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的时间不对,或者说……》
第6节

作者: 王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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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宅子在月『色』下斑斑驳驳,破旧不堪,宅子大门是斜拉着,夜风一吹松松垮垮的摇晃,发出嘎吱的古怪声音。
  小栓子挠头一脸纳闷,“咋回事,俺刚刚还看到了!”
  站在这老旧的荒宅破烂的门口我有些害怕,就跟小栓子说,“都这么晚了,我『奶』『奶』要是回家没看到我会担心的,小栓子。我看还是回去睡觉吧!”
  “俺真的看到了。”
  小栓子看我不信,一下就着急了。走过去推着老宅子的破门就进了宅子里,我喊了一声都没叫住。
  “小栓子。”
  我在门口又喊了一声,我对这荒宅子不清楚,不过『奶』『奶』跟我说过这古旧的老宅子住的人早些年在闹饥荒的时候就搬走了。

  这宅子荒废了很多年,不可能住人,而且『奶』『奶』跟我说过不许我到宅子里去,村里的其他也不许自家小孩来这老宅子。
  我有些气急败坏,这时候小栓子在宅院破门口冒出一个脑袋,跟我招手小声的说道,“秀秀,快,你快进来。”
  我皱着眉头,又好奇又害怕,但最后还是猫着腰走了进去,昏暗的老宅子里阴森森的,刚进去我就感觉到了一股凉风。
  宅院里已经长满了杂草,宅子七零八落,萧条清冷,瓦梁塌陷残破不堪,在院子的西边角落阴暗里有一棵已经枯死的老树。
  “闹新房,死新娘,老槐树,吊新郎……”
  就在这个时候,背后传出了稚气小孩子唱起来的童谣声,整个后背一下就凉飕飕的,吓得我赶紧回头,刚好看到一个扎着两小辫子的女孩抱着一个破娃娃嘻嘻笑着从院子里跑出了宅门。
  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宅门口。
  月『色』下的荒宅昏暗无比,一下又变得异常安静下来,我有点害怕的拉了拉小栓子的说,“小栓子,我们回去吧,『奶』『奶』跟我说晚上容易碰到老背子。”

  村里大人都跟小孩说晚上到处跑会碰到老背子,具体是啥我也不知道,只是都说老背子专门背小孩。
  小栓子还是有点不死心,嘴里还纳闷一个劲嘀咕说自己明明看到了,我也不管,拉着他就要往外面走,结果刚走两步小栓子就顿住了。
  “嘘,秀秀,你听……”小栓子赶紧停下,让我别说话。
  “听什么啊?”我静不下心来,心里害怕的不行。

  “你听,有人在唱歌呢。”
  小栓子安静下来,我也停下了。起初还纳闷,可是很快我就听到了这宅子里真的有一个幽幽的声音在闷声唱歌。
  “大雪飘,扑人面,朔风阵阵透骨寒。
  望家乡。去路远,别妻千里音书断,关山阻隔两心悬。”
  那声音幽幽痴怨而且调子很古怪声音拉的很长,就是从老宅子里发出来的。
  那声音就好像是在我耳边唱的一样,我跟小栓子都有些吓坏了,赶忙往跑出了老宅子。
  当天晚上我就出了事,我记得自己梦到一个女人背对着我坐着,盘着头发,一身红衣服都拖到了地上,『露』出了半截绣花鞋。
  我当时吓着脸,可是她一言不发的站起来就往外面走,等到坐在屋门口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被拍了一下,一下就彻底的醒过来了,我旁边『奶』『奶』脸『色』煞白的看着我。
  “二凤,你在干啥啊?”『奶』『奶』脸『色』充满了惊恐。
  我的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喊了一声『奶』『奶』,结果就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奶』『奶』家院子的大门口,夜『色』里黑布隆冬的。
  “『奶』『奶』,我怎么在这里啊。”我纳闷了,自己清清楚楚的记得是躺在床上的。
  “二凤,你快进屋。”『奶』『奶』脸『色』很不好看,拉着我进了里屋把门关上,然后坐在床头语重心长的对我说,“你跟『奶』『奶』说说,那个童谣是谁跟你说的?”
  我没听懂『奶』『奶』说的意思,也不知道她说的什么童谣,就摇了摇头问『奶』『奶』。
  『奶』『奶』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跟我说了一遍,就在刚才的时候,『奶』『奶』醒过来大半夜起来给我盖被子,就过刚从房门出来就看到我走出堂屋门口。
  『奶』『奶』还喊了我,但是我根本就没有听到,依旧木呆呆的出大门往院子里走,『奶』『奶』像是知道什么一样,当时就有些吓到。
  而且我不仅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嘴里还轻声的念道:闹新房,死新娘,老槐树,吊新郎。
  在就要踏过院子门槛的时候,『奶』『奶』终于忍不住拍了我一下,这才把我叫醒过来。
  “二凤,你跟『奶』『奶』说实话,你……你是不是去村东头那老宅子里了?”『奶』『奶』的语气非常严厉,而且我也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奶』『奶』这么生气。

  我当时不清楚,为啥『奶』『奶』会知道我进过村东头的老宅子,不过我不会撒谎,尤其是『奶』『奶』正一脸怒气的盯着我。
  在犹豫了一下后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奶』『奶』以前不是告诫过你,让你不要去那老宅子嘛?”『奶』『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严厉的道,“你这丫头,咋就这么不听话啊。”
  『奶』『奶』又问我刚开始是不是看到什么了,我当时像做错事不敢抬头看『奶』『奶』,只是低着头说自己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盘着头发穿着红衣服的姐姐坐在我床头,我醒过来她站起身就离开了。
  『奶』『奶』问我有没有看到那姐姐长什么模样,我摇摇头说她背对着我坐在床头,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她就往外走了。
  “『奶』『奶』,怎么了?”那时候我还小,不太懂为什么我做了一个梦,醒过来的时候自己竟然就稀里糊涂的走到了大门口。
  『奶』『奶』苦恼的叹了一口气,“傻丫头,这是她在勾你魂啊。”

  当时的我还不太懂勾魂,也不觉得有多害怕,只是后来『奶』『奶』说如果刚刚不叫醒我,我就会被『迷』住,最后可能就会去村东头那个老宅子里了。
  “出来了,还是让她出来了。”『奶』『奶』的脸成了苦瓜,叹息一声,“这个村子……怕是不会太平了。”
  鸦雀鸦,脚叉叉,不梳头,不戴花。
  闹新房,死新娘,老槐树,吊新郎。
  鬼桂阳{杜鹃叫声},鬼桂阳,有钱莫讨后老娘,前娘杀鸡留鸡腿,后娘杀鸡留鸡肠。鸡肠挂到篱笆上,哭来哭去哭爹娘。

  『奶』『奶』跟我说这些都是很早的时候村子里传下来的童谣,那些年村子里的孩童拿着纸风车满村跑,一边跑一边唱。
  但是这些童谣都是有故事的,村子里一直有一个说法,乌鸦是不吉利的,如果迎喜的时候听到乌鸦叫,不能梳头,也不能戴花。
  村里人都说乌鸦是吃腐肉的,会冲喜,迎亲的时候碰到了来年不会顺利。
  以前村里还发生过一件事,一个叫李大奎的人,不过现在已经搬走了,前妻走夜路的时候摔山沟里死了,后来又讨了一个婆娘。
  但是对李大奎前妻的孩子又打又骂,几岁的时候就在水缸边洗衣服,自个坐在大门口嗑瓜子,后来有了自己有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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