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的故事》
第25节

作者: 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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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留在津港市检,也是为了替父亲当年的案子洗冤吗?但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后来父亲也走商场,赚了不少钱,现在想起来,可能还是好事,不是么?”

  张睿明缓缓摇头,沉声说道:“我是一个有道德洁癖的人,我相信父亲他自己也一直不能释怀,但我决心留在市检,不完全是为了他,很大程度也是我舍不得检察官这份职业,我希望能真正为人民做点事情,你看连我们萱萱……我们都已经尽力去给她最好的成长环境,以为我们两人只要送她去好学校,能让她远离这些污染,可现在不只是津港四,连萱萱她们小学,也出现了这种情况。
  你说,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如果连我这样的公诉人都不站出来,那还有谁会发声,“公地悲剧”只会不断重演,以后还会有无数像我们萱萱一样的孩子被无情的伤害。”
  说到这里,唐诗也知道无法说服张睿明,两人只能试着相互理解,张睿明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脑海里一片翻腾,从早的审判委员会会议到突然收到被停职的风声,再是萱萱的急病和妻子的哭诉。自己仿佛像一面被无数压力拉扯的海绵,面对重压,榨出所有的能量,只能全力避免被多方的拉扯撕碎。
  这一晚要陪萱萱在医院呆一夜,医院陪床都租出去了,自己又不能走开,只有在一张小椅子将一晚,睡不能睡,坐不好坐,只有胡思乱想,想到案情,又想到昨天张靓给自己看的那条短信,停职调查?可现在除了张靓还没有听到任何风声,反正睡不着,张睿明开始分析起这件事来。
  如果是纪委调查你,在你知道之前,所有的线都早布完,你知道的第一句话和最后一句话只会是经典的“请跟我们走一趟,有些情况要向你了解。”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大张旗鼓,连张靓这种新人都听到风声。在国,大张旗鼓做的事一般都是幌子,真正要做的事都是悄悄的来。所以,背后弄自己的人绝对是没有什么实证,所以故意把场子铺大,显得热热闹闹,打算先把自己污名化,让自己明天不能出庭,这应该是他们的目的。

  想到这里,张睿明并没有惊慌,他当了十年公诉人,打击处理过的犯罪嫌疑人超过几百人了,办过的案子以千件。以前也被人恶意举报过,打击报复那更是习以为常,何况,他问心无愧,从来没有做过愧对良心的事,又何惧之有。
  问题是这次,从老严接电话的神色来看,很可能是有人启动了组织程序来对付自己,可是自己到底是哪里被人下手了。张睿明百思不得其解。
  这样迷迷糊糊坐到清晨,清早等母亲过来换班。下楼交了费用,张睿明揉了揉下酸疼无的脖子,迎着晨光,迈步走向未知的今天。
  到了办公室,张睿明接到一个好消息,是师妹廖彩打过来的一个电话,提到津港四考虑到现实危害性,陈志军主动要求拆除塑胶跑道,并铺草坪,同时推动其集团公司下属其他附属院校拆除塑胶跑道,并已开始实际执行。
  “我的好师兄,你可怎么谢我,次你拂袖而去,陈校长那边非常不满,我可是一直在陈校长那边吹风,现在按你的要求,先做处理,跑道已经拆了,表明诚意呢。”廖彩声音柔美,张睿明知道她这是在向自己邀功呢。
  “当然谢谢我的好师妹了啊,这次主要还是感谢你和师父愿意站在那些孩子的位置考虑,做了一件好事,不然肯定不会这么快拆除。”张睿明故意把功劳推到廖彩身,试探她知道的多不多。
  “那当然,不然你以为你那牛脾气,动不动拍桌子走人,这还只是一个民事公益诉讼,刑事诉讼的话,当事人不早和你怼起来了。”
  “是的,是的,我情绪管理还有很多问题,下次一定当面向师父和陈校长那边赔罪。”

  张睿明发现在之前通话,廖彩并没有提到法院司法建议的事,连张睿明推动审判委员会,是法院要求的拆除跑道她都不知道。看来她在这起诉讼,位置并不那么重要,核心的资料陈志军不会透露给她。
  张睿明打探清楚后,随便聊了几句,打了几个哈哈,挂断了电话。张睿明开始整理案卷,明天是再次开庭的日子了,从前期辛苦的摸底调查,第一次庭审的交锋,间双方不断的拉扯试探,还有奠定基础的审判委员会会议,都是为了明天的庭审,务求毕其功于一役。
  “咚咚咚,”民行科代理科长李巍敲开张睿明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张睿明一抬头看见他的神色闪避,不敢正视自己,身汗毛不由自主的立起来了。心里已经明白,是有人向自己摊牌的时候到了。
  “高检察长叫你马去他办公室。”
  果然来了——张睿明想到,但还是故作镇定的反问一句:“什么事?”
  “你去了知道了。”李巍似乎不想和自己再说什么,传完话马出去了。
  张睿明整理一下制服,大步向高检察长办公室走过去,他一出门感受到从各个办公室门口投过来的异样目光,张睿明熟悉这种羞辱的目光,像无数道利剑,会伴随着流言暗讽和幸灾乐祸刺穿那些意志不坚强的人。
  但张睿明不是,他从检十年,也历经过一些沉浮,何况他心里坦荡,只感觉一团火焰从心底升起,恨不得爆发出来,荡尽一切奸邪。
  来到高副检察长办公室门口,还没敲门进去,望着门口副检察长办公室的牌子。张睿明笑自己,自从接手这个案子以来,自己都已经两次因负面影响来高检这里接受处理了,
  张睿明心里苦笑,没想到,这转到民行科来后,本以为是个轻松去处,结果,处理的案子却更复杂了,面对的对手没想到在之前在公诉科碰到的还要棘手。
  敲门进去,老高和老严两人正等着。老高坐在办公椅,老严坐在一旁的会客沙发,两人都神色冷峻,以一个夹角面对自己,张睿明面前都没有摆任何座椅,他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要审人的架势啊。
  张睿明走前去,却没有坐下,准备这样站着回答问题,腰杆直直挺立,像一杆旗帜,表明了他不屈不饶的态度。

  办公室里,三人之间沉默了一小会。还是老高先开口。
  “张睿明,你知道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报告领导,不是很清楚。”张睿明仔细辨别着老高言语的情绪。
  “问你几个问题,你和这次公益诉讼对方的律师吴楷明是什么关系?”老高语气愈发冰冷。
  张睿明听到这里,心里感觉怪,的确我国法律针对司法人员的回避情形规定的相当具体细致,特别是对法官和刑事诉讼的检察官,回避要求非常细致,但是这起“毒跑道”案件以目前的证据和影响看来,再怎么定性,还只是民事诉讼或者公益诉讼,对检察官的回避要求并没有那么严格,不会仅凭张睿明和吴楷明的师生关系回避,何况这一点在之前的庭审连对方律师吴楷明自己,都没有以这点作为一个弱点进攻。

  怎么今天高裕民副检察长会主动来问自己这件事?
  “报告,高检,吴楷明确实曾经是我大学老师,但在这起案件不属于回避情节。”张睿明决定如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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