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扬随口答,“本来今天就是去和他谈些项目上的事情,中午一起吃了个饭。”
他也不避讳林溪知道,就将招商引资项目的事儿大概说了说。
林溪不经商,而且对经商也没什么兴趣,听得一知半解的,就又问了句,“简追怎么第一时间知道这边的事儿了?嘉云的电话都没来得及打给他呢。”
薄扬唇角挑了一下,“简追贼着呢,就姚嘉云这种跳脱的狗脾气,你觉得简追那样的人,会不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这话意有所指,林溪听了之后想了想,就听出来了意思,目瞪口呆,“简追在培训中心里安排了人?”
薄扬笑了一下,“算是吧。总之这边有事他会知道。”
车子在红灯停下,薄扬就松开方向盘往椅背靠了进去。
“和这种贼人做生意,心累啊。”薄扬抬手按了按鼻梁。
林溪看出他脸上的疲惫,就低低说道,“你累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吧?”
薄扬手指还按在鼻梁上,眼睛已经侧了过来,瞟着她,“也不想想是谁害我睡得不好的。”
林溪很是无奈,想到那一直到早上才挂断的电话,还有那充到她号码上的一千块话费。
“你该不会昨晚没挂电话,也没睡吧?”林溪有些讶异,要说他是忘了挂电话倒也罢了。
她昨晚电话讲一半就困得不行睡着了,也没人陪他聊啊,他没挂电话,不睡能干什么?
薄扬只略略勾着唇角,没有做声。
车子开过红绿灯之后,就上了高架桥。
林溪瞧着这路线觉得不太对,坐直了身子,“去哪儿?”
“机场。”薄扬说道,他朝着前方抬了抬下巴,“睿文回来了,反正没事,去接他。”
这倒让林溪有些惊奇,“看不出薄总这老板当得这么良心,居然会去接员工的机……看来齐睿文不在你是真的不自在啊?”
薄扬又侧目睨她一眼,“不是我这老板当得良心去接他,原本应该是我这老板当得良心,让自己的司机去接一下他。是你这司机当得太不走心了。”
林溪闻言一愣,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笑了笑,“那等会回程我来开呗。”
她思想觉悟很高。
薄扬说道,“你是不是傻。接到睿文了,当然是他来开。”
林溪不说话了。
薄扬停了一会儿就问道,“怎么?”
“秘书大老远才出差回来,刚下飞机你就让人揽司机该干的活儿,你良心不会痛么。”林溪无奈道。
薄扬一本正经地说道,“良心这种东西?我压根就没有。更何况,就平时的工作量而言,睿文去出差这一趟,基本等同于是去度假的。我之后也得出去一趟。”
林溪问道,“出差么?”
薄扬认真说道,“度假。”然后转头朝她看了一眼过来,“你陪我一起去。”
度假么?
听了薄扬这话之后,林溪就有些走神,目光飘忽不定的。
父亲林伟对她一直要求很高,管得很严。
犹记得和薄扬谈恋爱那两年,哪怕是和薄扬约会,都得见缝插针的想办法找时间。
而且那时候还是高中生,度假的条件和机会基本是没有的,唯一马虎能称得上是度假的,就是林溪有次去邻省的阳城参加一个艺术比赛。
薄扬请了假偷偷去了阳城陪她,给她一个惊喜。
正巧赶上了阳城的荷花节还是莲花节的,两人赶趟当成七夕情人节过了。
惊喜是惊喜了,愉快也是很愉快的,哪怕到现在她都还记得当时和薄扬在河里放的花灯上她和薄扬写的是什么。
薄扬写的是:林溪这辈子都是我的。
林溪像是回话似的写了句:那这辈子就薄扬了吧。
结果惊喜了愉快了,直接导致太放飞自我了,那次比赛很是不走心,只拿了个第三名,回家之后,连着一个月林伟都没给林溪好脸看。
那可是愁云惨雾的一个月啊。
虽然是这样,但是每每想起和薄扬在阳城度过的那短暂的两天,依旧觉得是自己最美好的回忆。
暌违数年,她原本以为花灯上曾经写下的少年少女的誓言,早已经湮灭在时间的长河里。
怎么也没想过,兜兜转转竟是又回到了他这里。
“想什么呢?”薄扬见她不答,而且看起来目光飘忽不定的,就问了句,不大高兴地说道,“不想和我度假就直说,我又不会逼你,怎么还恍惚起来了?”
林溪回过神来,就笑了笑,“没。度假啊……等我有空的吧,我这工作,可不是想能闲就能闲的。要是有空了的话,去阳城好了。”
听到她说阳城。
薄扬的表情里有着很细微的变化,他怔了一怔,似是也想到了曾经在阳城那短短的却愉快的两天。
薄唇不由自主地抿了起来,没做声。
好一会儿,才很轻地说了句,“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那荷花节啊莲花节的,还有没有……”
林溪的唇角浅浅地弯了起来,有没有好像都没有关系,人还是那个人好像就够了。
车子开到了机场,时间还是很恰当的,刚到没十分钟,齐睿文的航班就抵达了。
薄扬提前发了消息给他,所以齐睿文下飞机之后,开了手机看到消息就直接拨了电话过来。
薄扬压根就没进去接,就和林溪在车里等。
这接机接的……可以说是很不走心了。
而且齐睿文一来,薄扬就麻溜地拉着林溪坐到后座了,俨然一副把刚归来的旅人当成司机的样子。
好在齐睿文也不介意,而且大抵是去鹿城出差这趟的确是半度假性质的,所以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
将小拉杆箱放进后备箱之后,齐睿文就拿着个东西走到了后座,递给薄扬。
薄扬看着他拎着这串贝壳风铃,皱眉道,“你还真是去旅游的啊?这观光客会买的玩意儿,你居然买了……”
齐睿文笑了起来,摆摆手,“不是我。秦总昨天去买的,非得让我带回来给你,说是什么……”齐睿文手指在额头上敲了敲,思索着,然后就重复了秦天的意思,“说让你一定要挂起来,这风铃的声音就代表着他的悲鸣和咆哮……”
薄扬嗤笑了一声,“他也就这点儿出息了,我说他有什么好埋怨的?我又不是没安排人给他,不是让蓝晴明过去了么?”
齐睿文看了薄扬一眼,目光意味深长,声音也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薄总你想想,晴明过去了,秦总还有得玩儿么?”
薄扬想了想觉得这话也有道理,蓝晴明虽说是秘书,但对秦天事无巨细的照顾,简直像是老妈子。
有他在一旁督着,又打着工作的幌子义正辞严的,秦天怕是的确没什么好日子了。
齐睿文开着车载着后座的薄扬和林溪回市区。
日期:2019-06-06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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