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咳,修平,刚才先生说你懂些音律,想不到三年不见,刮目想看喽,你的小唢呐吹的不错,不过还不够,阿姨这里有钢琴、小提琴、大提琴、萨克斯、吉他,这些乐器我要全部教给你,乐理方面从今之后你就拜我为师吧!”方姨清了清嗓子,压住了胡闹的一祯和一晖道。
“哎,妈妈,我来教我来教,让他拜我为师,让小和尚天天叫我师父!”一晖急忙道!
“好,那我为主教,一晖为助教,就从今天开始。”
我正要反驳,迎来的是八爷凌厉的眼神,威逼之下,只好向方姨和一晖作揖,行拜师之礼,礼毕,冲一晖做了个鬼脸,一晖不甘示弱,以鬼脸回应。
会面后的第一个周末,早餐过后八爷和我半躺在秋日斑驳的树影里,品着方姨送的珍贵龙井,享受着秋日清爽,高岗之下是一望无际的玉米地,枯黄的天櫻连绵成灰色的海洋在脚下起伏荡漾,秋高气爽,和风怡人。
一辆黑色轿车着一溜烟尘穿过桃花林直奔而来,八爷稍稍欠身:“贵客来喽!”
未及车子停稳,车门打开,一晖已经跳了出来:“小和尚、八爷,我们来了!”顺着斜坡小跑着冲上高岗来到院中。
一晖说她出生时六斤六两,时值七月半,便为她起了诨号“六六”,六六大顺,十分顺口,虽然只有几天功夫,方姨、林叔、一祯也认可了“六六”的名字。
一晖喘着粗气,马尾鞭子再脑后摇晃,额前几绺细长柔软的黄发被微风浮动,在艳阳下投下的细微的影子,洒在潮红的面颊上。
“八爷八爷,这里好漂亮,以后让我住在这里陪您好不好!”一晖扯着八爷的胳膊又是一阵摇晃。
八爷平时对我的衣服铁板连,却像春风吹皱的湖面,笑意泛滥:“好好好…小六六。”
“八爷八爷,您也叫人家的小名了!”一晖嘟起了嘴巴。
“六六好听,六六好听!”八爷轻拍着一晖的脑袋。
一晖则继续在八爷的怀里撒着娇,方姨、林叔、一祯已带着礼品走高岗。
“这里是世外桃源,桃树掩映,视野开阔,院落古朴厚重,雕梁画栋,飞檐走兽,想不到在这一片树林之中还藏有一方安宁之处。平日里经过这里,看着黑压压的刘胡陵,可楞没过来看看,如果早过来,发现修平住在这里,我们也不用受这三年的折磨了!”方姨啧啧称赞,又阵阵惋惜。
林叔和方姨仔细的研究着古朴的院落,对厚重的房门、雕花窗棂、青砖古瓦都赞叹不已,方姨说这方古朴的院落穿过厚重的历史而依然保持她韵味,在现代社会里难能可贵。方姨会对着院落里石碾石槽,窗棂雕花,屋檐古瓦,房廊浮雕,房门的斑驳裂痕,院子里踩磨光滑的石板,房檐滴水而成的一溜石坑,细细品味,她说一什一物,蕴含着历史赋予他的独特气息,古朴而深邃,不似贵族王府的匠气奢迷,不似道观庙宇的肃穆庄严,散发出浓郁的生活气息,方姨说透过岁月的痕迹可以想象古人的生活景象。
我则对冥思的方姨有些莫名其妙,如此平常的事物何来韵味,而一祯和一晖则对院落之后墓碑错综复杂陵地甚感兴趣,带着他们在墓碑中翻腾,天马行空的介绍已埋入烟尘的古人的生平故事,介绍哪块墓碑下有野鸡、野鸭、野兔的窝,哪颗树上的果子好吃。这里是我的世界,是我的花园,我是这片陵地的主人,恨不得将这片陵地的一切,展示给两位朋友。
我向八爷申请借用步枪捕获野味来招待客人,八爷斜着眼睛看我一眼:“嘚瑟!去吧!”
