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9-06-02 22:02:35
画妹子在外面急问怎么了,阿米一边抹着脑门上的冷汗,一边大声说:“不知道咋回事儿,让我先看看再说。”
只见木箱前靠立着一具老年男性干尸,长脸红须,肤肌如生,白袍完好。奇怪的是,老者心口插着一把短刀,右手紧紧地倒握着刀柄,左臂张开护着身后的箱子。更怪异的是,老者眼前还整齐地跪坐着八具白衣干尸,面貌生动安详,没有任何外伤,似乎都是坐化而亡。
这样的场景太瘆人,太离奇,若非母狼扒开那个小洞口,恰巧又被阿米和南茉撞见,恐怕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在这荒城地下,埋藏着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惨剧。
阿米将火把递给南茉,给一众干尸深鞠一躬,然后上前打开木箱查看,发现里面全是生锈的铁罐,罐子里装满了黑色粉末。他认出这是一箱箱火药,幸亏年代久远药性失效,否则若被火把引燃,后果不堪设想。
日期:2019-06-02 22:04:55
阿米见老者左手下方的地面上有一个小圈圈,捡起来拂去尘土一瞧,是一只半圈黑铁和半圈白玉拼成的手镯,拿在手里把玩了几下,没想到套在自己左腕上怎么都脱不掉。南茉过来帮阿米,可是把他手上的皮都快撸掉了,还是取不下来。
南茉见阿米疼得呲牙咧嘴,不忍心再用力,又见那手镯玲珑剔透,古朴精巧,就说:“挺好看的,你就戴着吧。”
阿米冲老者连连作揖道:“红胡子老爷爷,这是你的东西吧,我可不是故意拿的,实在是褪不下来了。我以后取下来换些纸钱烧了,就当还给你啦。”
南茉说:“不就一个镯子嘛,别婆婆妈妈的啦!”
阿米嘿嘿一笑,走到后部的隧道口,心想那死去的九个人就是钻隧道而来,似乎有人想要炸毁礼堂,不知为何却没有引爆,最终留下九具干尸。他想着这些怪事,望着黑洞洞的隧道,不知里面还会有什么凶险。
阿米让南茉守在外面,他自己带着火把进入隧道,摸爬了一百多米,来到一口被积沙填埋的水井旁就没路了。他只得按原路返回,确认隧道里除了挖掘工具和丨炸丨药外,就再也没什么值钱东西了。
日期:2019-06-02 22:22:54
两人回到坑内,对画妹子说了洞里的情况。画妹子听罢也啧啧称奇,实在猜不出里面发生过什么。
阿米用捡来的断把子铁锨挖土,将洞口重新封住,和南茉上到地面后,又将半面墙推倒在大坑里,还费了半天力气捡来砖石填进去,最后几乎将大坑抹平,确信再也不会有人打扰干尸们的安宁。
三人继续东行,穿过一大片雪层很薄的戈壁滩,滩上满是干枯的马兰草,还散落着各种颜色的风化石头,大小不一,奇形怪状。举目远望,只见沙漠边缘有一座土坯城池,便是自古称为皮羌之地的鄯善了。
画妹子花钱请大家住了一夜客栈,第二天雇了一辆两套马车赶去鲁克沁。车夫是个不露真容的女子,用一块红头巾蒙着头脸,只留两个小小的眼洞,自始至终只打手势不说话。从她瘦瘪而佝偻的身躯和干枯的手指看,应该是个五六十岁的小老太太。
马车离开鄯善城,沿沙漠边缘的土路向西徐行。马铃一路叮叮当当,像美妙动听的催眠曲。阿米他们三个歪躺在车板上,晃晃悠悠地睡着了。
日期:2019-06-09 22:27:02
谢谢 @七月的天空88 @花儿更绿了 @前尘隔海1750 @sunmoon002019 @高人一等F @不是否解 等朋友支持,这里不能一一谢过了。
大家端午节过得可好?
日期:2019-06-09 22:28:07
不知睡了多久,阿米被小金子挠醒,感觉马车不晃悠了,马铃铛也不响了,耳边只有风声在呼啸。他迷迷糊糊抬起头,瞬间就惊呆了,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沙海里,南茉和画妹子不见了,马车和老太太也不见了,一轮红日正坠向西方的地平线,暮色如天空之水,随时都会淹没大地。
阿米一骨碌爬起来,呼喊着搜寻她们的影子。可是周遭沙山连绵,别说人和马车无影无踪,就连沙地上都没留下任何痕迹。
阿米脑子发懵,猜想自己睡得太死,不小心滚落了马车,又想到马车是往西去的,就抱起小金子朝着夕阳追去。
跑了半个时辰,就见前方隐约有一堆东西,过去一看是一辆柳条和白纸扎成的马车,两匹拉车的马也是纸马,白色的纸片在风沙中噼啪作响。
日期:2019-06-09 22:31:01
阿米瞥见纸马车下露出一只脚,认得鞋子是画姐的,连忙搬开纸马车,便见南茉和画妹子并肩平躺,眼睛紧闭不知死活。
阿米大惊,扑到她俩身边大哭起来。这一幕简直太骇异了,一连串的问号仿佛一记记重锤,砸得他晕头转向。
这时南茉和画妹子忽然咳嗽着醒来,嘴里的沙子喷了阿米一脸。
阿米转悲为喜,抹着眼泪道:“老天保佑,你们还活着啊!”
