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人都说大宋无丈夫,从而是弱宋》
第6节作者:
何北行
而迁徙的原因也很简单,沈卞背着个投敌的名头,沈安和果果在雄州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可投敌的名声沸沸扬扬的,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除非沈卞能平反,否则沈安兄妹一辈子都难以抬头做人,上不得台面。
沈安笑了笑,抬头就见到了包拯。
“老丈找谁?”
包拯的年纪不小了,房东的问话让他有些恍然。
“老夫找沈安。”
房东识趣的进去了,沈安起身看着包拯,微笑道:“包龙图这是要来抓人吗?”
包拯看了聚精会神找蚂蚁的果果一眼,说道:“出去说话。”
沈安点点头,然后摸摸腰间的小刀,心中转动着狰狞的念头。
外面要是有衙役在等着,那么他在被抓之前就会干掉包拯。
门外没有埋伏,沈安松开了小刀,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让他觉得空气格外的清新。
包拯负手看着沈安,用那低沉的声音说道:“你很大胆。”
沈安比他矮一些,他微微抬头:“我若是不大胆,从昨夜开始,我兄妹二人在汴梁城中就会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敢问包龙图,我所犯何事?为此你甚至都想弄死我。”
包拯的脸上有些斑纹,显得有些苍老。
“老夫抓了两个小贩,从头到尾仔细询问了你的手段……”
他的目光渐渐锐利,声音多了冷厉:“你才十四岁,可这等操弄人心的手段却让人脊背发寒。老夫这几日夜不能寐。偶尔入梦,也会被惊醒,你可知老夫做的什么梦吗?”
沈安在想着中午吃些什么,闻言就随意的点点头。
造反如果那么容易的话,大宋早就被掀翻了。
“老夫梦到大宋处处烽烟,战马踏碎无数安宁。百姓在哀嚎,千里无鸡鸣……”
沈安依旧在神游物外。
眼前这位青天只是一个酷吏罢了,并没有什么嫂子抚养长大的事儿,更不存在什么铡刀和破案……那些只是故事。
故事里的事啊!
大宋确实是会处处烽烟,再无安宁。
可那是草原异族的马蹄和长刀……
不去想办法解决来自于草原上的威胁,而是整日关起门来内耗,这样的青天让沈安觉得很有趣。
“那些惨嚎仿佛就在老夫的耳边,那些刀光仿佛就在眼前,所以这等手段……以后若是再次听闻,老夫哪怕是撞死在宫门外,也要让你千刀万剐。”
从这话里,沈安知道包拯大概在皇帝那里没讨好,多半是灰头土脸。
这位和那些人没啥区别,都是号称以大宋为己任。
一大群‘以大宋为己任’的‘栋梁’把持朝政多年,可大宋依旧在苟延残喘。
“包龙图还有话要交代吗?”
沈安突然觉得这些声音很聒噪,他更愿意听着妹妹撒娇的声音。
包拯发誓从未有人这样无礼的打断过自己的话,哪怕是在朝堂上他也敢揪住皇帝的衣袖,然后用口水给他洗脸。
可在遇到这个少年之后,他已经吃瘪两次了。
沈安拱手道:“我只是个在汴梁城中求活的少年,若是那些泼皮有人管,我也不会使出手段让那些小贩出手……不过我更看重的是从他们那里拿到的钱,我只要钱。”
包拯老脸一红,说道:“巡检司的人刚被抓,老夫发誓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是他进宫请罪之后的补救措施,但沈安没看到一丝愧疚。
就是冷漠!
一个百姓在官员的眼中哪有什么地位,不过是蝼蚁罢了!
这目光正如神灵俯瞰蝼蚁!
沈安微微躬身道:“如此小子自然安分度日。”
我不惹事,但是事别来惹我。
走进了院子里,果果还在找蚂蚁,不时抬头看着树干,皱着小眉头在嘀咕着什么。
沈安觉得自己是死里逃生。
从这两次的接触来看,包拯压根就不在乎弄死他,而原因只是因为他展现了些许蛊惑人心的手段。
可辽人和西夏更是迫在眉睫的危机,他为何不去弄死他们呢?
沈安笑的很舒畅。
包拯没能弄死他,反而被他弄的灰头土脸,而且青天的名声也有些蒙尘了。
沈安第一次对仁宗产生了好感。
包拯的到来肯定是仁宗施压的结果,否则他不可能来和一个平民扯淡。
果然是仁宗啊!
“哥,抓到蚂蚁啦?”
果果抓到了一只蚂蚁,欢喜的跑了过来。
沈安微笑道:“慢些!跑慢些!”
第7章 踏平御街
“哥,家呢?”
果果最记挂的就是雄州的家,隔几天就要念叨一次。
在她的印象中,家就是温暖,家就是安全。
沈安一边给她扎头发,一边陷入了思索之中。
是得有个家了啊!
他看看这间陋室,感觉比后世的鸽子笼还局促。
“果果啊!那咱们存钱买房子吧。”
存钱当然买不了房子,只有赚大钱才能买房子。
果果却摇头,眨巴着大眼睛说道:“哥,是家。”
沈安在这双大眼睛的注视下有些内疚了。
豪宅万千,心中无家。
陋室阴暗,因你而暖。
果果很满意现在的家,她只是在思念着父亲沈卞。
小时候总是这样,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家。
长大后,家就成了票根……
“哥!哥!”
果果见他发呆,就仰头喊着。
“坐好了!”
沈安按住了她,几下给她扎了鬏鬏。
“出门吃饭去!”
“好!”
两兄妹第一次在汴梁吃饭,果果在沈安的背上指东打西,一会儿这家好,一会儿又说再过去看看。
汴梁很繁华,吃饭的地方更是多不胜数。
两兄妹最后还是一路吃着零食,等到了州桥时,已经是肚子滚圆。
时至午后,果果在沈安的背上睡着了,沈安必须得微微前倾,好让她不会后仰倒下去。
他站在自家的炉子边上,看着对面几个衙役在盯着这边。
这是包拯安排的吧。
这就是北宋版的人盯人。
沈安摇摇头,觉得这样的风声鹤唳真的让人觉得有些无稽。
他又买了些东西,回到家中后,就开始制作。
他在制作一个弹弓!
他拿着一把小刀在慢慢的削着木叉子,等好了之后就把用刚买的筋绑上。
他站在院子里,右手扣着小石头,然后拉开弹弓,但觉得没多少拉力,不如他前世用的皮筋。
“啪!”
石头击中了墙壁,沈安走过去看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去弄了些做瓷器的泥巴。
泥巴里面掺和一些金属碎屑,然后简单的烧出来,这就是石弹。
初春的汴梁天气不错,沈安带着果果在外面寻找着鸟儿。
“啪!”
“打中啦!”
一只鸟儿从树上挣扎着跌落下来,沈安跑过去捡起来,果果在后面欢呼。
而就在果果的手中牵着一条绳子,绳子的一头是一条小狗。
“花花……”
果果拉着绳子,小狗呜咽几声过来。
果果蹲下去,笨拙的摸着小狗的脑袋说道:“花花要凶。”
小狗有一身黑色的皮毛,看着可怜兮兮的。
可沈安前几日把它买下来时,小狗的母亲却异常凶狠,连狗主人都不敢轻易去招惹的存在。只是狗爸爸不知道是啥品种,狗主人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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