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计下海说起,见证经济转制时期广州商界的奇闻大事》
第22节

作者: 章昆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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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三十年,能把各省的省会建成‘国际化大都市’就是不得了的发展了。”叶羽说。
  虽然我心里赞成叶羽说的话,但不想同还不很熟悉的人在背后议论市长,所以故意把话题引开,“不过,有市长支持,有英总正确领导,英鹏集团是一定要飞跃发展啦!”
  “希望你们公司也多多支持。今天晚宴上曹市长要宴请各位嘉宾,晚宴以后我们开始和各个公司谈判,你一定要多多关照我们小公司啊!”叶羽笑着说。
  “叶小姐太客气了,我们才是小公司。”我刚说完,就见那位笑起来震天动地的姑娘一边跌跌撞撞跑过来,一边大声叫喊:“叶羽,快救我,陈董欺侮人!”接着见陈杰追到,一把抓住那姑娘的胳膊,“你耍赖,你说游不过我就喝海水的!”那“大笑姑娘”一边咯咯笑一边挣扎着喊:“你游得过叶羽我就喝双份!”
  陈杰兴头正高,故意用轻视的目光瞥了一眼叶羽,才大喇喇地说:“游不过这个小女仔,我喝三份!”
  日期:2019-06-24 21:29:57
  叶羽呼地站起身,歪着头问:“真的?”

  “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陈杰口硬。
  “不喝怎么办?”
  “谈生意让价30个巴仙!”
  “好,你做公证!”叶羽一指我,转身就飞一般地朝海里跑。看着这位文静的女孩子一刹间变得这么有活力,在沙滩上跑起来像头小鹿,我和陈杰即刻都愣了,等叶羽冲进海里,又回身招手,陈杰才仿佛醒过神来似地追上去。我看叶羽那跑步的矫健姿势估计她在水里也绝非等闲之辈,想阻止陈杰,已经晚了。陈杰已经疯似地扑进海里,奋力挥臂打水一轮爬泳,手指尖就碰到叶羽光滑的小腿。他一阵狂喜,双腿夹水身子跃出海面,顺手抹一把脸上的海水,看准前面那白雪雪的身体,猛扑过去,可是没想到,那身体竟像一条活生生滑溜溜的美人鱼,从他手臂间滑了出去,他想再换一口气,晚了,他觉得自己的腿已经被人抓住,而且绝对不止一个人,怎么扭,怎么蹬,也逃不脱,“咕咚、咕咚”,他不得不喝了几口又咸又苦的海水……一阵笑声,他拼命踩水,见离他不远也踩着水哈哈笑的是叶羽和那位“大笑姑娘”,怕她们再扑过来,连忙拼全力游回沙滩……

  日期:2019-06-24 21:30:55
  跟着也游上岸的叶羽和“大笑姑娘”见陈杰闭着眼睛躺在沙滩上,一动也不动,只有胸口和肚皮激烈地起伏,赶紧和我一起跑过去问:“怎么样?没事吧?”老半天,陈杰才慢慢睁开眼,吐出一口海水,努力挤出一点笑容,有气无力地说:“我没输,一比一!”
  又是一阵更加响亮的笑声。
  (六)
  晚宴晚上七点开始,席开88围,大概是取“发了又发”的好意头。 台下正中的主围是几张大台拼成,足足可以坐20多人,是因为市里领导重视,六套班子除出了差又没法赶回来的全部出席,又加了几个位才够坐。 台两边斜着摆开一中一西两个乐队,西乐是女子军乐队,是从驻本地的海军部队请来的,一色十八、九岁的海军高等卫生专科学校的女学员,一个个飒爽英姿,人同崭新的乐器和服装一样漂亮。中乐队是集合了几家民间“私伙局”,虽然穿了新做的统一的胸前绣着一条龙的“唐装”演出服“,但有老有小,有高有矮,还有两个打扬琴的是架着黑超眼镜的盲公!这队伍确实不大整齐好看。可奏起音乐来,笙鼓弦笛,悠扬清越,水平还真不错。

