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顾海的睡颜,忍不住伸手抚摸。
这个眼睛这个鼻子这个嘴巴……这个轮廓。曾经一切都属于她的,如今一切都属于他自己的。
这个夜晚,顾海睡得死沉,温铃却一夜无眠。
第二天,顾海是在一股麦香和煎鸡蛋的金黄味道中醒来的。
他不知道煎鸡蛋的味道为何有了颜色,反正当他悠悠地睁开眼,心情莫名地美好到爆。
与他做出明显对比的是,盯着两个大大黑眼圈的国宝温铃。
“喏,喝那么多酒,伤胃,吃点东西吧。”
煎蛋和麦饼摆上桌,旁边还备着一杯牛奶。
温铃今日的早餐准备得煞有介事。
两个人在饭桌上不说话,空气中浮动着微微的尴尬。
“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温铃一边喝着牛奶,一边装作不经意问起的样子。
“嗯什么事”煎蛋外焦里嫩,顾海心满意足地大口咬着,好像完全不知温铃说什么的样子。
“没什么,吃吧。”忘了就好……温铃在心里默念阿尼陀佛。
“是你要发挥做女朋友作用的事吗”顾海冷不丁冒出一句。
温铃瞬间石化。
她早该想到,如今的顾海完全不会受她的半丝控制。
“你怎么想”顾海继续追问。
天啊……温铃简直希望地板上有个缝能让她钻进去。
“其实……我觉得……”温铃在心里纠结了半天,终于弱弱地出声,“婚前……其实应该被反对的。”嗯,为了掩饰心虚,继续喝牛奶。
“那就结婚啊。”
“噗……”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顾海筷子上的金黄色煎蛋,被华丽丽地喷上乳白色的液体。
某天清晨,一大早,顾海“咣咣咣”砸响温铃卧室的门。
温铃盖了盖身上的薄被,慵懒地哼唧:“门没锁……”
顾海撞进来。温铃扭过头去看,一双迷离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终于在看到门口一身帅气的顾海时,眼中露出惊恐。
顾海酷酷地倚在门口,手里举着身份证和户口本。
温铃腾地一下跳下床,不可置信地盯着顾海:“你……你来真的”
顾海的脸色瞬间冷下来。真是给她点儿好脸色她完全不知道怎样珍惜。
“结不结,好好儿考虑。自便。”
顾海转身走了,搅腾完温铃一大早的美梦后,留下她一个人在卧室里呆呆地发愣。
究竟是为什么要结婚……
温铃眼底黯淡,想起顾海的话,难道只是为了和她发生关系吗。
尽管不愿意承认这个理由,温铃却想不到还能有其他借口。
而此时此刻,卧室中,顾海在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烟灰缸里又铺了一层掸落的烟灰,上面横七竖八躺着几个烟头,整间卧室没开窗户没开门,很快,空气上方萦绕着一团团雾气。
顾海已经不知道自己抽了多少,他的眼底一片黯淡。
结婚。
他曾经以为这两个字眼离他很近,又离他很远。
很近是因为那时的幸福萦绕在身旁,闻得到,摸得到;很远是因为他还有大把的时间陪温铃走过最美的青春。
而现在,结婚好像和这些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他为什么会赌一生的幸福在温铃身上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是心里那份隐隐的不安,让他迫切希望安定下来。或许是内心深处那份昔日的依恋,蠢蠢欲动蛊惑他把温铃圈在身旁。
而换一种角度,他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相信温铃依赖温铃。
这个动不动就说分手,把分手挂在嘴边的女人。
这个丝毫没有生活概念,完全没有贤妻良母细胞的女人。
这个让他不停地想要排斥却又不停地想要得到的女人。
结婚。顾海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坚定。破釜沉舟在此一劫,只有大胆地接受一种错误,才知道哪种错误更值得去犯。
民政局婚姻登记处。
在顾海和温铃前面排着好几对,两人只好坐在长椅上等候。
从两个人面前走过的情侣一个个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温铃抬头看看他们,又眼神慌乱的低下头去。
她与顾海之间的气氛诡异,完全与结婚登记所需要的氛围格格不入。
再偷偷瞄一眼顾海,他板着一张死人脸,更像是来办理离婚的。
终于,轮到他们俩。温铃和顾海坐在一起,面对着公正人员的询问。
“小姐,您是自愿……”
“是的,全都是我自愿的。”温铃好像紧张到口不择言,公正人员刚一开口询问,她便抢先回答。
弄得好像是顾海事先逼迫她一样。
果然,顾海被人淡淡地瞥了一眼,带着各种猜忌。
然而顾海雷打不动,淡定无比的举手投足之间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威逼良家妇女的人。
“哐哐”两声,两个红本本上被烙下钢印。
看着照片上自己温婉的笑容,温铃突然感觉到自己已经迷失在一片苍白的未来里。
看着曾经轻狂的眼神里多了份内敛,顾海心中泛起波澜。无论结局如何,他都要接受这个过程。
温铃与顾海的婚礼大概是世界上最为低调的婚礼没有婚礼。甚至连双方父母,都毫不知情。
捏着还热乎乎的结婚证,温铃突然感慨命途多舛,每个女人所向往的婚礼梦,对她来说,也真的只是个梦了。
的确是梦,而且,还是一场噩梦。
所谓的新婚之夜,顾海以“结了婚就不再是婚前”与温铃发生了关系。
身上还是那个熟悉的人熟悉的味道,甚至是熟悉的动作和姿势,声音和律动,然而,温铃却再也找不回那时的美好感觉。
脑海中一遍遍放映着那时的快乐,温铃凭借着回忆,拼命从顾海所给的可怜的爱中汲取到温暖。
当顾海抽离她的身体,卧室的门“砰”地一声被关上,温铃感到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寒冷,正慢慢地将她席卷包围,最终吞噬。
直到顾海一群生意上的伙伴儿来到家中,看到温铃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毕恭毕敬地叫声“嫂子”,温铃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为人妇了。
好在经过这几天的磨练,温铃的厨艺大有提高。给顾海和生意伙伴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受到无数好评。
温铃虚心答应着,心里却在犯嘀咕。这么多人都说好吃,偏偏顾海那张嘴叼的要命,只会给她挑毛病,绝对不会夸她半句。
客人们都走了以后,温铃在厨房刷碗。
她开始适应这种家庭主妇的生活,每天把自己的足迹固定在这两室一厅内,重新开始追韩国偶像剧,偶尔在电脑上放一两个电影看看,多半时间是围着厨房和洗衣机转。
顾海就是她的神,她整个生命有机体运转的动力。
“给我拿盒牛肉罐头。”客厅里看电视的顾海声音不大地招呼道。
“嗯嗯,马上。”温铃顺手在围裙上蹭了两下湿哒哒的手,小跑到冰箱前面,给顾海取出罐头。
顾海和温铃之间,似乎除了夜晚沉默地,以及白天这种“使唤与被使唤”的关系,也没有其他沟通。
顾海眼睛盯着电视,往嘴里塞着牛肉罐头。
温铃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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