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秘书,你的姓名!”
“啊,我……我……王长春。”
“年龄!”
“今年……二十八岁。”
“籍贯!”
“扬……扬州人。”
“江苏扬州!”
“是,是,江苏扬州。”
“你最近借阅过档案!”
“是,上……上个月,借过。”
“几号!”
“十……十五号吧,可能是。”
“到底几号!”
“十……十五号。”
“借了多少卷档案!”
“这个……这个,借了好多。”
“好多是多少!”
“二……二十多卷吧,我……我记不清了。”
“到底多少卷!”乔艳芳猛地提高了声音。
“二十卷,是二十卷。”王长春不得不老实承认。
桂龙海做丨警丨察多年,是个办案的油子,就此看出了端倪。
这个王长春一定有嫌疑!这小子,到现在了还打马虎眼,简直是欲盖弥彰!
“为什么借这么多!快说!”乔艳芳一步不让地追问。
“是……是秘书长让……让我查一份国民政府来的电报。”
“几月份的电报!”
“六……六月份的。”
“你查六月份的电报,为什么借了那么多档案!快说!”
“我……我当时记不清了,就多借一些。这……这才知道是六月的。”
“你记不清是几月的,大致月份总归记得吧!”
“这个……这个,也不记得了。”
“你胡说八道!去年十一月的你借了三份,十二月的你借了两份,今年二月的你借五份,三月的你借四份,四月的你借了两份,五月的你借了一份,六月的你借了三份!时间跨度大半年,你竟然连大致月份也记不住了!你骗谁呢!”
乔艳芳一拍桌子,厉声向他吼叫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连桂龙海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小丫头,记忆力真是好!
妈的,我都没记这么细!
而且,她审起犯人也相当得法,行云流水一般,七折八转的,就把王长春逼到死弄堂里了。现在,就看这个王长春怎么回答了。
那个王长春傻了一般,张口结舌地看着乔艳芳,支吾半天才说:“我……我不敢欺骗你。我……我确实记不住,才借了这么多档案。我就借了这么多!”
乔艳芳却突然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指着他尖声叫道:“王长春,你终于把马脚露出来了!你就借了这么多!什么意思!其他丢失的档案就和你没关系!是不是!你以为老子看不出来!丢了那么多档案,就是为了掩盖你借的这二十卷!你的花招耍尽了!你给我老实说!这二十卷档案你交给谁了!说!其他丢失的档案你藏到哪里去了!你给我说!”她又用力一拍桌子,声色俱厉。
桂龙海不由点头,这个小丫头虽然可恶,但可能真的审到要害了!
此时,王长春已经恐怖到了极点,嘴张得大大的,那么惊愕地看着乔艳芳。
他惊惶失措地说:“我……我不知道。我只借了二十卷,第……第二天就还了。登记本上写……写着呢。我……我不敢欺骗你们!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能冤枉我!”
最后这一句,他是喊着说出来的。
不料,乔艳芳的动作更快,她猛地抡起巴掌,重重地打了他一耳光。
王长春毫无防备,几乎栽倒在地上。他半边脸红了,恐惧地看着她,快要哭出来了。
乔艳芳叫道:“你说老子冤枉你!老子哪一点冤枉你了!你以为老子是傻子!你借的那二十卷档案,是他妈最重要的档案!你给我说!你把那些档案交给谁了!”
王长春终于哭出声来了,“你冤枉我,你冤枉我!我就是没偷!”
乔艳芳跳了起来,冲到王长春身边,一把扭住他的胳膊,一手抓住他的脖子,猛地把他按在桌面上。她用力在桌面上撞他的头,撞得咚咚作响,令人惊心动魄。
她叫道:“你给老子说!你给老子说!快说!”
这个王长春已经哇哇地大哭起来了。他嘴里呜呜的,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桂龙海终于坐不住了。他办案有时也用一些邪门招数,甚至打犯人几下子。但要像她这样拷问逼供,他还从来没做过。这个王长春确实可疑,但现在也没证据呀!
他急忙走到乔艳芳身边,小声说:“乔组长,乔组长,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不料,这个乔艳芳却怒目圆睁,仿佛要吃人似的向他尖声吼叫:“你闭嘴!你给老子滚出去!老子用不着你!滚!”
这个时候,桂龙海心里,早已怒火万丈了!
他到底是南市丨警丨察分局的侦缉科长,脾气也是有的!他就想向她吼出来。
但是,忽然间,他意外地意识到,这他妈的正是撒手不管的好机会呀!
这个案子他早就看出来了,破不了!这个王长春只要死咬着不松口,就拿他没办法!这个王长春充其量就是个枪手,他后面还不定有什么人呢!
我在这里耗下去,绝对没有任何好处!趁早撒手!
他想明白这一点,就狠狠地瞪着她,足足瞪了她三秒钟,然后猛一转身,就冲出了办公室。这几个身体语言,他要让她看明白,他是被她气走的!不是他要走的!
4-9
桂龙海站在走廊里,努力作着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
一些来来往往的职员已经听见王长春在办公室里发出的阵阵惨叫声,还有乔艳芳尖锐的吼叫声,再有就咚咚摔倒或者干脆就是殴打的声音。
他们都用恐怖的眼光看着他,好像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这个情况让他更生气!
他去了秘书长办公室。进了门,他一看秘书长的脸色就明白了,秘书长已经知道这些情况了,正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于是,他长长地叹息一声,无力地在桌边坐下,低头沉默着。
他估计秘书长要开口说话了,这才抬起头,摆出一副万分苦恼的样子。
他说:“秘书长,对不起,我劝不住她。她是军委会情报处的人,我根本劝不住她。她嫌我碍事,叫我离开。我只好到你这里来。”
听他这么一说,原本想问问情况的秘书长,也说不出话来了。办公室里一阵沉默。
又过了五分钟,杀气腾腾的乔艳芳进了办公室,砰地一声摔上门。
她盯贼似的,把他们来回盯一遍,才在桌边坐下。
她毫不客气地说:“秘书长,我问一个问题。王长春说,上个月十五日,你曾经让他查找一份电报,有这个事吗?”
秘书长惊愕地看着她,“什么时候?”
乔艳芳大声说:“就是七月十五日!他说是你叫他查个什么电报!有这个事吗!”
秘书长眨着他的小眼睛,显然在掂量此事的轻重利害。
他谨慎地说:“哎呀,这个,我真记不清了。可能有这个事,不过我真记不清了。”
乔艳芳并不在乎他是否还记得清。她厉声说:“秘书长,王长春这个人,有重大嫌疑!请你立刻将他调离现在的岗位,不许他再接触重要文件!”
秘书长张着嘴看着她,点点头,忍不住还是问:“他,王长春,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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