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某年六月二十七,天晴。
山东火车站。
烈日当空,车水马龙,热气蒸蒸,因天太热,整个广场倒是静的离谱,只是偶尔火车站通知广播响起声。
“麻烦你下,去西平火车几点出发?”我双手提着包包,听到身后有女子声,用胳膊蹭掉额头大汗,头也不回回答道:“上午11点。”
“那就快了。”女人听到后并没有说谢谢,而是上前把自己行李砸在我怀抱中,不等我开口就说道:“你帮我看下行李,我马上回来!”
“喂!你等等。”我反应过来,有些迟钝着转过头叫住女人。从背影看上去,一定是个妙龄少女。女子身材极好,粉红色短袖,苗条身材,配上一席长发给人一种干净的美,等我回过神女人走远了。
我无奈,只能站在人群拥挤中等待女孩。
“倒霉,咋那么慢!”我汗水浸透了衣衫,在过一个半小时回西平的火车就要出发了。
“小伙子,老衲在万人之中一眼看出你不同。今天你要是听的进老衲一句话,放下你的行李,不要坐上火车!”正在我郁闷中,一个白胡子老者身穿八卦长袍站在我跟前,抚弄着长胡子。
“听君一言,可躲灾祸,算上一挂,可报平安,一次五毛钱!”我看着长袍老者手中掺扶着招牌不禁读了起来。
“对也对也!”老者听到有些自豪耸耸胸,得意起来。
“你有多远给我走多远!”我冷冷说了一句便转过身背对着算命先生,心里嘀咕着,算啥子命,还五毛一卦,骗吃骗喝的老家伙,要不是看你一把老骨头真想教训教训你。
“非也非也,年轻人,你这样做是不对的,老衲今日与你相遇就是缘分。让老衲给你算上一挂,可保平安,不算你一分钱!”算命先生热脸贴冷屁股并没有离去,一个转身,继续站立在我跟前,浑浊的瞳孔似乎十分明净。
“你别缠着我,不要钱我也不要算命,我命硬着,大富大贵,何必要你算。走走,我等下火车就来了。我赶着时间回家看老爷子,没时间跟你耽搁!”我不满的说道,心里却有些动摇了,不要钱算上一算也不错,只是看这老家伙有些不正经,火车站什么样的人都有,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我心道。
“想必你是不信老衲,那就让老衲掐指算算。”算命先生右手伸出,掐指弄弄,道:“小伙子,你是灾星。今这你要死上一次,可惜可惜!”
“混蛋,臭老头,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我气的脸色苍白,本以为这老家伙会说一些好话,这倒好,净说些诅咒他的话。
“喂喂,小伙子,你不要推我啊。我话还没有说完,你今天本来要死在这,不过有人替你死,所以你不会死在这!”老者见我生气了,连忙说道。
“胡说八道!一看你就是骗吃骗喝的,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就打你了!”我故意挥了挥拳头,瞪着眼,吓吓老者。
“我这就走!”不要说,这老者还真识相向后退去,离走前算命先生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小伙子,代你死去的人穿着粉红色衣服,记得她死后为她遮住脸,免得见光倒霉的是你!”
“喂喂!”我一惊,想起刚才那个妙龄女子就是穿着粉红色短袖来着,要是算命先生说就是她。那不是糟糕了,想到这我连忙吆喝住算命先生,可惜算命先生消失人群中,早已不见。
“这老家伙肯定不会说的是真的,我才不信!”
“呱!”正在我心中七上八下想着算命先生说的话,不远处一辆大货车急速刹车,传来一阵刺耳的车鸣。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出什么事了?”我上前走去看看究竟,拍了一下站在前面男子肩旁道:“老乡,前面出什么事情了?”
“好像是出车祸了,还听说一个穿粉红色衣服女孩被碾死了!”
“粉红色衣服?”
我心中猛的一颤,难道刚才给自己行李那妙龄女子真被算命先生说中了,代自己死了?我不敢继续往下面想,放下手中的行李,急冲冲扒开人群,向车祸现场冲去。
水泥路上一辆灰色大货车撞在路旁的大树上,地上的车轮印覆盖了一层鲜血格外明显,再向大货车轮子下一看,一个身穿粉红色衣服的女子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发丝遮住了脸,双脚早已经碾碎,向外摆着直角90度。更惨的是女子肚子上一片血红,最刺眼是她那带着鲜血的内脏飞了出来。
场面十分狰狞,周围围着一大群人都不敢靠近,分分转过头,暗叹可惜。
但是我却是呆呆着,看着地上女人的穿着和身材,都附和刚才给自己行李的女孩。最主要的是我脑海回荡算命先生那句:“小伙子,代你死去的人穿着粉红色衣服,记得她死后为她遮住脸,免得见光倒霉的是你!”
即使在烈阳高照之下,现在我丝毫感觉不到炎热,而是感觉后背阵阵发凉,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这……这真的……算中了?”我回过神,深呼吸,定了定神。从行李中拿出一件长衣,越过人群,向地上女孩走去。
“不管那算命先生说的是不是真的,今天碰到这事,送你最后一程。”我拿着衣服,蹲在那女孩身旁,口中呢喃道。随后一件长衣盖在女孩头上,这也是按照算命先生的说的做,虽然我嘴上这样说,不过心中却忐忑不安。
我的父亲马天也是出了名的神棍,算命,看风水,替死人斬穴也是精通,平常身体都一直硬朗着,可这如此热季既然无缘无故倒下了,我收到老乡寄过来的信只好外地打工匆匆赶回去看老头子最后一面。
“这女孩真的是替我死的吗?”
我心中十分疑惑和凌乱,这时火车站去西平通知响起的要出发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真的好吗?”我口中呢喃道,低下头暗自闭上眼睛离开了现场,提起行李向火车站走去。
只是我并不知道当我背对着尸体离那刻,一阵清风吹过,把那盖在尸体头上的衣服吹起一角,那尸体嘴角露出一个弧度,本闭上的双眼此时眼角荡出一股鲜血流下。
“别挤哈!这个位置我的。”
“你说你的就是你的?写了你名字”
我一上火车车内一片混乱,都争先恐后的放行李,争一个座位,毕竟一路要遥远,一直站熬不住。
幸好马丹身高一米八多,一脸刚强,进了火车倒是没费多少力就安稳的坐下。
“小伙子,帮帮奶奶,奶奶一把年纪了,身体吃不消哈!”正在这时,我身旁拥挤的人群潮流中一位头发雪白的老太婆身子佝偻着被夹在其中。我心中猛的一颤,当看清楚老太婆相貌之时,才发现她身上的皮肤实在是皱着恐怖,感觉没有肉,似乎被一层人皮包裹。更让我感觉怪的是,这老太婆好像一直朝着他笑,可是我看过去老太婆除了苦苦恳求帮忙并没有对我笑。
“小伙子,帮帮奶奶吧,奶奶不会害你的!”我心中一阵思索着,耳边突然响起一阵老人嘶哑的声音,我一转头,那老太婆既然佝偻着身子凑近我耳朵旁,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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