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她和我说的就是嗨,就这个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那你说了什么?”
“我就只回了一个嗨字,出于礼貌嘛。”
“你最好说实话,我们已经掌握了全部的情况。现在问你是给你机会。”
“我不认识她,真的只是出于礼貌。”
曾敏扬了扬照片:“要我来告诉你她是谁吗?”
“我的确不认识她。”
“好,我们给了你机会的。她叫克里斯蒂娜,是A国驻西都的参赞,实际是A国情报局的间谍。”曾敏边说边仔细观察着林天阳的每一个细小的变化,每一个动作,此时此刻,林天阳哪怕是眉毛动一下,也会被认为是在说假话。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林天阳还是装作很镇定。
“前天晚上,克里斯蒂娜到了浣花溪,你也在浣花溪。昨天早晨你们又出现在浣花溪。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怎么这么巧呢?”
“这我不知道,我是经常在浣花溪跑步的。至于这个女人,我不知道她到那干什么。”
“激光实验室是你在负责安全工作吧?”
“有谁可以接触到单兵激光器?”
林天阳怔了一下,说:“郑工和我。”
曾敏把林天阳的反应看在眼里,突然说:“是你偷了单兵激光器!”
“你说什么呢!”林天阳从椅子上暴跳而起,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了半天的怒火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
“泄密邮件根本就不是单兵激光器,那是天剑计划的。跟我和郑工一点关系都没有!”林天阳声音很大,也很愤怒,脖子上的血管明显粗了。
通常人在审查或审讯中,如果是冤枉的,大多会愤怒,因为他们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如果对象在哭泣或者表现心虚,那么很可能他们做过违法的事情。一般人面对审查,都会很紧张。从林天阳的反应看,他开始的镇定和一般人不一样,这就象那些在审讯中撒谎的人一样。但他毕竟受过训练,再加上昨天已经先找过他,所以他的镇定也还是可以理解。但后面的愤怒就和审讯对象被冤枉时一样,这显示可能是他因为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而及其愤怒。
林天阳可能是被冤枉的!最起码说,他的泄密嫌疑证据不充分。曾敏心里希望自己的感觉是正确的。
“你对泄密邮件怎么看?”曾敏语气缓和了许多。
“在这件事上,我是稀里糊涂的。我首先得先确定几件事。”
“现在是我们在审查你,你还问起我们来了!”记录员不满意曾敏的语气过于温和,便直接对着林天阳吼着。
“我们这只是内部审查嘛。”曾敏扭头看了看记录员,又回头说:“我看,你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曾敏鼓励这个老同学。
“泄密邮件和郑晓天掌握的资料没关系,这是我们情报站作出了结论的。也就是和激光实验室没关系,你们审查我不会就因为我和那个A国间谍打了个招呼吧?我确实不认识她,当时只是下意识地出于礼貌回了她一句。”
曾敏想了一会,他看看林天阳,又看看记录员,说:“单兵激光器邮件泄密了。”
听到这句话,林天阳象被电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曾敏看着他,他也看着曾敏。他从曾敏的眼睛里看到了肯定,这应该不是假的,不是审问中常有的圈套。这句话简单得近乎残酷,却比高原上的风雪还要刺骨。
过了一会儿,林天阳问:“真的?”
“真的。”
“会不会搞错了?那邮件的内容是天剑计划。”
曾敏没有说话,他大概被林天阳的问题搞得有点烦。反复问是因为林天阳心里希望弄错了,从而逃避自己的责任。这个老同学还有哪点象是学侦察出身的。
见曾敏不说话,林天阳无力地坐下,垂头丧气地问:“所以你们就怀疑我偷了资料?”
“我们更希望你能帮助我们找到泄密渠道。”
“你怎么看郑晓天?”
林天阳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说:“郑晓天这个人性格比较孤僻,很少说话。但以我对他的观察,他窃取资料的可能不大。”
“你这么说有什么依据?”
“因为他根本没有机会把资料带出去。再说了,他怎么接触外国情报机关呢,靠马士平吗?要想在那么严密的安全措施下,把资料带出去,就算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特工,都不可能。”
“可就你和他接触过单兵激光器。”
林天阳答不上来。的确,就他和郑晓天可以接触那台电脑,这是简单的排除法就可以推出的结果。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最清楚,难道是郑晓天?
“我觉得,关键还是在马士平身上。“林天阳嘟哝了一句。
曾敏沉默了。
“你们昨天来问我以后,晚上我就一直在想,疑点都在马士平身上。他十几年前泄露过天剑计划,这次国安局又确定是他发送的邮件,还有,他装成乞丐在激光实验室门前经过。这很不简单,跟唱戏一样,象是早就安排好的。”
“但你也有疑点。”林天阳的话让曾敏觉得不无道理。虽然曾敏也是这么想,但林天阳的嫌疑也无法排除。
“你们放我出去,我去找出泄密渠道。”
“你怎么找?”
“从马士平身上找。”
“可马士平已经死了!”曾敏笑了一下,觉得林天阳有点异想天开。
“他是揭开真相的钥匙。”
“为什么这么说?”曾敏开始有了兴趣。
“十几年前,马士平因为泄露天剑计划而坐牢。现在,是他发送的泄密邮件,还是涉及天剑计划。现在,你告诉我,是郑工所掌握的单兵激光器泄密了。那么,这局面象一座迷宫。到底是什么泄密了呢?是天剑计划,还是单兵激光器?是马士平泄的密?可他死了。而我敢肯定,他是被谋杀的。谁杀了他呢?这些都藏在迷宫里,我的直觉告诉我,马士平才是关键,才是打开这座迷宫的钥匙。”
“但马士平的死亡现场没有他杀的迹象。”
“那是对方手法高明。马士平要自杀,他一定会穿好鞋的!这是那个杀手唯一的疏漏。”
“你准备怎么找?”
“先到马士平服刑的西南监狱开始。”
曾敏手撑着腮帮子,略微思考了一下,他心里断定林天阳不会跑,而且就算跑,也逃不掉。在他的记忆里,林天阳在参谋学院就从没跑赢过自己。
“那好,不过我得跟你一起去查。”
“行。”
带着介绍信,曾敏和林天阳来到离西都一百多公里的西南监狱。这里四面环山,郁郁葱葱,空气清新。一条十多米宽的河中,静静流淌着从雪山上融化下来的雪水,浅处清澈见底,深处则显出幽深的湛蓝色。如果不是山脚空旷河谷地带的监狱高墙上的高压电网让人避而远之,这里真可以作为疗养胜地。
日期:2019-07-30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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