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远征军的奇异往事--秘闻1940S》
第18节

作者: 赤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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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个翡翠矿,本泽卫一就和国内的那个财阀联系上,说可以主动申请入缅甸作战,再由那家商社送工程机械来,本泽卫一阳奉阴违,借作战之名,指使日本兵们做他的免费劳工,开采翡翠矿。双方一拍即合,于是就有了大量的挖掘机、叉车等工程机械运输过来。
  他先命令士兵们挖出一条河道来,就是为了沟通腾梢河和伊洛瓦底江。陆路不好走,他将用小船运载翡翠原石,沿着这条河运到伊洛瓦底江,装上大船,顺江而下,直入印度洋,经马六甲海峡回到日本。现在,在河边已经堆了不少的翡翠矿石了。
  也正是因此,很多日本兵都不想再为他卖命,既然都不让他们打仗了,挖出来的翡翠又没有他们的份,何不回家?军心涣散之下,井荣竞才能有机会逃脱。对于三旅的存在,本泽卫一很矛盾。只有张平的三旅不往密支那进发,他才有足够的理由违抗上级命令,说自己要跟三旅周旋,达到牵制目的,以减轻密支那日军的压力。但如果张平以为他是个威胁,因而攻击他,又很可能会破坏他的采矿计划。为此,他还请那个财阀招募了国内的鬼木道来帮助他。

  说完这些,井荣竞又加了一句,翻译听了有些犹豫,张平看了他一眼,他压低声音对张平说:“他说他为咱们混编旅传递情报,是受您的一个朋友之托。是……是**方面一个姓简的朋友。”说到最后,他眼睛看着地,声音更加轻了。这是连他都不知道的秘密。他原本以为是**方面将这条暗线告诉了上级,上级又通知张平的,不料张平竟和***有直接联系。

  张平听了点点头,他本来是在召集几个营级军官在开会的,就问大家是什么意见。徐凡看着那块翡翠,快言快语道:“如果他们是为了当土财主,倒真不值得咱们去打他了,还能减少弟兄们的伤亡。”自从升了官,他对手下的战士很是珍惜。陆新友讽刺他是个官迷,就是怕手下的战士再打没了,他这个屁股还没坐热的营长位置也保不住。
  其他热闹也附和徐凡的提议,张平却没有立刻表示,让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只留下了郑青和井荣竞。他轻轻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井荣竞身边,声音不大不小地问道:“你就是石川浩二吧?”
  日期:2019-03-17 16:11:41
  那个自称井荣竞的人一下子呆住了,张平继续说着:“既然你出现在这里,说明井荣竞凶多吉少。其实我见过井荣竞,而且他会说简单的汉语。是在被俘后学 的,他说就是因为不会说中国话,才会把秀子输给了你。”
  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简先生的安排下,见到井荣竞的那一次。那个井荣竞,看起来很文弱,完全不像是杀过人的人,但是他对张平不停地道歉,说自己杀死过一个中国老大爷。那时他已经加入了反战联盟。他还对张平说了很多自己的故事。他说他在队伍里很寂寞,很无助,只有一个好朋友,叫石川浩二。他还说他和石川浩二是同乡,在入伍之前,两人都喜欢一个叫秀子的女孩。但最后井荣竞退出了,因为秀子喜欢中国文化,而石川浩二会讲汉语,中国话说得十分娴熟的秀子希望能找到一个同样精通中国文化的心上人,可以一起去中国游历那广袤大地上的名山大川、领略那古老而神秘的文明。

  “如果没有战争该多好啊,秀子就可以幸福的生活了,还能来中国好好地看看这大好河山。”他感慨道。直到这时,他还惦念着秀子,他现在已经能够用汉语进行简单的对话,恐怕也是有秀子的原因在里面吧。
  张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说这些,最后井荣竞才说:“本泽卫一既狡诈又残忍,我这一去,凶吉难料。如果有意外,还请想办法帮我把这封信转交给我的母亲。”
  “为什么是我?”张平淡淡地问道。“就是觉得您值得托付。”井荣竞郑重地说道。张平也郑重地接过井荣竞推过来的那封信,答应了他的请求。但他加上了一句:“你我都是难以保证能看到明天的人,如果我牺牲了,不要怪我辜负你的托付。当然,我希望出现在你母亲面前的,是你,而不是你的信。”井荣竞抬头与他对视,用力地点了点头。
  后来张平才知道,井荣竞耍了个小花招。他还让其他人也带过信。可能是他觉得这么重要的事,只押在一个人身上,怕难以成功吧。毕竟大家都是在战场上混日子的。整理资料写了这个故事的我,可以稍微剧透一下,战后张平真的去了日本,因为他答应了,就要做到。在日本遇到的神奇经历,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在听石川浩二假冒井荣竞喋喋不休的时候,张平就想起了那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井荣竞。他到底还是没能再回到故国,没能再见到母亲。
  虽然起初就知道井荣竞是假的,但是张平并没有直接揭穿他,他想找一个突破口,让石川浩二能够交代真相。而且,知道而不立刻揭穿,也有一种“尽在掌握之中,先看你怎么玩”的心理震慑。
  果然,石川浩二一听张平见过井荣竞,就愣住了。说完了那几句话,张平又沉默不语了,石川浩二觉得十分得煎熬,如果张平喝令他交代真相,或者把他绑起来拷打,他还更容易接受些。现在这个局面,他从未料想过。
  这时张平又轻轻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秀子啊秀子,井荣竞一直在挂念着你啊,为了你,做战俘的时候还努力学 中国话。”然后,他又像平常聊天一样问石川浩二:“你连秀子也不在乎了吗?你不能死啊,秀子在等你回去。井荣竞已经死了,她只有你了。”
  日期:2019-03-17 16:12:50
  秀子……这个名字让石川浩二又想起了井荣竞的话:我不应该退出的,我害了秀子。我不该把她推给你这样的恶魔!
  “难道我们真的是恶魔?”他在心里来回自问,初来中国参加战争的情景在眼前闪现。
  为了培养他们的杀心,本泽卫一抓来了许多的平民,绑在树上,命令他们这些新兵练 刺杀。井荣竞和他面对的,是两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他们眼里没有恐惧,不停地骂着。
  “只有手上沾了血,上战场才不会胆怯!不杀死他们,死的就是你们!”本泽卫一‘咔’的一声,将枪的保险打了开来。
  他不死,我就得死。石川浩二默默念叨着,眼一闭,端起枪冲了过去,一声惨叫响起。
  井荣竞还没有动手,本泽卫一已经把枪抵在了他头上,还是他推了井荣竞一把,有些麻木的井荣竞踉跄着向前冲去,叫骂声戛然而止。
  如血的残阳照着那几棵老树,树下是一滩滩的血迹。四周寂静下来,几只被惊飞的乌鸦又回来了,围着树上的巢盘旋着,嘎嘎大叫。
  事后石川浩二安慰他,都是为了各自的祖国,没有错。

  “杀人也是对的么?”井荣竞满脸迷茫,喃喃地对他。
  可能就是在那时候,井荣竞心里就埋下了反战的种子吧,而石川浩二却渐渐地麻木,还因为精通中文,当了本泽卫一的副官。井荣竞走上了另外一条路,他回到本泽旅团之后,传递出很多情报,还通过接头人告诉张平,本泽卫一的副官石川浩二是他的同乡好友,他打算策反石川浩二。也就是因此,张平才猜到这个假冒井荣竞的是石川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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