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竹在心里过滤了一遍众人,无解地摇头。
“秦思卿今天给我打了电话,说已经收到警方的结案报告,这案子已经彻底结了。”祖宁把桌上的文件收拾好。
南竹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抬起头:“我想请一天假。”
“哦?”祖宁挑挑眉毛,“行啊,遇到这种事儿,你也该休息一下。”
“我想去沪市看看……丁叔给的杀人理由,总是觉得很奇怪。您不觉得,申媞呆过的酒吧,在她辞职之后几天内就失火烧毁了,也很奇怪吗?”
次日正是周五,南竹在沪市火车站下车。
她拖着一个小小的旅行箱,前面祖宁也拉着一只箱子。
手机上收到Cindy发来的信息:“一定要加油哦,嘻嘻。”
她无奈地回复一个省略号。
是的,这次祖少再次带她出差,在所里暗暗地掀起了一波八卦的狂潮。
她觉得也实在不能怨祖宁——他老人家可能不知道,所里几名未婚女性的眼睛都盯在他身上。尤其是赵露西,现在每次南竹路过赵露西面前,都能感觉到那眼刀刷刷地朝自己飞来。
祖宁的正牌女友倒是很大度。昨天晚上得知祖宁要带这位下属加邻居一起到沪市以后,还特意拿了一盒进口巧克力来敲南竹的门。
“亲爱的,拜托你帮我看好阿宁哦。”佟雨霏是自来熟,一边说话一边已经自顾自往厅里走。她踩着双足足十厘米高的水晶细跟凉拖,不由让南竹有些担心,那尖尖的鞋跟会不会在她家的木质地板上一踩一个坑。
好在佟雨霏身为模特,有保持体重的自觉,身姿足够轻盈。
南竹招待她喝了一杯自制的水果茶,又附送一包配了黄芪的花果茶:“佟小姐身材保持的好,平时一定吃的很少。可以喝一点黄芪和玫瑰水,补气的,能让脸色红润,气血也充足。”
佟雨霏赞不绝口:“哇,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我有一台烘干机,平时买多的水果就切成片烘干,泡水喝很方便的……我不喜欢喝白开水。佟小姐先拿去喝,等没了我再做给你。”
佟雨霏扑到南竹身上,抱住她的胳膊:“你真好……别叫佟小姐那么生分呀,你就喊我雨霏就行了。”她嘻嘻笑道,“其实我本来的名字是Jasmine,我妈妈是俄罗斯和中国混血,所以我算是四分之一俄罗斯人。佟雨霏是经纪人给我起的艺名。”
南竹送走热情洋溢的佟雨霏,忍不住又去开窗通风。
佟雨霏离开以后,南竹收拾好行李,默默看一眼挂钟,已经十点钟了。
她的手机静静地躺在茶几上,屏幕黑着,一次也没有响起过。
下午的时候她已经给廖明麒发了信息,说她周五到周日三天,要去沪市出差。当时他可能在忙工作,并没有回复。
可都现在了,于情于理他也该问问才对。
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南竹一时有些犹豫,她想起昨晚廖母听说她是单亲时候脸上的表情,就有些抑制不住的反感——单亲不是她选择的,她怎么不想爸爸妈妈都在身边,还是幸福的一家人?
正踟蹰间,手机传来短信提示音。
她连忙拿起手机,是廖明麒的短信。
她满怀欣喜地打开,当目光触及短信内容时,一颗心直直地坠了下去。
“我考虑了一天,我们还是分手吧。”
“慢点!”祖宁喝了一声,一把把南竹从马路中间拉回来,“有车啊,差点撞到你。”
南竹这才醒过神,她歉意地对祖宁笑了笑。
祖宁没有问她为什么眼睛红红的,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在他看来,年轻小姑娘这副模样,十有八九是为情所困。他虽然万花丛中过,但对于当人情感导师这件事还是却让不敏。他相信南竹有应有的职业素养,不至于因为感情问题耽误工作。
因为坐的是午后的火车,此刻已经快六点钟。祖宁叫了一辆出租车,把二人送到预定好的商务酒店。
南竹在前台登记完信息,拿了两张房卡:“给您。”
“先回去收拾一下,然后就去淮海路吃饭。”出事的酒吧就在淮海路附近的巷子里。
南竹洗了把脸,换上一件轻便的运动服。两人又打了辆车,直奔淮海路。
按着手里的地址,很容易就到了酒吧的旧址,一座老旧的二层石库门小楼。
如今是一家面馆,叫覃姐黄鱼面。似乎生意很火爆,现在正是晚饭点儿,面馆里挨挨挤挤的都是在附近上班刚刚收工的人。
祖宁眼疾手快地占了一张空桌:“你在这儿坐着,我去点东西吃。你要什么?”
南竹看看桌上贴着的菜单:“就黄鱼面好了。”
黄鱼面是南方特色,一个硕大的瓷碗里,骨汤打底,一把碱水面劲道弹牙,上头盖着半条煎过的黄鱼。
因为面馆人多,南竹和祖宁坐的是一张四人桌,很快就有人过来拼桌。
“二位是来旅游的吧?”拼桌的大叔很热情,“我们这吃黄鱼面要配糖醋蒜的。”他把一个小碟子往他们这边推推,“尝尝,保证好吃。”
祖宁夹了一个,赞不绝口地道谢:“果然挺不错的。”
两个人很快攀谈起来。
大叔似乎很八卦,目光在祖宁和南竹之间转来转去,终于忍不住问道:“小两口来玩啊?”
南竹刚想否认,却听祖宁道:“可不是,正在这儿闹脾气呢。”南竹这副脸色,倒像极了在和男友闹别扭。
“哟,这是为什么呀?出来玩儿不得开开心心的吗?”
南竹马上反应过来祖宁的意图,把脸扭过去,不肯开口。
“还不是因为找不着我俩认识的那个酒吧了。”祖宁苦笑着摊手,“我记得原来就是在这儿,可说什么也找不到。这就生气了,怪我没做好功课,还说我肯定是忘了正确地址。”
大叔一拍大腿:“这儿原来还真有个酒吧!”
他声音太大,引得周围人回头看了一眼。
他连忙压低声音:“你们说的那酒吧,是不是叫什么,塞壬啊?”
“对对,我俩是六年前在塞壬认识的。”
“嗨,早说啊。你们现在在的这块地儿,就是原来那酒吧!”
“可怎么改成面馆了啊,那酒吧生意多好啊。”
“别提了。”大叔压低声音,“几年以前,酒吧失火了,把一栋楼里外烧了个干净……那里头还烧死三个人呢!”
南竹配合的低呼一声:“啊?怎么会失火?”
大叔起了谈兴:“要不说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呢。里头住的就是这酒吧的老板、酒保跟DJ,我听说这仨人没一个有烟瘾的。就那天晚上,凌晨四点,就是刚打烊以后。不知道谁抽着烟睡着了,把床单引起来,火就控制不住了。”
“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就住附近呀!我是没来过这酒吧,可我那有个房客,是这酒吧的常客。都是他跟我说的。”
经过一顿饭的深入交流,在祖宁抢着把大叔的饭钱结过以后,两人的友谊达到顶峰。
大叔拉着祖宁不放:“你俩一定要去我家喝杯茶。”
祖宁假惺惺地征求一下南竹意见,才道:“正好我是杂志编辑,正需要去您这样的老沪上人家拜访拜访,好写点民情风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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