得及取呢！”
　　云绎心动作飞快的拿钥匙，将所有抽屉都打开：“那太好了，你们翻，看有没有客户说的东西。”
　　她这个反应倒让周晓颜的心安定了一些，看来这件事不一定是怎么回事呢。但程歆如临大敌、言之凿凿，如果是做戏，这戏做的也太足了点，自己作为银行的领导不能放过任何一点隐患，不管程歆是冲自己也好、冲云绎心也好，都要把这件事彻底弄清楚。
　　不过，查归查，得罪人的事还是程歆来比较好，她对那个老女人扬了扬下巴：“程主任，东西还是你来翻吧！我是主管行长，翻不找什么再落个包庇罪就犯不上了，你吧，你责任心强比较合适。”
　　程歆也不傻，知道这是吃力不讨好的活，翻到翻不到都落埋怨。翻到了，事儿是自己捅出来的，银行辞退云绎心倒是其次，连累这个网点的所有员工该问责的问责、该扣奖金的扣奖金，谁能不恨自己？翻不到，自己又等于枉做小人，更说不清楚。

　　“赵行长，还是你检查吧，你的下属你负责好一点。”程歆笑的很真诚，口气也拿捏的语重心长。言下之意，真有问题就是你查出来的，好歹不算失职。
　　没想到，赵明这个平日的老好人今天不吃这一套，他冷哼一声：“我不查，我相信云绎心！”
　　程歆脸一僵，知道自己这是又得罪一个人了。随即心一横，算了，反正也得罪另两个了，不差这一个。
　　自己和韩松文素不相识，他说的有鼻子有眼，不可能是故意骗人。而且自己也查了他的转账记录，两个月前确实有一笔100万转帐到股份制银行的托管账户里，一看就是第三方机构的理财产品。云绎心也和那个人无冤无仇，人家没有必要诬陷她，说白了，这就是老天爷送到自己手里的机会，让她一箭双雕的把周晓颜和云绎心都收拾了。
　　程歆二话不说开始翻云绎心所有的抽屉和资料，她好歹也是35岁了，办公室本来就不大，她窝在那儿一个抽屉一个抽屉的翻，弯腰下蹲撅腚，形象就有点那么点惨。
　　其余三个人抄手站在那里，神态各异。周晓颜是玩味，这个情敌还想着和自己争风吃醋，看她那丑陋的大屁股，她也配？白眼！白眼！白眼！云绎心是冷眼旁观，这个老女人一天天的累不累啊，整出这么多事，一会儿什么都查不到看她怎么收场。赵明是感慨，程歆和他同龄，当年也是响当当的银行一枝花，很多人的梦中情人，怎么老了点就这么不堪了，外表上浓妆艳抹强撑着门面，行为上阴狠善妒耍尽了心机，自己是要感叹一句岁月无情呢，还是人心不古呢？

　　不知过了多久，程歆气喘吁吁的站起来，北方的冬天室内温度高，她这一番劳作下来，已经微微冒汗了，额前的发丝黏腻的贴在脸上，身上的行服也窝的皱皱巴巴的，脸上一副吃瘪的表情，贼丢丢的扫了另外三个人一眼。
　　“程主任，找到什么了？”赵明冷冰冰的开口。
　　周晓颜却是言笑晏晏：“程姐，你言之凿凿的向市行报告案情，连恰好来调研的省行处长都被惊动了，如今什么证据都没找到，这可怎么好呢？”
　　云绎心和赵明闻言更加心寒，看向程歆的目光如刀子一样，什么都没弄清楚呢就敢报到市行，置人于死地的心就这么猴急？
　　“不可能，云绎心，你到底把资料和合同藏哪了？”
　　云绎心差点气乐了，看向程歆的目光充满了讽刺：“你说藏哪了？反正我办公室就这么大点地方，要不你再重新翻一遍。”
　　“不可能，不可能，韩松文有什么必要说谎呢，一定是放在其他地方了。”
　　赵明气的啪的一拍桌子：“程歆，你把那孙子给我叫来，我问问他，凭什么往我下属身上扣屎盆子？”
　　“你倒提醒我了，韩先生人来不了，打手机总行吧，看云绎心你还有什么话说。”
　　“开免提！”云绎心看她掏出手机要打电话，连忙冷冷的提醒。
　　周晓颜不禁皱皱眉头，这局面越来越看不懂了，都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到底谁在说谎？
　　“喂，哪位？”对方是个很年轻的男人声音。

　　“你好，是韩松文先生吗？我是XX银行的程歆，我们上午刚见过。”
　　“哦，我记得，大姐，是不是有好产品啦？”
　　“这是另一个问题，我们稍后再谈，现在你把上午跟我反应的情况再说一遍好吗？”
　　“啥情况？”
　　“就是云绎心云经理，飞单私售帮你买其他机构理财产品的事。”
　　对方突然哈哈大笑：“大姐，你咋这么单纯呢，我随便说说的。”
　　程歆闻言差点昏过去，她的脸嘭的一下变得铁青：“你随便说说，什么意思？”
　　“你们是专业人士，我就是想听听你们对第三方机构理财产品的看法，自己心里不是没底嘛。”
　　“那你为什么说在云绎心的推荐下，曾买过那些产品。”
　　“我就是顺着你的话说的，可没故意说。”
　　“不对，你真的买过三方机构的产品呀，那是谁推荐的。”
　　“傻B，我自己呗，我正是因为买了不放心，才到银行咨询一下的。”
　　电话嘟的一声断了，程歆的眼睛发直，铁青的脸一点点的变成了猪肝色。
　　周晓颜咯咯咯的笑弯了腰，笑够了她摊摊手站了起来：“哎呀，今天也真是开眼了，得，撤了，到市行汇报去，这乌龙闹得，让人笑掉大牙！”
　　赵明沉着脸，他在银行这么久了，这样的闹剧也是头一次见，真是肺都要气炸了。他是银行有名的老实人，但这一次，程歆的所作所为触犯了他的底线。
　　飞单私售在银行是开除公职的大事，一旦落实，当事人开除，一系列相关人员也会被问责，他这个主管领导首当其冲，而程歆能子虚乌有的拿这种事开玩笑，用心何其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