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照这么说,冷兄弟岂……岂不是死定了?”
“三爷,你可有法子救救冷兄弟?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救过你的命。寨子里就数你见识广,主意多,无论如何你得想想办法。”花阎罗急忙说道。
沈三沉吟片刻,道:“事已至此,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肥龙,你赶紧去把咱寨子里年头最老的大红袍抓来。”
“三爷,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宰鸡,再说了,明儿个大早上大红袍还得打鸣呢。”
沈三瞪他一眼:“谁说我要宰大红袍了!公鸡是蜈蚣的克星,公鸡的唾沫能解蜈蚣毒,年份越老的公鸡越好,大红袍养得最久,就用它的唾沫先试试。”
“三爷你早说嘛!我这就去。”
肥龙立刻起身,奔出了屋外。
沈三站起身来,对花阎罗说道:“大当家的,你在这儿看着,我去煎药。”
“快去吧。”
沈三也转身离去,屋里,只剩下花阎罗与冷羽二人。
花阎罗盯着冷羽那张苍白的脸,心里泛起了万千思绪。
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就是那个与她从小订过娃娃亲的人。
花阎罗真名叫沈钰,沈家原本是西安城里的大户人家,沈三是她爷爷收养的义子,对沈家一直忠心耿耿,而她爹沈振南与冷传芳交情匪浅,两人说要结亲家,于是便给自家儿女订下了娃娃亲,当时沈钰七岁,冷羽八岁。
在沈钰十六岁那年,一伙神秘人冲进沈家,大开杀戒,沈三带着沈钰杀出一条血路,逃了出来,本想领着她来青山镇投奔冷家,但沈钰说要为家人报仇,终究没去青山镇,到了黑风岭落草为寇。
由于沈振南膝下无子,自幼将沈钰当男孩一般养,不但请了武师教她工夫,还让他学会了打枪。凭着这些本事,再加上有沈三的辅佐,不到五年时间,沈钰便以“花阎罗”的名号,创下了现如今的黑风寨。
由于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沈钰在他人跟前,都是以黑布蒙面,几乎从不让人见到她的真实面容。
于是道上有着各种关于她的传闻,有人说,花阎罗面相丑恶,不敢见人;也有人说,见过花阎罗的人,都死了。
传闻越传越神,沈钰也懒得解释。
这些传闻对她而言,利大于弊,至少能树立权威,震慑四方。否则,黑风寨一帮大老爷们,又怎会愿意听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家差遣。
这些年来,沈钰一直都在追查沈家灭门案的真凶,也没去青山镇找过冷家,她自己甚至都已经不再惦记着那门亲事,却没想到,竟意外与冷羽又有了瓜葛。
难道,这就是冥冥中的缘分?
想到这,沈钰心头怦然一跳,但她又转念一想,现在冷羽命悬一线,如果今日他死在这里,该怎么办?
沈钰的心悬了起来,心里异常的不安。
自从五年前那场灭门惨案后,她早已心冷如冰,却不曾想,从见到冷羽的那一刻起,心里的那块冰,便在悄然间融化了。
沈钰正感到焦急不安,躺在床上的冷羽忽然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与此同时,他嘴里还在轻声喃语着什么。
沈钰连忙凑近过去,侧耳细听,终于听清楚了,冷羽是在说“冷”。
她急忙用被褥将冷羽裹了个严严实实。
但却似乎无济于事,冷羽的身体反而颤抖地愈加厉害。
沈钰心头焦急,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往床上盘腿一坐,敞开外衣,将冷羽紧紧地抱在了温暖的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冷羽冰凉的身体。
虽说黑风寨上绝大多数都是大老爷们,但沈钰还从未像现在这般距离接触过异性,心里不由得荡起了涟漪,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也是神奇,被沈钰紧紧抱在怀里的冷羽渐渐停止颤抖,平静了下来。但依然处于昏迷状态。
沈钰正紧抱着冷羽,肥龙忽然闯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只大公鸡,张口便道:
“三爷,公鸡拎来了,你看……”
话说到一半,人忽然怔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大当家居然抱着冷兄弟!
肥龙瞪大眼睛看着沈钰与冷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黑风寨,还从来没谁见过花阎罗跟哪个男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即便是为了救人,也完全超乎了肥龙的想象。
他怔怔地矗在门口,整个人完全僵住了。
沈钰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
肥龙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转过身去,干咳两声,道:
“咳咳!那个……,大当家,三爷让我拎大红袍来,大红袍拎来了,现……现在该咋办?”
“三爷刚才不是说了吗,大公鸡的唾沫能解蜈蚣毒,你把大红袍拎过来。”
“哎!”
肥龙将公鸡拎到沈钰与冷羽跟前,沈钰又让肥龙将公鸡的喙弄开,然后她亲自将手伸进公鸡嘴里,弄了点公鸡的唾沫,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了冷羽被白蜈蚣蛰伤那根手指头上。
看沈钰很耐心地帮冷羽涂抹着手指,肥龙愈加震惊。
他从未想到,一向雷厉风行的黑风寨大当家,大名鼎鼎的花阎罗,居然还有如此细腻的一面,与平时简直判若两人。
在涂抹了公鸡唾沫后,冷羽肿大的手指还真稍稍消了些肿。
肥龙见状,欣喜不已:
“大当家你快看,见效了呢!还是三爷有法子。”
沈钰盯着冷羽的手指看了看,仍旧紧锁眉头,因为冷羽依然处于昏迷状态,脸色也不见丝毫好转。
“但他还没醒,你赶快去问问三爷,药什么时候才能煎好。”
“哎!我这就去。”
也就半柱香的工夫,药便已煎好,沈三亲自将药罐子端进屋里,倒出一碗黑糊糊的中药。
沈钰立刻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有点儿刺鼻,不免有些纳闷地问道:“三爷,你这熬的是什么药?”
“五毒散。”
“什么!五毒散?”
沈三点点头:“用蝎尾、林蟾皮、蛇胆、七叶一枝花、砒霜、干地龙一块熬制而成,因为当中有多种毒物,故而名为五毒散。”
肥龙一听,脸色都变了,
“三爷,照您这么说,这……这他娘的应该是一道毒药吧?”
“没错,若是常人饮下,必定肠穿肚烂而死,但现在冷兄弟已是毒气攻心,命悬一线,唯有以毒攻毒。这么做究竟能不能把他救活,我没把握,但若不这么做,他必死无疑。大当家,你拿主意吧。”
沈三说着,转头看向沈钰。
一向果决的沈钰此刻显得有些犹豫,她对沈三绝对信任,沈三既然这么做,说明是没其它法子了,若是换作其他人,她肯定毫不犹豫地将药灌进对方的嘴里,是死是活,全看天意。但眼前的这个男人,对她而言,毕竟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片刻过后,沈钰终于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对沈三说道:
“三爷,给他喝药吧!”
沈三点了点头,用手弄开冷羽的嘴巴,将一大碗黑乎乎的五毒散灌进了他的嘴里。
冷羽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只身一人来到了一个十分荒凉的地方,这地方十分灰暗,甚至连天空都是灰蒙蒙的,放眼望去,没有一株植物,毫无生气,仿若地狱,冷羽感到浑身燥热,极其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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