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听雪容色不变,依旧清冷,淡漠到了极点地道:“我一个外室生的女儿,她们不为难我难道还要善待我不成?”话语里面,没有怨恨,没有愤怒,甚至可以说是很平静地叙说一件事件,没有掺杂任何情绪。
连枢看不见顾听雪,不过,却能从她的语调猜出对方此刻的表情,定然是平静到了极点。挑了挑眉,她不意外这个消息,毕竟,顾常随懦弱无能,极为惧内,他的夫人赵合归可不是什么心善的人,决计是不会平白无故收养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孤女,并且安顾姓。
让她真正有些意外的,是顾听雪提及此事的态度,她都要怀疑顾听雪所说的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了!
毫不在乎,甚至,还有一种习以为然。
南宫冽眼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沉声道:“可是你毕竟是你父亲的女儿,她们如此对你未免太过。”明明和顾绮罗是姐妹,都是顾府的小姐,可是,待遇却是千差万别,甚至连唤一声父亲都不能。
顾听雪不以为意,淡漠道:“有吃有住,衣食不愁,没什么所谓的过不过。”衣食住行方面,起以前的生活不知好了多少。
闻言,南宫冽有些心酸。他和听雪算是知己好友,是以,对她以前的生活多少了解一些,母亲是乡下渔家女,出身贫苦,在未婚先孕之后,母女俩的处境更加不好,一年前,她的母亲去世,顾常随念及骨肉亲情才将她接回了顾家。
“听雪,我……”
南宫冽的话语还没有说出被顾听雪打断,“南宫冽,你应该知道,这些是我的家事,我不想任何人插手。”
“可是我是你的朋友。”而且,我一直喜欢你。后面一句,南宫冽并没有说出来。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除去身份之外我希望可以与你平起平坐,这件事情,才更加不能让你插手,不然,我无法和你坦然相处。”声音清冷无波,却也很是决然。
最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不喜欠别人。”亏欠的话,一个人足够了。
南宫冽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你等我一下。”说完之后,也没有看顾听雪,而是直接朝着一棵杏树走去,围绕着杏树走了一圈,挑了一枝含苞待放的杏花折了下来。
将杏花枝递到了顾听雪面前,贯来冷漠严肃的南宫冽神情有些缓和,甚至可以称得是温柔地看着顾听雪,“听雪,我喜欢你。”
第一次见到听雪的时候,他觉得听雪和京所有的女子都不一样,她身有一种极其冷傲干净的气质,尤其是那双眼睛,有看透一切的淡漠,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越接近,越是为她所吸引。
看着面前的杏花枝,顾听雪本清冷的绝色面容更加面无表情,抬眸对南宫冽的眼睛,“什么意思?”
“听雪,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马去告诉父皇,我要娶你为妃。”南宫冽看着顾听雪,神色认真。
顾听雪没有说话,面容清冷地看着他许久,“娶我为妃?正妃侧妃?”
“自然是许你正妃之位。”南宫冽没有任何迟疑地回答,眸一片坚定。这么多年,听雪是唯一让他心动的女子,他不想让她受委屈。
顾听雪依旧是用那种清冷漠然的目光看着南宫冽,甚至带了几分冷笑,“南宫冽,我是什么身份你不是不清楚,不过是顾府一个不得台面甚至不被承认的庶女,你觉得东凌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可能是这种出身么?”
别说是太子妃,算是皇子妃都没这个可能。
南宫冽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之后,目光定定地看着面前雪衣倾城的女子,“听雪,我会让父皇同意这件事情的。”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见了一声冷笑。
南宫冽看着顾听雪,听见她道:“那你可有想过陛下的这份同意所代表的是什么?东凌皇子可不止你南宫冽一人。”
言下之意,你这个太子不是没有被他人替换的可能。
对着当朝太子说这种话,可以说是十分大逆不道,不过,南宫冽却没有生气发怒,只是俊朗的眉眼微不可见地深沉了几分,有些复杂地看着面前的人。
“大皇子母族是北越皇族,四皇子身后有玉家,六皇子的外祖是东方老将军,至于七皇子,自小征战沙场,韬武略无一不精,不日便也班师回朝,”看着南宫冽,清冷的眼多了几分灼灼逼人,“如此,殿下还觉得自己的太子之位不可撼动么?”
南宫冽没有说话。
他能稳坐太子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是无能之人,皇室子嗣众多,有才能者皆是,对那个九五之尊位置势在必得的也不在少数,他现在唯一的优势是他为嫡出,继承那个位置更加光明正大而已。
只是,皇族之,嫡庶废立,也不过是父皇一句话而已。
这些事情,他都清楚。
真正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番话竟然是从听雪口说出。
听雪性子清冷,对很多事情都是漠不关心的态度,与她无关的事情从来不会过问,在京一年多的时间,基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与京的世家小姐也无甚交集,没有想到竟然将朝局之的事情看地这么透彻。
对南宫冽意外的目光,顾听雪也并不在意,清冷如雪的语调再次溢出唇瓣,“你是太子,在这种情况下,婚约对你来说,是权势的笼络,是稳定朝局的筹码,而我是顾家不受宠甚至连个名分都没有的孤女,娶我的话顾家无法为你提供任何帮助,而且皇后娘娘也绝对不会同意你娶一个无权无势的家族庶女。”
别说是她,算是顾绮罗,也根本没有可能。毕竟在京这样的地方,顾家连权贵之家都算不。
“而且,”这两个字顾听雪加重了几分语调,有些微沉,却也很认真,“我不喜欢你,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女人这样做,值得么?”
南宫冽无奈苦笑一声,自嘲地开口,“所有的理由,都不及你的不喜欢吧!”
顾听雪看着南宫冽,没有否认。
南宫冽握着杏花枝的手攥紧了几分,最终,缓缓松开。
杏花枝掉落,花苞零落了一地。
见状,顾听雪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面容是不变的清冷,“今天这一切,我会当做没有发生过。”
如果不是因为这是在偷听墙角不太方便,连枢都想吹一声口哨。顾听雪这样将一国太子给拒绝了?!
还真是勇气可嘉啊!
不愧是京双姝之一。
不过,和安洛离倒是完全不一样的性子。
一个温柔雅致,一个冷如冰雪,但是,毫无疑问,两个人都是聪明人。
也算是没辜负着京双姝之名!
枯叶碎裂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在静谧的溪畔,显得极为清晰。
南宫冽目光瞬间冷了下来,望着连枢二人藏身的地方,“谁?”声音冷到了极致,神色防备地走近。
顾听雪没有说话,依旧站在原地,只是目光也转向了溪畔的大石。
连枢看着不知何时拂落在轮椅之然后被自己捏碎了发出声响并且只剩下一手碎渣的枯叶,唇角微微抽搐了两下。
下意识地捏碎枯叶这个习惯真是不好。
听着愈渐趋近的脚步声,连枢二话不说地将自己整个身体都往轮椅方向移了移,一条腿站在玉子祁双腿之间,另一条腿侧着他的身子放在了轮椅,双手更是环过玉子祁的脖子将他困在了自己与轮椅之间,光滑的下巴抵在玉子祁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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