当我拿出枪托磨的发亮的步枪,方姨他们被步枪吸引围拢上来,一祯迫不及待的抢了过去,爱不释手:“哇,老古董!你小子会玩枪,看不出来啊!”
一晖站在旁边时不时摸摸枪柄,异常兴奋,时不时摸摸枪托:“我要学开枪,我要学开枪!和尚教我好不好!”
终于找到了在一晖面前炫耀的机会,第一次感受到沐浴在一晖崇拜的目光里的快乐:“好好,师傅我一定竭尽全力,将你培养成神枪手。”
一晖将步枪抢了过来,然后像模像样的模仿打枪的姿势。
“小女孩子家家,竟然喜欢玩枪,一点没有小姑娘的样子!”方姨摸摸了一晖的头,含笑的眼睛满是温柔。
“汉阳造!先生,有年头了哎,比我的年龄还大!不过保养的不错,枪栓、枪镗、撞针都擦着枪油毫无磨损,准星也可以。”说着林叔接过步枪,查看枪镗、枪栓、准星,然后递给方姨。
方姨接过枪,做了个标准的瞄准动作:“恩,不错!想不到在这里还可以打猎!走,修平带路!”
我在前引路,一行人冲进陵地,方姨和林叔不禁为陵地的规模及凌乱交错是墓碑所惊叹。
方姨和林叔均能一枪命中猎物,我方才明白,他们也是枪支的好玩家,原本在他们面前炫耀一番的想法即可化为泡影。
一晖第一次接触枪支,异常兴奋,在我一番教导之后,兴奋的开了第一枪,强大的在后坐力令一晖身体一颤打了个冲天炮,虽未能命中目标,可对一晖而言,学习开枪比命中目标更令她兴奋:“我会开枪了,我会开枪了!”。
看着她手舞足蹈,大家均一脸无奈。
大家在陵地内尽情射击,中午则享受着美味,好不欢乐。
生活按部就班,每日清晨洗刷完毕,练功打坐、烧制早餐,骑着小电驴冲向方姨家,将尚在睡梦中的一晖从被窝中捞起,陪着一晖玩吃完早餐,然后载起一晖奔向学校。中午放学载着一晖回家,方姨利用空闲时间教我乐理乐谱、或者礼仪、绘画知识。下午放学在方姨家稍做休息,骑起电驴回到桃花园,烧制晚餐,练功打坐,直至深夜。
每至周末方姨一家便到花果园暂住,原本冷清的院子变得热闹,变化最大的莫过八爷,平添无数笑容。
一晖虽然纤弱却藏有一颗疯狂的内心,而我个性叛逆胆大包天,对八爷的严厉管教有所忌惮,也便稍有收敛,但在一晖的挑唆下,本性尽显。一晖仗着有我的保护,脑中的馊主意层出不穷数不胜数,如若九牛之毛。一晖在长辈面前无比乖巧,但在我面前却变成浑身冒着坏水的疯丫头。
一晖与我形影不离,用方姨的话说:我们绑在一起的俩只蚂蚱,一个到哪另一个便到哪。
骑上电驴载着一晖在广阔的天地里飞奔,打猎、掏鸟、偷瓜果、熟悉农耕,原本身为大家闺秀的一晖却被我带成了野小子。
偷取瓜果被主人追撵,骑着电驴慌忙逃窜;在田野里烘烤偷来的红薯,吃的满面乌黑,听着方姨的数落,我们则偷偷挤眉弄眼;寒冬夜里,用手电筒照射站在枝桠上的公鸡,一明一暗交替六下,公鸡便昏摔下来,将钱币扔入主人的院内,飘然而去。
放学之后在电玩室内,我们疯狂的玩街击游戏,每每落败于她时,便兴奋的跳跃尖叫;
90年代港片风靡一时,我们混迹于录像厅内,在男生的差异眼神之下与烟雾缭绕之中,一晖疯狂喊着“老板,换碟”!
总之,年少的我们玩遍了被大人们所禁止的各类游戏、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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