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陈瑛越看越觉得眼前这面铜镜恐怖,她忽然联想到了《聊斋》里的各种东西。
苏云拨弄了几下方奁,什么也没有看出来,说道:“是不是要午夜的时候才可以见到啊?”
“你说什么?午夜?太恐怖了!”陈瑛尖叫一声,不可思议地看着面无任何表情的苏云。
“我倒想看看你所说的那个人影!”苏云冷冷一笑。宁夏怔怔地看着苏云,疑惑不解。
“不要吧!我……我妈会担心,我先回去了!”陈瑛跳了起来,准备离开。
“现在可没有车了,这里可是郊区噢!咳!咳……”苏云冷冷地说了一句,最近她的咳嗽越来越频繁了。
宁夏的住宅是离市区大约有半小时车程的近郊,最晚的公交车也在八点半就没有了。陈瑛看了看已经九点的时钟,懊恼地坐下:“宁夏啊!你知道我的胆子小嘛,为什么要我陪你,苏云陪你不就行了!”
“对不起啊!我……”宁夏有些抱歉。
苏云冷冷道:“你这样还算什么朋友?”陈瑛嘟起一张嘴,不再说话。
“我们就这样等着?”宁夏看了看葵花铜镜,问苏云。
“没错!”苏云双臂相交,冷眼望着茶几上那面闪烁着幽冷光芒的铜镜。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三人心不在焉地玩纸牌,看电视,直到客厅里的时钟敲了十二下清脆的声响,“十二点了?”陈瑛尖尖的嗓门响起,声音有些发抖。宁夏望向那面葵花古铜镜,那股奇怪的感觉又四处蔓延,心中开始发怵。
苏云低头仔细看了看铜镜,忽然吩咐宁夏:“把灯关了!”
“什么?”陈瑛的声音都已经变调,她知道苏云的个性,马上紧紧地抱着一个靠枕,大气也不敢出贴着苏云。
宁夏慢慢走到墙角,那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回头看了看一脸执着的苏云和满脸恐惧的陈瑛,伸出手,朝墙壁上的开关按了下去。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正转身准备朝沙发走去,她一转身,眼光直击茶几上的方奁,镜面不知何时被苏云转了个方向,正面对着宁夏此刻站立的方向。沙发上的苏云和陈瑛静静地坐着,透过窗外隐约的光线,形成了两个形状奇怪的黑影,她正欲说话,忽然感觉就像昨晚一样,全身像被灌了铅一般,丝毫不能动弹,连唇舌都不能移动分毫。一股寒气从茶几上的方奁四周漫延开来,从宁夏全身的毛孔中渗入,直到她的心底最深处,她的呼吸紧迫起来,一股股白色气体从鼻息间清晰地冒出,全身的冷汗湿透了身上的衬衣。
黑暗中发出幽幽暗黄光芒的镜面中,一个模糊的人影又出现在宁夏的视线之中,尽管光线昏暗无比,但她仍清晰辨认出那道人影身上血红色的裙裾。此次她没有昏厥,只定定地看着正前方的镜面,脑子里不断地“轰轰”作响。
镜面中那女子渐渐清晰起来,宁夏此刻的感觉,就像是在看曾经轰动一时的恐怖电影,那部电影的最后,便是一个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亡魂索命的情形。
一脸惨白的女子慢慢靠近镜面,她的相貌与黑镇老店中的画像上一模一样,脸上也同样出现那忧郁的神态和冰冷的眼神,宁夏几乎要惊厥了,汗如雨下,汗毛一根根竖起,心脏接近停滞,浑身都被浓浓的恐怖感笼罩着。女子定定地望着镜面外的宁夏,忽然抬起手臂,朝镜面伸了过来,手腕间那只黄色的蝴蝶就像是鬼魅般忽然舞动起来。宁夏浑身一震,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整个镜面忽然一片黑暗,景象全然消失。房间里忽然大亮,苏云猛力摇晃着仍然尖叫着的宁夏,大声阻止道:“怎么了?怎么了?快醒醒!”
宁夏回过神来,大力地喘气,一旁开灯的陈瑛忙跑过来,抱怨道:“我就说嘛,不要关灯!吓死人了!”苏云扶她坐下:“你怎么了?怎么才把灯关了,你就开始大叫?”宁夏哪里还说得出话,嘴唇不断地哆嗦着,指向茶几上那面铜镜,但她立刻发现,镜面是朝苏云的方向立着的,而不是刚才对着她站立关灯的左则!苏云顿了顿,面带犹豫地说:“你是不是停止吃药了?”
眼中划过一丝哀伤,宁夏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已经没事了,医生都说我恢复正常了!”她明白苏云的意思。五年前在父母去世之后,她就患上了严重的忧郁症,在市立精神病院住过一段时间。
苏云有些歉意,柔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会不会是精神压力太大了?”
宁夏发觉,苏云和陈瑛好像并没有看见她刚才看见的那一幕,也就不再说什么,说出来反而让她俩害怕担心。当天夜里,镜中女子的影像没有再出现,三人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夜。到第二天一早,三人各自去上班,也不见有什么动静。
苏云和陈瑛陪着宁夏又住了几天,一次也没有见到那个古怪的身影,直到周五的早晨,宁夏提出隔日再去一趟黑镇。陈瑛立刻变了脸色,忙说:“我这几天都住在你这里,我妈都有意见了,我就不去了!”眉头微皱的苏云点点头:“我先回公司一趟,如果没有什么要事,明早你等我的电话,我陪你去!”宁夏感激地笑笑。
第二天,宁夏一直在电话旁等待苏云的电话,但一直到下午三点,苏云还是没来电话。打苏云的手机,关机,又打到苏云家中,也无人接听,最后找到苏云公司的电话拨过去,结果让她吃了一惊,苏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上班了,也没有请假,公司里的人还在找她!苏云是个工作非常严谨的人,居然一周没有上班,实在有些费解。
算算时间,苏云在一周前宁夏到达黑镇的时候就已经无故旷工了,想到这一点,那种莫名奇怪的感觉又从茶几上的方奁中蔓延出来。不假思索,宁夏即刻赶到车站,买了张车票,直奔黑镇。
到达黑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黑镇上依然飞着丝丝细雨,天色渐昏。
宁夏直接跑向那间令人毛骨悚然的冥器店,可眼前出现的一幕更是让她惊惧莫名。
原本冥器店的位置此刻居然是一间废弃了的破屋子,外形在时间的过滤之下变得破烂不堪,朱红的大门此刻只剩下一扇,还摇摇欲坠,感觉一触即塌。整个四合院布满了蜘蛛网,厚厚的灰尘积了一地,包括厅堂内正对着大门的那个古老案桌,所有的摆设,包括那些花圈和冥衣,都还在原来的位置之上,只是所有的物品上面都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黑灰!
而唯一与宁夏最初所见不同的是,案桌上方那幅红衣女子的画像不见了。此刻的情形就像是已经过了几百年,那种从脚底窜起的寒意夹杂着房子里扑面而来浓浓的霉味几乎要让她晕倒,她再度体验到了那种彻头彻尾毛骨耸然的感觉。站在门口大约十分钟之后,缓过劲来,伸手摸了摸背包中的方奁,那明显可触的方奁的四个硬角告诉她,一周前的那一幕并不是幻觉!
“你在找什么?”旁边忽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宁夏回头一看,大惊:“苏云!”
此刻的苏云眼中充满了血丝,神情恍惚呆滞,眼镜也不知去向,双臂抱胸,浑身在不停地打着冷颤,嘴唇不住地发抖,眼睛死盯着已经荒废了的冥器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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