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每天晚上姬雪几乎都在镜中看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第五天晚上,当那个白色身影出现在镜中时,她极度恐惧地大叫起来。女佣人赶了过来,但并不相信姬雪的疯话,直到姬雪迫不得已把装疯的事说了出来。白衣女人此时冷冷地出现在身后。
姬雪再度被严厉看管起来,跌入绝望的深渊。当天夜里,她莫名其妙地被噩梦惊醒,起身之后,在梳妆台上的那面镜子中发现了一张血淋淋的面孔,大为惊骇,失声惨叫起来。当女佣人赶到之后,发现姬雪已经用锐器割断手腕自尽身亡了……】
作者写到这里就停止了,并不是没有写完,而是最后的几页被撕毁了,只留下了残缺的边页,而写到姬雪看见镜中白色人影的时候,最后几张页面上布满了黑色的水渍,越看越像女主角自尽时手腕上喷出的鲜血。
宁夏看到后面,觉得一股冷气直往背后的脊椎骨窜上来,直冷得她头皮发麻,她匆忙合上书页,把这本令人毛骨悚然的古书放进了书房一个角落里。宁康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了,眼神冷漠地望着宁夏:“我饿了!”
在极度沉默中吃过晚饭,他又一声不响地进房间里去了,收拾好之后,宁夏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了电脑开始上网。邮箱里有几封邮件,一看署名,不由眉头皱了起来,这些都是那个曾经恶言求购古镜的“复仇者”!
第一封:
怎么?还想坐地起价吗?我可不加一分钱!
可能是宁夏几天都没回复,第二封又来了: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三封:
丫头片子!不要惹火我!
第四封:
有你好看的!!
第五封上面没有一个字,只有一张骷髅头的图片。
宁夏冷笑一下,看了看最后那封邮件,时间在五天前。她正要点击“删除”,忽然心中一动,她又打开第三封邮件:
丫头片子!不要惹火我!
“丫头”?宁夏一愣,这个“复仇者”如何知道自己的性别?
宁夏想了想,马上给方健打电话,但他的手机却不在服务区内,一时之间打不通。她立刻把复仇者的几封邮件转发给了方健,当一封封邮件转到“千年亡灵”的邮箱时,她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古怪的念头。
“千年亡灵”、“复仇者”,宁夏神情复杂地看着这两个网名,继而又摇了摇头,关上了电脑。
夜色渐渐深了,宁夏毫无睡意,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以至于她的精神一直亢奋着,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可能是恐惧,也可能是悲伤,总之,这些情绪像一团浆糊一样搅得宁夏的大脑一片混乱。
宁夏翻开苏云那本白色硬壳的日记本,接着上次的篇章继续往下读:
【二00六年,三月十一日,晴
今天,他带我去了一个豪华得令人乍舌的宫殿—‘古潭会所’,并为我花了近四万元办理了一张会员卡。我的心情很复杂,我并不想他在我身上花那么多的钱,但是他却说,一直以来没有给我一个名分,实在觉得太歉疚,而且又不能一直像小偷一样出入我的住所,所以选择了这样一个普通人根本进不来的地方。
我的这张会员卡包下了‘幽兰斋’半年的时间。花了近十万元,不过在这里可以安静地不被人打扰地休息和进行各种各样富人们才玩得起的游戏和体育运动。
而我们,却只是在‘幽兰斋’天井中的靠椅上静静地享受阳光、喝茶、聊天!一切,都是那么完美,仿佛世间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抛开,所有欢乐的时间都凝固在了‘幽兰斋’里。
是啊,一切都只属于‘幽兰斋’,一但离开‘幽兰斋’,整个世界在一瞬间变成了灰色,我又要开始那烦人的各种工作、应酬,包括假装不认识他!!】
宁夏看到这里,心里忽然一阵难过,苏云的恋情一直笼罩着一层不可挥散的阴霾。
【二00六年,四月二十二日,小雨
今天我在‘幽兰斋’等了整整一天,他都没有出现。我一直在打他的电话,上午他还接我的电话,但后来可能是他太太在身边,他就谎称我是个烦人的推销员,一次次把电话挂断,直到傍晚,他索性关机了。我一阵无名火,把手机摔碎了。
晚餐时间,服务生送来了几样精致的小菜,但我没有任何胃口。我在卫生间里放了整整一大桶热水,把自己像块海绵一样泡了进去,等全身发热了,才发现脸上也布满了泪水,我又哭了。我一直是个坚强的女人,连父母都难得见到我哭泣的,可为了他,我身体里所有的水分几乎都被哭光了。
泡了整整一个小时,直到我的腰腹部微微酸痛起来,我才起身。我站在卫生间的镜子面前,抚摸着刚才微微酸痛的腹部,眼泪又流了下来。上个月,一个小生命就从这里消失在医生的手术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心头,我何以变成了一个杀害自己骨肉的母亲了?】
宁夏胸中一阵憋气和心酸,苏云居然为了那个有妇之夫去堕过胎!
【二00六年,四月二十九日,晴
今天他终于打电话给我了,在电话中,他拼命道歉上个星期的失约。我的心一下子又软了,下午就立刻推掉了和宁夏她们的约会,赶到了“幽兰斋”。】
【晚饭前,他又打了个电话,解释说需要晚一点过来,要我一个人先吃饭。我放下电话,一人坐在院子的凉椅上,看着太阳从屋顶落下去,一种落寞顿时涌上心头,难怪古时的诗人一看到落日,就会产生无尽的忧愁烦恼来。
晚饭时间,服务生把我之前点的菜用推车送了过来,都是他喜欢的菜肴,我随便用筷子夹了夹,就没有胃口了。索性带上厢房钥匙,出去转转。
暮色之中,整个会所极为有规律地把每条小路上的路灯打开了,落日的余晖使这些古色古香的路灯灯光显得有些微弱。我随便沿着一条小路,朝会所得深处走去。
一路上行人很少,只有两三个操东北口音的中年男人穿着高尔夫球衣,喧哗地朝餐厅走去。我又换了一条小径,避开了餐厅方向的热闹。
我一路看了看,这里大约有一百多栋“幽兰斋”这样的明式小别墅,在会所南面还有一个面积巨大的运动场,除了普通的各个运动场所之外,还包括了一个高尔夫球场、一个赛马场和一个狩猎场。这些,我都不感兴趣,我只对这里优美的环境感到舒心和愉快,更重要的是,这里是属于我们俩的世界。
路灯在北面靠后山的地方渐渐稀疏起来,直到山脚,小路和路灯同时停止往前延伸了。我回头看了看,我似乎离开主体建筑物太远了,那些三层的明式建筑物如同一个个匍匐不动的怪物,偶尔从厢房被透出的灯光,就像是这些怪物忽闪忽闪的眼睛。
周围的暮色越来越浓,小路两旁的灯光在空旷的山脚下显得微不足道,一股股略带寒意的冷风从山上吹了下来。我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奇怪,怎么最近总是有些感冒,已经四月下旬了,温度怎么会那么低?
我身上只穿了一条薄薄的短裙,寒意顿时使我打了个冷颤。我准备沿原路返回。当我转身朝“幽兰斋”方向走去的时候,忽然右边眼角闪过一丝微微的光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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