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长的梦,终究有醒来的时候》
第16节作者:
洋调吉他 我终于想起我在哪里闻过这种味道了。
小时候,家大人曾明令禁止我去后山,也不告诉我为啥。有一次,我实在耐不住好奇心,跟着同村几个小孩去到了后山,结果那天山雾特别大,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却闻到了这种古怪的气味。
以前我一直以为是山雾的味道,现在白凡这么一说,我不由得一阵恶寒:活人的身上,怎么会飘出死尸的味道?
白凡说这个人可能有问题,今天绝对是不能进村了。
末班车已经开走了,离得最近的招待所需要走上两里地。这就必须要经过那头老黄牛。
天色已经越来越暗了,大概是知道了牛提舌的事情,我整个人的神经都处在紧绷的状态,两只眼睛一刻都不敢离开牛的身体,以至于我看到牛屁股那儿还有个人的时候,不受控制的大叫出了声。
那是个七十来岁的老婆婆,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她就蹲在牛屁股的旁边,放了个火盆在烧纸钱。
我的那声大喊却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她还是一张张有条不紊地往火盆里填着纸钱。
眼见是个活人,我松了一口气,上前问道:“老婆婆,你怎么在这儿烧纸钱啊?这里不太安全,您还是早些回家吧。”
谁知,她依旧像没听见一样,毫无反应。
这么高冷?
我和白凡对视了一眼,我上前轻轻推了推她,她茫然地抬头看了我一眼,惊得我连连后退了两步。
她竟然跟刚刚见过的那个驼背人的情况一样,也失明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村子怎么都是这样的人?
“谁在叫我啊?”老婆婆缓慢苍老的声音传来,似乎她的耳朵也不太好使。
我清了清嗓子,放大了声音:“您好婆婆,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告诉您,天色这么晚了,您还是早早回家去吧,外面不安全!”
老婆婆终于听懂了我的话,她睁着浑浊的眼睛,咧开满是皱纹的嘴巴笑了:“哪里安全,哪里又不安全呢?好孩子,从哪儿来回哪去吧,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老辈人在世界上活得长,见过的世面自然比我们要多。她这话说出来必有深意。
我蹲下身来,帮着她往火盆里填了两张纸钱,顺势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们就是来村里走走亲戚,怎么不该来啦?”
但那老婆婆又笑,眯着眼睛不说话了。
白凡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走吧。
我们走出去了没两步,那老婆婆突然对着面前的空气说了一句:“冤有头,债无主,早晚都会是死人!早晚都会是死人!”
她这话刚说完,地上轱辘辘就滚过来一只皮球,我没看清皮球从哪里蹦出来的,它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就这么一路冲着我俩一上一下地跳了过来,滚到脚边的时候,背后冷不防地传来一声:
“叔叔,能帮我捡下球吗?”
我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是一个七八岁的留着瓜皮头的小娃娃。
我说可以啊,就要弯腰捡,但白凡伸手拉住了我,沉声说:“别捡,不然你就会留在这里替他捡一辈子球。”
我大惊失色,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凡拉着我,直接没理那个孩子,径直就走了过去。
我忍不住想回头看,他掐了一把我的胳膊:“别回头!”
我们疾步行走直到招待所,才停下来。
“这个村子太古怪了,我得想个办法,不然万万不能进去。”白凡一边洗脸一边说。
“那个孩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能捡球?”
“你见过孩子玩球会跟球完全反方向吗?那样球怎么滚过来?”
我恍然大悟,同时不由一阵后怕,这么说来,那滚过来的还指不定是不是球呢……
第二天一大早,白凡去集上买了一只大公鸡,一叠黄纸,还有四根白蜡烛,我们就往村子里面赶。
村口坐着一堆闲聊磕的老头,看到两个怀抱公鸡的村外人来,自然停下了正在讨论的话题。
我走上前去,发了一圈烟,有一搭无一搭地砍了一会儿大山,话锋一转道:“大爷啊,跟您们打听个事儿呗?”
老爷子一看有烟抽,又有人陪聊,自然乐意打开话匣子:“说,啥事儿?”
“咱村里是不是有个叫顾伯的人啊,他的家在哪儿啊?”
怎料,所有老爷子听到顾伯两个字,都是一抖。
一个老爷子试探性地问:“你要找的,可是顾山海?”
我不知道白凡口中的顾伯的全名,还没来得及回答,白凡就点头说是。
那个老爷子像触了电一样啧啧吧唧嘴:“你们找他干啥?听我一句劝,不管你们找他干啥,都哪儿来的回哪儿去,那是一个会施诅咒的人,谁沾谁死!”
我又递过去一支烟,我说老爷子,您说明白点,啥叫谁沾谁死?
那老爷子压低了嗓音回答:“看来你们俩小子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就当这个踩雷的人,提醒提醒你们,回头我去了地底下,也好有脸见那些死了的人。”
我和白凡互相看了一眼,一言不发地等着老爷子继续说。
“前两天县城里死了个女的,知道不?”
我的后背一凛,我们这趟不就是为这事儿来的吗?
我说知道,听说是出租屋里的电线短路,一把火给烧死的。
“狗屁!”那老爷子朝着地上啐了一口,“世上哪儿有那么倒霉的事儿?即使有,也不该让那丫头摊上,她家人都心实,从来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
另外几个老爷子也连连点头:“没错,都是中了顾山海的诅咒了!”
诅咒?我不禁挑了一下眉,虽然对巫蛊之术之类的邪术略知一二,但基本是不信的。
白凡也凑了过来,问是什么诅咒。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平时我们都不敢跟顾山海说任何话,即使走个对脸,也都装看不见,远远地绕开。因为跟他说过话的人,全部都已经死了。”
什么?光说个话就能死人?有这么邪门儿吗?
我心里不信,假设真就这么邪门,但那个女死者是在县城里被烧死的,她怎么可能会跟顾山海有接触呢?
我把我的疑问抛出去,老头子们却都摇头说不知道,只一个劲儿的劝我们不要去找他,免得惹祸上身。
我俩没办法,就随便编了个谎话,说其实我们是债主的儿子,老爹临死之前说顾山海欠过他一大笔钱,要我们务必找他讨回来,不然他死了都闭不上眼。
也不知道老爷子们信没信,总之他们叹了口气,朝着某一方向指了过去。
我们顺着那个方向走过去,放眼一望就只有一间破旧的平房。
看来这个村的人真的对他有所忌惮,连住都不愿意跟他住在一起。
平房的门开着,一个老爷子正坐在小院里吃饭。
我下定一口气正要往里走,白凡却突然伸手拦住了我:“等会儿,觉没觉得这个老头眼熟?”
我这个人比较脸盲,不是特别有特点的人,单凭一面很难分辨出来。
我茫然地摇摇头。
白凡压低了声音:“是我们昨天在村口看到的那个驼背人!”
恩?我又看了他一眼,连连摇头:“怎么可能,你也说了那个人是驼背的人,但他明显不驼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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