两个女人好似被魔力困住,能张嘴,能眨眼,但说不出话,也无法动弹。南茉的情况稍好一些,艰难地举起右手,嘴里发出沙哑的声音。
阿米看看纸马车,又看看她俩,急问:“这.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呀?”
话音未落,两个女人突然惊恐地瞪圆了眼睛,张大嘴巴啊啊地叫喊起来。
阿米顿感不妙,本能地打了个滚儿,躲开了脑后的一股阴风。待他站稳身子,才看清危险来自那个红布蒙头的老太太。她转身又扑向阿米,枯根般的右手挥舞着车鞭,发出啪啪的梢响。
日期:2019-06-09 22:32:41
阿米边躲边喊:“老婆婆,好端端的你凭啥害我们呀?”
老太太并不搭话,长鞭一甩就缠住了阿米的双臂,左手枯指陡然前伸,蛇一样地在阿米面前张开。阿米浑身像被冻住了一样,仅剩的一点热气也从面门逸出,被老太太吸入指尖。
这时忽听南茉奋力叫出声来:“快,快撕下—红—布!”
阿米听得真切,眼睁睁看着老太太的蒙头红布就在眼前,却苦于双手不听使唤。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时,一只毛爪子从他怀里探了出去,一下子就抓掉了那方红布。
就在这一瞬间,阿米看清了一张白皮裹骨的老脸,没有眼珠,呲着白牙,鼻孔里喷着冰冷的恶臭。于此同时,夕阳的最后一道光线射在了她的鬼脸上,像火星迸入油锅,惨白的面皮霎时冒出青烟,和她棕灰色的长发一并燃烧起来。
老太太双手捂脸,一头扎入沙包,就像泥鳅钻进泥浆一样,眨眼就不见了。
日期:2019-06-09 22:35:45
三人顿觉身上怪力消散,都可以自由活动了。他们紧紧拥在一起,庆幸逃过一劫,但脑子还是一片空白,身心依然笼罩在恐惧之中。
阿米望了眼纸马车,喘道:“吓死我了!咱们是不是遇见鬼了啦?”
画妹子说:“不对,这是在做梦,咱们还在鄯善的客栈里睡觉呢。”
阿米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背,觉得很疼,又抓过南茉的手指,张口就咬。
南茉抽回手,嗔道:“你又不是狗,乱咬什么?这根本不是梦,要不是小金子,咱们早就成了鬼婆子的点心了。”
阿米抚摸着怀中的小金子,说:“阿茉,你咋知道要扯鬼婆子的红头布呀?”
“你师父说鬼最怕太阳,白天出来就得用红布蒙头。”
日期:2019-06-09 22:44:22
说起太阳,他们才注意到残阳已完全落下,沙漠里气温骤降,夜色如漫天大幕,转眼就严严实实地合上了。
南茉见近处有个小山似的红柳沙包,赶紧让阿米折了一堆红柳枝子,和纸马车混在一起点燃,松了口气说:“只要有火,鬼婆子就不敢出来啦!”
画妹子盯着南茉,说:“你很懂鬼嘛,是不是心里也有鬼呀?”
南茉听出画妹子没怀好意,就说:“马车是你找的,结果找了个鬼车,你这是跟鬼婆子串通好害我们哪!”
画妹子气道:“放你的屁,我要想收拾你,还用找鬼婆子啊?”
南茉腾地站起来,从靴筒里抽出软鞭,指着画妹子说:“你很厉害是吗?别忘了做过我的手下败将!”
画妹子也跳起来,恨道:“你不说我倒忘了,那天又累又饿让你占了便宜,今天姑奶奶手痒,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阿米慌忙挡在两个女人中间,愁眉苦脸道:“好好的打啥架呀,先想想怎么走出沙漠吧!”
小金子也学阿米的样子,来回跑着不让她俩动手。
南茉和画妹子都住了手,心想现在真不是争强好胜的时候,好歹先熬过这一夜再说。三人就着火光,在红柳丛中搭了个防风的小窝,又收集了一堆红柳枝烤火,勉强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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