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不情愿地踩了刹车。杜莪没等车子停稳,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和阿米一起将南茉搀上车。
司机和九鬼虽不高兴,但也拿杜莪没办法。车子继续冒雪前进,九鬼将右手伸进衣服里,暗中观察刚上车的两个陌生人。
小金子从阿米怀里蹦出来,好奇地在司机肩头爬来跳去,扰得他车都开不稳。后来小金子凑在车尾的竹笼逗鸽子玩儿,才难得地消停下来。
阿米紧抱着坐在中间的南茉,尽量用身体为她御寒。南茉闭着眼睛,面色苍白,已经说不出话来。
杜莪说:“她病得这么重,怎么还在外面跑?”
阿米说:“她有刀伤,一直在发烧,眼睛也被太阳照坏了,这不正赶着投奔李尔布拉克吗?”
杜莪打开自己的保温杯,取出一粒阿司匹林和一粒维生素让南茉服下,说:“眼睛不是被太阳照坏的,是被雪的反射光刺坏的,这叫雪盲症,可惜我这里没眼药水。”说着,掏出一方干净的蓝手帕,沿对角线折叠好蒙住南茉的眼睛,在她脑后轻轻打了一个结。
阿米很感激,也掩饰不住第一次坐小汽车的新奇和兴奋,说:“大哥你真好,你有小汽车坐,一定是个大人物吧!”
杜莪笑着拿出几块饼干,递到阿米手里,说:“我是个小人物,坐的是人家的车。”
阿米撇撇嘴,一脸的不相信。
南茉吃了两块阿米喂的饼干,便昏昏沉沉睡着了。
阿米看着病重的南茉,想着自己被师父和师兄抛弃,心里越来越难过,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
杜莪问阿米怎么了,阿米委屈地说:“南茉病了,师父和师兄也不要我了,我觉得活着好没意思。”
杜莪摸了下阿米的脑袋,说:“你这么小,可不能说这样丧气的话。她病了,总会医好的。你师父和师兄不要你,还有很多别的人要你啊。你这样一想,就会发现活着有意思了。”
阿米看看南茉,说:“好,我听大哥的!”
杜莪让阿米喝水,阿米接过保温杯,想了想又递了回去,说:“不喝了,别弄脏你的杯子。”
杜莪说:“没事儿,你喝吧。”
阿米见杜莪不像是假客气,就喝了一大口水,说:“以后要是还能见到,我一定报答你!”
“哦?你拿什么报答?”
“现在还不知道,反正我拿我最好的东西报答你。”
杜莪笑道:“好吧,那我就等着喽。”
阿米说:“对了,你们去李尔布拉克干啥?”
“我们去艾尔肯家找人。”
“太巧啦,我们也是去艾尔肯家。”阿米高兴地叫道。
日期:2019-05-13 21:55:59
说话间天色渐暗,李尔布拉克也已近在眼前。车子停在村前,杜莪、阿米、南茉先后下了车。阿米揣好小金子,一手扶着南茉一手拎着鸽笼走向村子,杜莪背着行李包跟在后边。九鬼和司机都没有下车,目送三个人进了村口。
有南茉指路,三个人很快就走近艾尔肯大叔家,暮色中忽见他家院墙外面围着六七个土匪模样的家伙,个个都将长枪架在墙头瞄向屋内,还轮番向里面喊话。
屋里也有人喊:“老子可是个神枪手,谁要是敢进来,管叫他脑袋开花!”说完,真的朝外放了一枪。
“花猫,是花猫!”阿米叫道,“如果花猫在,那陶总和班涛也应该在!”
南茉虚弱地说:“是啊,看来他们还在这里。”
杜莪大奇,没想到他俩也认识陶总和班涛。
这时又听一个土匪嚎叫:“我喊十个数,再不出来就扔土雷子啦!”
花猫骂道:“狗日的,拿土雷子吓唬老子,有种就扔啊!”
那家伙真的开始喊数了:“一,二,三,四—”
然后就听到陶总大叫:“别,别,我们投降!”
“投降可以,让假洋鬼子先滚出来!”
陶总大声说:“我出来可以,但有个条件!你们必须放了其他人,尤其是这户人家,我的事情跟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少他妈废话,你先滚出来再说!”土匪们胡乱应着,一边窃笑一边举枪瞄准,还悄悄举起了土雷子!
“好啦,我出来啦!”陶总叫道。
杜莪突然高喊:“陶总,别出来,他们是骗你的!”
阿米也喊:“狗日的骗人,陶总千万别出来啊!”
喊声未落,枪声就响了,几颗子丨弹丨擦着杜莪的头皮飞过。紧接着,两个土匪持枪朝这边奔来。
杜莪的手枪放在背包里,掏了几下没掏出来,急了一头大汗。阿米让南茉快跑,自己拔出藏刀,准备跟土匪拼命。
这时那辆吉普车突然冲了过来,司机和九鬼加起来三把手枪,砰砰砰响个不停,几个土匪瞬间被打成了筛子。还有两个想逃,被吉普车撞飞出去,又被九鬼补了两枪,登时毙命。
枪战如疾风扫落叶,没等杜莪等人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杜莪叫喊着跑进艾尔肯大叔家的院子,陶总也正从屋子里跑出来。两人拥抱在一起,笑着捶打对方,不住地感慨这样一场惊险的重逢。
等到陶总想起救兵时,那辆吉普车已经离开了,拉走了匪徒的尸体和枪支。陶总问救兵是什么人,杜莪说不知道,来的时候正好搭了他们的车,也许是政府军,也许是另一拨土匪。
院墙外,艾尔肯大叔正在阿米等人的帮助下,用铁锨铲起沙土和雪块,掩去地上的零星血迹。小小的李尔布拉克重归安详,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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