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震用手不停的怕打我的脑袋,一次比一次用力:“来啊,你个胆小鬼…”
已然崩溃的我被悲伤隐没哪里还在乎傅震的挑衅,而突然觉得自己一条腿被扯起,本来抱着的棺木从怀抱中脱离,身体离棺木越来越远,变得而遥不可及,无论我怎么伸手都触摸不到。
我被傅震拽着腿拖到了院子里。
“站起来啊,打啊,还手啊,你他妈的就是胆小鬼!”傅震骂着踢打开来。
只觉得肚子上胳膊上腿上传来隐约的疼痛,可肉体的疼痛又如何能抵消心里的疼痛,如果真的可以,就让疼痛来的更猛烈些吧,让肉体的疼痛忘记心里的悲伤,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我蜷缩在地上,痛哭着,任由傅震拳打脚踢。
我是谁,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流浪在外,乞讨为食!我是谁,一个流浪的“孤儿”,无人关心无人疼爱,幕天席地,无家可归!我是谁,一个饱尝人间冷暖的浪子,孤苦无依,内心悲苦!
我本苦命,幸得关爱,我曾为甜蜜的幸福而恍惚,我曾为温柔的安宁而陶醉!我一度认为自己幸福的不真实,而当触摸了幸福之后,又错觉会天长地久。
而自己无非是尝了一口蜜糖的孤儿,便忘记本来的自己,我是谁,一个伤痕累累的孤儿!
躺在地上,灯光摇曳,一群扭曲了的魔鬼的面孔在面前摇晃,是的,就是他们,几年之前,他们也曾这样嘲笑着我,我也曾经受炼狱般的折磨。
我又一次回到了那个晚上!
悲痛之中看到一条腿迅猛向我甩来,我骤然而起,躲过一击,一直胳膊抱住那甩来的黑影,右肘全力击在那人大腿之上,然后抬脚踢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之上,“啊”一声凄楚的惨叫,那人弯下身子。
复仇!
抱着那条腿,右拳对着眼前的脑袋疯狂砸去!
数十拳之后,转身一个飞踹,那人横飞几米后,摔在地上!
我机械的走过去,将洪荒之力集中在抬起的右腿之上,而脚下方就是那停止晃动的脑袋!
此时,我变成一部机器,没有思维没有意识,只会攻击的机器!
“修平,住手!”犹如雷鸣,穿透意识外包裹着的厚重迷雾,唤醒我仅存的一丝清明。
意识清醒混沌消失,周围是目瞪口呆的众人,和一脸严肃的八爷,而脚下的傅震已血肉模糊,不省人事。
此时,我才忆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心性不平,情绪不稳,为心魔所控,不能纳性!回去静思!”八爷声色严厉!
“是,八爷!”我低头认错,转身步入灵堂,与灵堂之前闭目而跪!
夜,宁静而深邃!
我和八爷守在灵前,八爷微闭双目,虽表情平静,但难掩哀伤。储殷怀的话如刀插在心头,我无法抚平心绪,哀痛时而波及开来。面对着方姨和林叔的灵柩,我不止的问着自己:真的是自己造成的么,是不是!不是的?是的,如果不是我,方姨他们岂会放生车祸!方姨,竟然是我造成了亲人的离去!是我,齐修平!
想到此处,我抬起巴掌打在自己脸颊上!
“修平,你怎么了,我怎么告诉你的,克制心绪,为什么不能将悲伤压在心里,竟然如此情绪化!”八爷的一只手扣住了我再次扬起的手臂,凌厉的训斥。
“八爷,他们说…说是我害死了方姨,是我连累了他们。是我,他们才惨死于此!”我终于忍耐不住,再次泣不成声。
“什么!气煞老夫!竟敢如此伤人!”八爷的语气也不复平静,八爷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又道:“修平,孩子,这是命数,与你无关。你是修道之人,自然明了‘命不可违’的道理。命数已定,无论他们身在何处,都会遭此劫难!虽然我早已测出,想加以拦阻,可你想想,命数,岂你我所能拦截得了能改变得了的!”八爷语气平缓。
“那些人的妄论你不必挂在心上!你想想方姨在这里生活的几年,她幸福么,她快乐么!你可以问问方姨,她是否后悔在这片土地上生活,是否后悔与你相遇,她在与你相处的几年里是否快乐是否幸福!孩子,她和我们相伴的日子很快乐很幸福,我们慰藉了彼此,你要欣慰才对!”
八爷一只大手扶在我的肩头,让我莫名心安。
“八爷…”我抬起泪目望着八爷,哽咽得不能言语。
“孩子,生死离别,乃人生之常事!我们在人生的路上行走,遇到亲人那便是一段温暖的路程,亲人离去,我们要坚强的继续向前走,这条道上,没有谁能永远陪着你,唯有孤单的你让自己坚强,相爱之时相互珍惜,离别之时互道珍重,相逢相爱,离散离别,这就是人生!”
清晨大家各自起床,院落里不复夜晚的安静。
一晖和一祯双眼红肿,我想与一晖交谈,却被傅震、储殷怀、方雨时他们阻拦,只能隔着人墙相互对望,看着一晖凄楚的眼波之中透着关怀,骤失亲人,也只有我们才能相互慰藉。但我更觉察到一丝不安,我不知道一晖眼神之中不易觉察的不安,因何而生。
而我转向一祯时,一祯更是眼神闪烁,有意躲避。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晖和一祯对我多了一层隔阂。这更让我心痛!
远远的以探寻的目光望着一晖和一祯,希望他们能给予我回答。
“修平,你去准备下早餐吧,大家昨日忙了一天,还未进食,去按照这个单子买些食物,也让我们尽下地主之责,不能怠慢了贵客。”八爷递给我一张单子。
“我…八爷,我要守灵,让洪斌哥去吧!”我看了看菜单更是不解,糖醋鲤鱼、宫保鸡丁、京酱肉丝、手撕羊排,这哪里是早点,再说亲人骤逝,还哪有心思管什么地主之谊,我有些反感八爷的做法,找了理由搪塞。
“不行,你要亲自去!洪斌可以陪着,你必须去!这里有我、一祯和一晖,你去吧。一晖一天滴水未进,另外再买点豆浆!…去!”八爷吩咐完看我没有行动,又大声呵斥道。
我望了望有些反常的八爷,今天怎么了,一晖反常一祯反常,八爷也反常,我疑窦丛生,但是无解,由陈洪斌骑着电瓶车带着在街面上找开张的馆子。
清晨街面上只有卖豆浆油条水晶包的摊位,菜馆大都大门紧闭,敲了几家菜馆,最终由一家餐馆承接了我们的菜单。
坐在椅子上等待老板忙活菜品,对八爷、一祯、一晖的反常,在脑海中一遍一遍思考他们的表情,百思不得其解,头脑昏昏然,我又想起了方雨行等人,八爷他们的反常定于方雨行他们有所关联,但是原因是什么,我毫无头绪。
这时,陈洪斌突然说:“修平,别想了,八爷是对的,你想啊,一晖的舅舅今天就回去了,我们多少也要尽下地主之谊,不能这大户人家笑话不是!”
走!?一晖要走!
我突然恍然大悟,唯一的解释是,八爷有意将我支开!
日期:2019-08-03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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