  日期:2019-06-24 21:31:39

  当主持晚宴的副市长宣布“晚宴开始”,又说明B市六套领导班子的一把手除了曹市长因“另有重要外事活动,要同英总稍迟一点赶来敬大家一杯,其余的现在都出席了!”时,全场热烈鼓掌,表示对市领导的感谢,中西乐队齐鸣,虽然乐声混杂,此时此刻一点也听不出他们奏的是什么曲子,倒也声音响亮,气氛热烈。
  日期:2019-06-24 21:32:46
  跟着就上菜,中西乐队齐奏乐曲“潇洒走一回”,88位服务员分成两列,各在一位穿黑西服打着红领结的领班率领下,每人捧起的托盘上摆一只烤乳猪,踩着音乐节拍整整齐齐地走出来,烤乳猪是这个饭店的名菜,每只乳猪都烤得金黄松脆,香气扑鼻,两只眼珠的地方还装了两只小红电灯泡,一闪一闪,排列成行的服务员们并不直接到每张台边上菜,而是先捧着这乳猪绕场一周。此时,音乐声逐渐减弱,宴会大厅的灯光渐渐变暗,宾客们不知这又是什么花样,个个一声不出,望着两条绕着大厅飘然游动的闪烁的红色长龙,这红龙越游越短,最后变成满厅红星闪烁之时,乐声猛然大作,刹时,灯光齐明,亮得耀眼,此时人们才看清面前的饭台上已经摆上一只名牌乳猪。 台上也不知何时已经登上一高一瘦两人,高的瘦长,矮的粗胖,两人都西装毕挺,神采飞扬,笑容可掏,手里都举着一只高脚酒杯,杯里装着清纯透亮的干红葡萄酒。

  大家都在愕然之时,罗副主任扯直喉咙大喊:“女士们,先生们,这位是我们曹市长。”他先介绍那位笑得牙床肉外露,腮帮子肉乱颤,脸都似乎都有点变形的矮胖子,“他和英董事长给大家敬酒,祝大家身体健康,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万事如意!”
  他喊得十分卖力,踮起脚扯长脖,青筋暴露也不管不顾。
  日期:2019-06-24 21:33:42
  说实话,我的注意力只集中在那瘦高的英之运身上,英之运穿一身量裁合体的双排纽扣浅灰色的西装,端着酒杯,站在曹市长身后,他似乎没有曹市长那么欢喜若狂,看着曹市长仰脖一口喝完里的酒,才把酒杯端到口前慢慢抿尽,又高举起酒杯向来宾们点头致谢,他满面带笑,但笑得很是沉着冷静,甚至可以说还带着几分矜持……
  “真够酷的。接受这么热烈的欢呼还那么冷静,装得没事似的,真是个天生的做领导的人物。”我想。
  “红头,他是红头! ”突然,陈杰激动地喊了出来,又一把抓住我的臂膀使劲地摇。
  “什么红头?你慢慢说,哎哟,你把我胳膊都扯痛了!”我想挣开陈杰的拉扯,用劲晃着身子,可陈杰不管不顾,像喝醉了酒似地一边傻笑一边说,“十几年了,他的样子变了,名字也改了,怪不得我看报纸上的照片认不出他来,报纸要宣传‘英总经理’,当然尽选最好的角度,最好的光线,越影越靓仔,我怎么能认出他来? 可他一转脸,露出那半边脸那一大片永远抹不掉,擦不去的红胎记来,我就知道他是红头!”

  日期:2019-06-24 21:35:24
  “英之运花名叫红头?你们早就认识?”我仿佛有点明白过来。
  “不是花名,是小名。他比我大几岁,我们一起上山下乡做知青,是一个知青户的,我们一起落田,一起打架,一起偷农民的鸡,一起勾女……无论什么事我们都在一起做。那时候农村刨一日地挣十个工分,我们下乡的农村穷,年终分配才一角几分钱,我们穷得有时连买盐的钱还要回城找家里要,香烟只能一支一支的买。红头是我们大哥,我没钱,他总是关照我们,有一包香烟他一定分我们一半,有一瓶酒一定一人一杯,捉到一条鱼一定招呼我们一齐吃……他还是优秀知青代表,学习积极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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