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人喊道:“先生,在吗?”
李梅立刻跑了出去,见到一位一身褐色粗布衣服的年男子,拱手低头立在门外。李梅问:“你找的是我家的先生吗?”
“这家站馆有几位先生呢?”
“一位。”
“自然是这位先生了。这是家里主人的拜帖,希望先生到……”
“他家生活太简陋,会辱没了先生的风采。请先生移驾到孙府。”
李梅心一惊,心想真是不想听到什么来什么。其他送帖子的下人包括第一个要递拜帖的那个年男子,都已经退到几米开外。那孙府的下人依旧是一副恭恭敬敬的姿势,高高地擎着那个红色的拜帖。
李梅双手接过拜帖,顺势鞠了一躬,侧开身子,说道:“里面请。”说完,在前头领路。
院子并没有打扫。厚厚一层的浮土在人的脚踩去之后,会浮了起来,像是一片浅灰色的烟雾一般。
那人的脚步没有停顿,谨慎的跟在李梅身后。
从大门口到主房门口只有二十步。
来者是孙府的一位外府管家,他在这里的唯一目的是,将逃到城外的来者,分成两类。入府一类,淘汰的一类。入府的,被这个管家送去孙府在这里建造的房子里居住。
那座房子里还有管家,那管家专门区分这些人,再次分一、二等。最低的等级则是在这里等候升的机会,如果在这里有所成,那将直接跳到一等,送进下一个城里面的孙府建造的房子里。一级、一级的不断筛选,能真正进入孙府的人,将会受到重用。
他们进了府里,被人安排在府里的最偏僻的小房子里。
李梅平躺在床,不断地扭动身子。
四个侍女托着东西走了进来,看着下人的人竟然躺在床,主子却是抱肩站在窗口。她们相互看了一眼,将东西放在桌子。
李梅等这四个侍女关门,离开后,她立刻从床跳起来,看到桌子的摆放的有水果、茶水、点心,还有青色衣服。而衣服竟然摆有两摞。
五哥站在窗口,一动不动的,似乎再想着自己的往事。
李梅拿起一摞的衣服,抖开看看,两套一色的青色麻布衣衫。在自己的身了,衣服还很合身,似乎专门是为她制定的。
“五哥。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五哥收回放纵的心神,看着兴奋的抱着衣服跳舞的李梅,轻声说道:“他们一定认为你和我的等级是一样的。”
李梅怔住,随后极力否认,“怎么可能?我什么都没有说。”
“谁家下人会让主子立在一旁,自己跑到床打滚。”
“那不应该是被他们想成,我这个下人没有见过床吗?!”
“…。我也说不清,我们到底是哪里让人看出来破绽了。”
“他们的眼光很毒。不过,还好,他们没有让我们分开住。”李梅抱着衣服再次仰身躺在床,随即,她低声嘟囔了一句,“如果是席梦思好了。”
“席梦思是什么?”五哥问。
“我不会说给你听,算说,你这贫瘠的脑瓜里,也想不到的。”李梅嘟囔了一句,强忍刚才撞得疼痛,翻了一个身,将衣服压在身下,把头埋在衣服里面,不再说话。
敲门声再次响起,那四个侍女两人一组,各抬着一个大桶进来,摆在房间的当,关门默默地离开。
房的两人瞪着眼睛看着彼此,都有些不知所措。
躺在床的李梅再次将头埋进衣堆里。
过了一会儿,四个侍女又将木桶填满水,然后四人分开,伫立在桶边。
年纪稍长的侍女对他们说:“请公子沐浴。”
五哥掉头走了出去。
趴在床的李梅抬着头,咧着嘴对着那侍女笑笑,“我洗澡时,不喜欢身边有人。尤其是女人。”
侍女们低头走了出去。
李梅快速将房门插好,又移过一个凳子抵在门口处,然后,三下五除二脱下身的衣服,一头扎进巨大的木桶里。憋住气,泡进水里,这时的感觉很爽,皮肤的所有毛孔似乎都在说,爽啊!
等五哥回来的时候,洗完澡的李梅刚吃完一个点心,她的嘴角挂着食物残渣。她无辜的眼神似乎在说,对不起。五哥想李梅身后看着摆在那里的木桶,郁闷的说:“两桶水都被你用了。我怎么办?”
李梅撇了撇嘴角,伸手抹掉嘴角的残渣,站在门口对着天空大喊:“来人。换水!”
四个侍女从旁边的房间里跑了出来,新送来的客人门口站着一个身穿青色衣衫,白净如玉的小孩子,忽闪着一双琥珀般的眼睛,看着她们,他的嘴角噙着笑,好一个漂亮风流的公子哥。
“我洗完了。换水。对了。我哥有洁癖。你们一定要把木桶好好的洗洗在搬过来。”
侍女们规规矩矩的齐声说了一声,“是!”
看着她们忙碌的身影,李梅从桌一手抓了一个苹果,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留下五哥一人。
五哥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坐在一旁,将放在桌的一本书,捧了起来。书只有这一本,一定是原来居住在这里的人留下的。书是百家姓,这是他幼年接触到的第一本书。现在翻看起来,百种滋味从心头里溢起。
他们是新来的,自然先住到条件最偏僻的房子里。唯一的便利条件是,隔壁是下人的生活区,要叫人过来服侍,却是最快的。
李梅大摇大摆的在这房间的周围闲逛着。
院里的建筑很简单,木质房屋,青松,垂柳,地长出来的小草和野花。
青色衣衫的男子无论老少,都是急匆匆的样子,无论是外出,还是回自己的房屋。
这样悠闲的李梅,显得与众不同,也引来一双双白眼。
李梅无视的回视过去,再次赢得一双双白眼。
最后,李梅蹲在自己房屋前,看着地忙忙碌碌的蚂蚁,数蚂蚁。
房门打开,五哥一身青衫从里面款款走出来,玉树临风,如同画仙人一般。
这样的五哥,让李梅意识到自己的形象多么不堪,算穿和他一样的衣服,也不能提高自己的形象,谁说人靠衣装了?猴子穿再好的衣服,它也只是一只穿衣服的猴子。
“我们要到大厅吃晚饭。”
“我……好吧。”李梅亦步亦趋的跟在五哥身后。
李梅躲在五哥的身后,东张西望查看四周的情况。
脚底下的路是被夯实的土路,低矮的土墙,路边没有一棵绿色植物,哪怕是小草;似乎只有在院子里有两、三棵青松。
那些路过的一个个小院子里的房子,从外表看去,一间一间精致。
墙壁是统一的土墙,精致的地方是门和窗。他们住的房子,门窗是由几根粗细一样的木棍扎成,窗户有一块儿粗布挂着,表示玻璃,而精致的房子,是有跟现代一样的木门、木窗、绿色窗纱的。
李梅暗自思索,这里究竟是以什么评价人的价值呢?
她暗暗的攥了攥拳头,自从自己进入这个身体,在各个方面,按着以往打造冯源的方法,打造自己这具身体。一路走过来,这具身体的体能远远地超过了冯源,自己的这具身体也完完全全的拥有了自己原来的本事……甚至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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