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孔令伟的交往过程中,清音不露痕迹的了解到很多关于上海政界的内幕,包括即将开始的几次反共大围剿。通过无线电波,清音把这些消息传给了那个看不见的组织。党利用这些消息,成功的实现了突围。当然,大批的国民党军火也鬼使神差的落到***手里,它们本来肩负着消灭苏北共匪的重任。
中统开始介入,国民党已经觉察到这边出现了问题。但谁也没料到,问题出自于这个风姿卓绝的教育科长夫人身上。
天气转凉,霞飞路上的梧桐叶越来越多。清音感觉有点冷,把秋天的衣服从柜子低层拿出来,敦促孩子加上。她第一次拿起线针,开始给丈夫织毛衣。
“清音,我的衣服都够穿的,你不要织了,别累坏了身子。”蒋修文心疼妻子。
清音边织边看桌上的花样,抬头对丈夫一笑。
“清音,”蒋修文坐到妻子身边,“我想,你要不是***多好。”
清音一愣,这针没有穿对孔。蒋修文连忙接着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是***,就不用这么操心了……我觉得,你很适合现在的生活。”
清音轻声回道:“如果我不是***,我就不会来这里了,过这样的生活。修文,你不觉得在老家更好吗?等抗战胜利了,我们就回到老家,过平凡的日子。”
蒋修文拢着妻子的肩:“好啊,等抗战胜利了,你回去当医生,我回去教书。”
“修文,你怎么看孔二小姐?”清音平静的问他。
“呵呵,她是个大情报库。”蒋修文笑起来。
清音皱起眉头,半响又问:“你真的这样认为?”
蒋修文神色凝重的对她说:“当然,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你还是要小心的好。”
清音怔了怔,没说话。
他们的对话往往就是这样,文不对题,不知道是蒋修文在装傻呢,还是他原本就最懂得她。
有人说女人的直觉很准确,但我们不能也不能因为这句话就忽略了男人的判断,他们往往会直捣心尖。
这天下午,清音和孔令伟坐在静安寺的凯络咖啡屋,话题无边际的延展开去,直到咖啡喝掉一半,孔令伟从怀里拿出一本资料,放在清音面前:“你看看这个。”
清音拿过资料,脸色一下变了,这是她在重庆的几乎全部档案,除了她加入***的最紧要一点。她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孔令伟。
孔令伟先笑了:“有人已经怀疑你了。”
“你也怀疑我?”清音的声音有点颤抖,看得出来她很激动。
孔令伟拍拍她覆在资料上的手,“你有什么让我怀疑的?”她笑得很鬼。
清音忍着没把手抽回去,叹口气:“有人告诉我,现在没有谁可以安稳的吃完一顿饭,难道我们就不可以安稳的喝完这杯咖啡么?”
孔令伟紧紧盯着她的脸,很久。忽然她笑了,笑得很大声,旁边的客人看了过来。
“你知道吗?中统要调查你,被我挡了。这份资料是我派人做的,不过,没动用那帮饭桶,一个朋友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题。”她期待着对方的回应。
清音不置可否:“你的朋友总是很多。”
“你错了,我基本上没什么朋友。但这个朋友却是我最信任的。当然,现在看来,你也算一个。”
清音的手又抖了一下,没有回答。
孔令伟搅了一下杯子里的咖啡,“看得出来,你先生很爱你。”
清音对她笑了,这句话当然没有错。
“但你好象并不怎么爱他?”孔令伟慢慢的把话说完,清音的脸再次变色。
“我不过说出了你心里的话……要什么样的人才能使你爱呢?”
清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丢下手中的小勺,怒视对方。
孔令伟摇摇头:“知道吗?就凭你这一点,我就知道你没什么可怀疑的。你就不可以掩饰一下自己吗?”
清音的脸色慢慢回复到原来:“随便评论别人的生活是很不礼貌的,您比我更懂得这一点。何况,我很爱我的丈夫。”
“你在说谎。从见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并不幸福”孔令伟凑近身,“清音,没有人这样叫过你吧,他们都叫你蒋太太……不过,我真羡慕那个人,他大概值得你这样牵挂。”
清音哼了一声,从鼻孔,这时的她看起来不象往常那个翩翩少丨妇丨,倒更象个赌气的少女。
“好啦,喝咖啡,都快凉了。”孔令伟向她举举杯,把剩下的咖啡全部喝光。
从孔令伟的车子出来,清音慢慢走上楼梯,楼梯很暗,从狭窄的窗户射进来的光根本不充足,清音差点滑倒在地。当她扶着扶手站稳时,阳光照在她脸上,几滴清亮的泪珠挂在那里,把光又重新反射回去。她仰起头,深深吸了口气。
“妈妈!妈妈!”清音刚出现在门口,小家伙就忙不迭地扑过来,后面站着修文,他和儿子一样,等她很久了。
清音亲亲儿子的小脸蛋,心里洋溢起无限母爱。
晚饭后,清音把孔令伟怀疑的事情告诉丈夫,修文听了,脸色凝重。
“没什么,我应付过去了,这样被调查后,反倒心安。”清音安慰丈夫。
“要不要把这个情况报告给组织?”修文建议。
清音摇头,“算了,我看也没什么大问题。”
修文看了她一眼,把后面要说的话生生吞了回去。
清音也看了他一眼,坚定的说:“我不想就这样放弃。”
修文点头:“你今后小心点,她很可能还会试探你。”
清音默然。
“我感觉,应该不久上面的人就会出现了,到那时,你工作起来就更好了。”修文推测。
清音依然没有做声。
那天晚上,清音又一次履行了做为妻子的职责,距离上一次已经很久了。但是,正如爱情不一定就要在见面的那一刻才发生,做为一名妻子,也不一定就要浪漫热情到底。比之现在的很多人,清音和丈夫的婚姻,算是很理想了。这一次,她竭力把职责做透,但她终于还是在快结束的时候,被一朵洁白的玉兰花牵走了。她微笑着看丈夫,她的目光那么温柔安详,修文感激的吻她,无限爱怜。从通行的标准判断,这是一次完美的结合。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描写奶奶和爷爷,把老辈的私密呈现在自己的文字当中,相信爷爷奶奶在天之灵也会很轻描的翻过它,不过是在野史中捡了一把草而已。
促使我写下上面那段题外文字的是奶奶的另外一句话:我想,我该好好爱他,用我全部的身体和心灵,我必须这样爱他。他是那样一个好人。
日期:2004-09-11 17:19:27
五、为谁颦恨为谁娇
在我大伯幼小的心灵里,只关心两件事情,一是妈妈什么时候带冰淇淋回来,二是妈妈肚子里的宝宝。这天,他拿着冰淇淋,边吃边不满足的问妈妈:“小弟弟什么时候出来呢?明天吗?”清音没来得及回答,一边的蒋修文走过来,抚着他的小脑袋:“不是弟弟。爸爸不是早说了吗?是小妹妹。怎么记不住?”
小家伙看了父亲一眼,又望母亲。清音连忙蹲下身:“明天可出不来,妈妈也不知道呢,大概就快了吧。来,妈妈陪你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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