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请放心,我一定按你的吩咐办理。”
澹台小心的收起药葫芦,郑重的说道。
“如此甚好,那咱们就不必再耽搁了,走。”
说着,两人出了病房,来到后院的马厩,澹台吩咐几个武士从里面牵出来两匹膘肥体壮的大宛良驹交给戴笠人。戴笠人也不谦虚,把两匹马用缰绳连在一起,牵到大街上,翻身上马,然后冲澹台一拱手,说道:“俺去也,等我回来。”
也不等澹台答话,两匹骏马腾起两股青烟绝尘而去。
“侍卫长,你也太大意了,你连这人是谁都不晓得,这两匹马可是国宝级的宝马啊,你也不怕他骑走不回来了?”
看着戴笠人骑马离开,走过来一个精瘦干练的武士,小心地提醒澹台直人。
“哼,你娃也太轻看这种江湖侠客们了,他们可不像你,说话老是不算数。这些大侠们一个个可都是一诺千金的英雄,俺是绝对不会担心的。”
日期:2019-06-14 19:3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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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到了第三天头上,这澹台直人就开始为他那两匹大宛马儿心里犯嘀咕了。这马可是当年汉武帝刘彻老爷子派贰师将军李广利牺牲了几十万人马才从西域大宛国弄回来的良种,要不是自己担当大将军的侍卫长,他哪有资格骑这种宝马?为了完成把故昌邑王刘贺平安的送回昌邑这么个艰巨的任务,澹台这也是拼了。
“和废帝故昌邑王刘贺的性命相比,究竟是马重要还是人重要?”
澹台直人对此满腹纠结。
五天、七天、九天.澹台不动声色的掐算这日子——作为大将军的侍卫长,他可不能像一般老百姓那般为这区区两匹宝马整天唉声叹气,那样的话成何体统?他在手下人面前可怎样做人?
终于熬到第十天了,天还没亮,澹台直人就起来梳洗拾掇一番,在街上买了一摞子河南烧饼拿在手上边走边吃,然后来到中牟县的城门口去等那个还不知姓名的戴笠人。
澹台找了一块大石头一屁股坐下来,心里莫名的忐忑,“那人是江湖侠客,像他们这种人为了承诺可以性命不要,能不把我的大宛马儿给我骑回来吗?”澹台在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
这等人的时间实在是太难熬了。
“侍卫长,你去吃点饭吧?这日头都偏西了,我来替你守着。”
已经过了中午了,还不见人来,那个看起来一脸精明的武士过来劝慰澹台。
“木事、木事,我再等一会儿。”
澹台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说道。不得不佩服大将军的侍卫长澹台直人城府深厚,虽然心里焦急,但面子上是不会丢份的。当然,不是这样老成持重怎能混到那么高的高位?
正在澹台直人等的气结的时候,只见大路远处一阵尘烟泛起,眨巴眨巴眼睛的功夫,就见两匹骏马驮着两个人从西面方向驰到跟前了。澹台从石头上起来,拍拍屁股的灰尘,嘴里说着:“我就说人家侠客们说话算数,这不回来了嘛。”便上前迎接:
“大侠,辛苦了!”
澹台大声的打着招呼。
马上的戴笠人一看路边站着的澹台翻身下马,口里说道:
“不好意思,让侍卫长久等了。”
后面的那人也从马上下来,戴笠人向澹台引见:
“这位是苗疆异人乜拉都乜长老。”
澹台看那位被称为乜拉都乜长老的老者年纪在六十开外,瘦骨嶙峋,脸上皱纹堆积如山,但精神饱满,身上的衣着跟那天在鸿沟驿见到的下蛊人一模一样,脸上也是雕题黑齿,唯一不同的是,这老者的背上背了一个草篓,里面杂七杂八装的满当当的。澹台直人心里想,这老头和那个下蛊人必有渊源,只是顾忌两人,深知他们俩谁都不敢得罪,也就不便说破。
“大司马、博陆侯霍大将军座下侍卫长澹台直人见过乜拉都乜长老。”
澹台躬身向那位老者施礼。
“久仰、久仰。”
“请!”
彼此久仰完毕,在澹台的带领下,一杆人马步行来到中牟县署,直奔刘贺的病房。此时的刘贺已经浑身糜烂,气若游丝,房间里也是臭味熏天,澹台捂住鼻子,转瞬就意识到这个动作有些不太礼貌,便立刻把手放了下来。
“还好,我们来的及时,人还能救。大家都出去吧,我要给昌邑王治蛊毒了,顺便把门给关上。”
乜拉都乜长老上前探了一下刘贺的鼻息,又翻了翻刘贺的眼皮,对众人说道。众人出去后,乜拉都从贴身的衣兜里拿出来一个鸭蛋大的小葫芦,从里面倒出来三粒黑色药丸,把药丸放在碗里用水化开,小心的把刘贺扶起来,捏住他的鼻子“咕嘟、咕嘟”的灌了进去。嘴里还不停的咕哝着外人根本听不懂的咒语。不大一会儿,刘贺就感到肚子一阵绞痛,五脏六腑仿佛缠在一起了,然后从他的鼻子和嘴巴里流出来粘稠的黄色液体。接着刘贺嘴巴一张,从里面和鼻空里不断飞出来一只只细小的黑色蛾子,那足有成千上万的飞蛾铺天盖地,遮蔽得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
好诡异的场景,惊得刘贺张着大嘴呆在了那里。
日期:2019-06-14 22: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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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蛾子飞了一会就纷纷落地,化作一摊清水。
乜拉都把刘贺放下来,从背篓里翻出来一把草药和一个石臼,把草药在里面捣碎,全部涂在刘贺的脸上和身上。做完了这一切,累得乜拉都大汗淋漓。他抻了抻腰,喘息了一会,开始仔细查看房间,最后终于在窗台上发现了一只足有手掌那么大的蛾子趴在那里。他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把那只蛾子捉住,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竹笼子,把巨蛾放进去,重新揣进怀里。
“进来吧,已经处理好了。”
乜拉都向门外喊了一声,众人推门进来,澹台冲乜拉都说道:
“感谢乜长老救了故昌邑王,要不,我可交不了差了。”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唉,实话跟你们说吧,这下蛊人正是在下的不肖弟子波松噶干的。”
“哦?”
澹台直人听后,虽属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
“这事说来话长,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先看看昌邑王的情况再说吧。”
既然有了答案,自己又没本事裁决。澹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他跟着戴笠人来到刘贺的榻前,看见刘贺已经睡着了,脸上花里胡哨的抹着黏糊糊的草药,虽然看不见刘贺脸上的气色,但从他均匀的呼吸声就可以判断他比先前好多了。
到了晚上,刘贺从沉睡中醒来,他睁开眼,对一直守着他的戴笠人说道:
“大哥,我饿了。”
“你醒了?好,我出去给你弄吃的。”
不大一会,戴笠人端来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烩面,放在几案上,然后过去把刘贺扶起来。刘贺脸上和身上的疮疤都结痂了。戴笠人把他的衣服穿上,又把饭递给他。刘贺也不客气,双手捧着大海碗“秃噜秃噜”的吃了起来。
“大哥,扶我下来吧。”
吃完饭,刘贺用衣袖把嘴一擦,顺手把碗放在一边,冲戴笠人说道。戴笠人把他扶下床榻,刘贺翻身就跪在戴笠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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