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羡也配合丨警丨察录了一份口供，完事后他询问道：“马德才这样的案子，大概能判多少年？”
　　“我们会将材料移交到法院，怎么判要看法院，我们也不确定。黄飞肯定要被判抢劫罪，马德才数罪并罚，最低也是三年吧。”丨警丨察依照以往的判刑经验回道。
　　吴羡点点头，这和他在网上搜到的量刑差不多。
　　“好了，暂时没有你什么事了，有事我们会再联系你，开庭也会通知你。”丨警丨察们要忙的后续事还有很多，没有太多时间留在派出所。

　　吴羡道了谢，接下来都是丨警丨察和法院的事了，自己的确没必要再留下，奶奶还等着他回去呢。
　　童战雪站在所长的办公室窗前，目视着吴羡骑着电动车离开，少年人身影单薄，看着并不像习武之人，也不是修行者，但他那一身诡异的速度和力量，到底从何而来。
　　吴羡，十九岁，江都大学即将升大二的学生，家庭背景普通，自幼父母双亡，与奶奶相依为命。
　　如此简单的一个少年人，为何总给童战雪一种神秘的感觉？
　　童战雪一时没有答案，也不准备再浪费时间去想，既然是江都大学的学生，那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不急这一时。
　　吴羡骑着电动车回了家，刚回家电动车就没电了，这车开了好几年，电瓶看样子不行了，得换个新的了。一辆电动车要好几千，变卖金银珠宝，迫在眉睫呢。
　　想着吴羡就从后门把电动车推进了后院，充上了电，进了屋子。

　　屋内，吴奶奶坐在那张老藤椅上，神色还跟吴羡走的时候一样严肃。
　　“奶奶。”吴羡喊了声，走过去把派出所那边的情况说了一遍：“马德才肯定要坐牢的，以后就不用担心他再来捣乱了。”
　　吴奶奶根本不关心这件事，她坐直了腰，沉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学的功夫？”
　　吴羡怔忡了下：“功夫？我没学功夫啊。”
　　“还敢骗我。”吴奶奶抓起鸡毛掸子就敲了过来：“你奶奶我还没瞎呢，你会不会功夫，我看的一清二楚。”

　　吴羡看到鸡毛掸子条件反射的就挪了下脚，结果人就在原来的地方消失了，瞬移到了吴奶奶的另外一侧。
　　吴奶奶的鸡毛掸子落了空，反手又是一下抽过来：“臭小子，睁着眼睛说瞎话，不会功夫你这是什么。”
　　吴羡被问的一愣，忘了躲避，被吴奶奶敲了一下，他嘶了声，这……怎么解释啊。
　　他总不能和奶奶说他获得了一个系统，这个系统如何如何牛逼，恐怕他奶奶立马就要送他去医院检查精神病。

　　可不照实说，该怎么说呢？
　　“臭小子，不但瞒着我学功夫，还学会撒谎了，你给我跪下。”吴奶奶生气的在他膝盖弯抽了一下。
　　吴羡噗通跪在了地上，他忙解释：“奶奶，您别生气，我这是跟一位游方的道士学的，他见我骨骼清奇，天赋秉异，说我是练武的奇才，非要传授我功夫。”
　　一顿瞎比解释，吴羡都佩服自己的应急反应。

　　吴奶奶半信半疑：“什么游方道士，叫什么名字？”
　　“道士没说。”吴羡现编可编不出一个正经的道士名。
　　吴奶奶气的抽他：“连人家叫什么你都不知道就敢跟他学功夫，你也不怕别人要害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偷偷练武。”
　　吴奶奶自认平常已经够关注孙子的了，从没见他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怎么功夫就如此厉害了。
　　“我跟人家无冤无仇的，人家怎么会害我，奶奶，您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现在三五个大汉都不是我的对手，我分分钟能把他们干趴下，您再也不用担心我被人欺负了。”吴羡谄媚的说道。
　　吴奶丨奶丨头晕目眩，鸡毛掸子啪嗒掉在了地上，老眼中泛起了泪花。
　　吴羡一惊，忙扶住了奶奶：“奶奶，您怎么了？您别吓我啊。”

　　“你……”吴奶奶咬咬牙，抹掉眼底的泪花：“你给我跪好。”
　　吴羡赶紧跪的板正板正的。
　　吴奶奶扶着藤椅站了起来，老人家似是情绪波动太大，起身的时候摇摇晃晃的，吴羡时刻警惕着，生怕她摔跤。
　　“吴羡，你还听奶奶的话吗？”吴奶奶俯视着孙子，语气严肃，神色更严肃。
　　吴羡立刻点头，他敢不听嘛。
　　“好，那你跟着奶奶发誓。”吴奶奶说着举起了右手。
　　吴羡：……
　　这咋好端端的还要发誓了，啥年头了，谁还信这一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我们，一切牛鬼蛇神都是迷信啊我的奶。
　　可吴羡不敢反抗，乖乖的学着奶奶的样子举起了手。
　　“我吴羡，向天发誓。”吴奶奶声音沉沉。
　　“我吴羡，向天发誓。”吴羡有气无力，跟早上没吃饭似的。
　　吴奶奶踢了他一脚，吴羡立马又挺直了腰。
　　“从今天起，我绝对不在人前显露功夫，也绝对不会告诉第三人我会功夫的事，否则，就让我奶奶活不过七十。”

　　吴奶奶接下来的誓言吓了吴羡一跳：“奶奶，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逼我发这种誓，我不会诅咒您的，这个誓我不发。”
　　“这不是诅咒，你听奶奶的话，奶奶还会害你不成？”吴奶奶着急道。
　　“我不懂，奶奶您为什么这么害怕我会功夫，难道我有了不被别人欺负的护身本事不是好事吗？”吴羡真心不懂奶奶是怎么了。
　　“什么好事，对别人来说那是好事，对你来说就是杀身之祸！”吴奶奶的声音都有点气急败坏了。

　　吴羡怔住了。
　　杀身之祸？
　　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就有故事？
　　吴奶奶也猛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立马跳过这句话：“总之，奶奶不希望你因为会功夫在外面打架斗殴，奶奶不指望你有什么大出息，平平安安的娶妻生子，稳稳当当的活到老就行了。”

　　吴羡理解不了奶奶的思维：“会功夫不代表我就会跟别人打架斗殴，奶奶，你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吴奶奶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怎么也不肯说。
　　“既然奶奶不说，那恕孙儿不孝，不能发誓。”吴羡也很倔，这一点遗传了奶奶。
　　吴奶奶气的半死：“不肖子孙，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我没有那个意思，奶奶，我是您一手带大的，这个世上，我只有您一个亲人，我希望您健健康康，长长久久的活着，那个誓言太重了，孙儿不会发。我无法保证自己不在外人面前展露功夫，从前就是我太弱小了，才会让奶奶这么辛苦，让马德才这样的人欺负您。
　　现在我有能力保护您了，有能力撑起这个家了，我不会再让您这么辛苦，也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您。我吴羡只会对天发一个誓，那就是从今往后，谁欺负我奶奶一分，我就奉还两分。伤我奶奶一刀，我必奉还两刀。若有人要杀您，我必将其屠之。”
　　吴羡对天起誓，铿锵有力，声音不大，却在整个老旧的家里回响。
　　吴奶奶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看着吴羡的眼神复杂难解，有欣慰，有骄傲，有忧虑，但更多的还是不安，深深的不安。
　　难道这真是天意吗？我吴家的男人，真的逃不过命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