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者,筮也,以奇门遁甲之术施法定局》
第57节作者:
阴匠 我和高小林相视一眼,彼此都是无奈的表情。
时间过得很快,徐先生的儿子在他的苦求下,终于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三天,期间依照我的嘱咐,按时在堂屋里设好的生基牌位前上香上供磕头,披麻戴孝,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只是离不得手机,随时都在玩吃鸡游戏。
总算坚持了下来,我有种送瘟神的既视感。
临别时,徐先生给了我一个厚厚的信封,报酬都在里面,我一手接过,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虽然时间不多,但也要注意身体,我们保持联系,有什么情况随时打电话找我。
“叶大师,这次你帮了我,我真是三生有幸,算算我也没多少时间了,这就回去开车挣钱去,如果真的有财运到,也算是了了心愿,我们应该,应该不会再见了吧……”徐先生说到此时,眼角已是泛红。
我握着他的手,久久不能说话,长这么大,我第一次和别人这样告别。
人和人的相处就这么奇怪,有太多时间吵架和纷争,却没多少时间正儿八经的道别。如果生基见效,徐先生恐怕是没机会再见到我了。
等他再度回到这里时,我会真正为他落葬,就在选好的生基佳穴里。
徐先生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珞小溪趴在我肩头哭得不行,吕小布也在一旁沉默不语,一时间,气氛极端压抑。
“唉,这人呐,你说图个啥?”高小林搓搓手,没话找话似的说道,“我看着他,就跟看一个死人一样,唉!”
一连几天我都没再见到陈瞎子,据高小林说,这老头他一早就认识,但脾气很古怪,没事喜欢半夜一个人拄着拐跑后面的坟山转悠,闲暇的时候一个人坐在街角喃喃自语,好像是和谁说话一般。
更为奇怪的是,这老头极端讨厌道士和尚,见一次打一次,如果不是因为丧宴当天人多,他闻到高小林的头油味道,怕是一拐杖就会撇过来。
我心说世间还有这么奇怪的人,但上次席间见到他双目失明,空留一对眼窝,但似乎长着另外一对眼睛,尤其是转头看我那一瞬,仿佛真的看见我一样。
种生基这件事让我在村子里出了名,大家都传秀水村除了高小林之外又来了一个高手,能帮人推运,但传来传去以讹传讹,另外一种啼笑皆非的说法出现了。
有人说我就是个江湖骗子,在市里得罪了人溜来避难,气得我一连几天都不愿出门。
而徐先生在回市里第一天就给我打了个电话,高兴地说因为出租车公司业务调整,台班费降低了三成,对于夜班司机来说是个不错的福利,可以多赚不少钱了。出租车都要给老板交固定的台班费,不管你一趟拉多少,少交台班费自然是好事。
我听完报喜后还是忧虑地嘱咐,多注意休息,钱这东西赚不完的。
可挂了电话我又想,是赚不完,但徐先生的时间马上就要完了,一时间百感交集,直到看到高小林吃鸡,我才觉得,这世间还是有人很容易满足的,比如他。
这次选穴让我大致走了一遍秀水村的周遭,从地势上看,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子附近充斥着各种上佳穴眼,风水位极多,但却很少见到大坟,村民们火葬之后主要埋在村后的坟山上,那却是一个不算特别好的位置。
秀水村与周家村、何家村等几个相邻村落串联起来,从地图上俯瞰,整个地区呈半个九宫八卦之态,但八门中缺了四门,只有死、伤、惊、开门。
格局很是奇怪。
我渐渐觉得,这个小村落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似乎有一个很大的格局,但却只呈现了一半,联想到高小林之前曾对我爹发誓不离开此地,只在几个村落间流窜,最后才到三娘这里落脚,心里有太多疑问不能解答。
直到碰见另外一件事之后,我才窥得一斑。
转眼过去了半个多月,一直没有徐先生的消息。
我担心事情有变,轻易又不敢打电话询问。潜意识里害怕听到徐先生的死讯,我几乎屏蔽了一切关于市里的新闻。
直到过了又快一个星期,一天晚上我接到了徐先生的电话,他很高兴地告诉我,这些天他一直很努力跑夜班,身体似乎也硬实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种了生基的缘故,觉得生活也有奔头起来。
我笑笑说,有效果就好,一定要注意身体,注意休息。
徐先生又说,自从种了生基以后,晚间排班的时候运气变得极好,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从晚上八点接班可以一直跑到凌晨五、六点,一天下来收入也有上千元,比之前至少多了一半。
我急忙嘱咐:“你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去医院复查了没有?”
“还复查啥呀!”徐先生在电话那头有些落寞地回答,“我这种掐指头算日子活的人,哪里还想着复查哟,别又给我查出什么其他毛病来了,哈哈!”
因为效果显著,徐先生又是个爽快人,他在司机圈子里给我做了不少广告,好多人都管他要我的联系方式,好在我之前告诉他我到乡下是避祸,徐先生没有轻易给朋友们我的联系方式。
“得嘞!那我就给几个老哥们回话了。”徐先生在电话那头高兴地说,“我们这一行啊,都是干得起早贪黑的买卖,谁不想轻松点不是。”
挂掉电话,我又长吁短叹了一阵。
我跟着沾光,卖出去不少手制厌胜物。
乡下地方小,古树极多,所以制作起来相当方便,我因为之前给志哥龙哥做厌胜吃了阴料的亏,所以现在几乎不敢打阴料的注意,用正法正料制一些厌胜物,足够满足她那些客户的需求。
天气一天天冷了起来,到秀水村之前,我一直认为整个四川都不会下雪,没想到十月底的时候大巴山脚下已经下了第一场瑞雪。
老头子刚才迎着风雪一步一个踉跄往自己家的破房子走去,可能是冻坏了,走到小食店堂屋门口时,竟然脚下一滑摔了一跤。心里有些不忍,便扶住他,想请他回堂屋喝口热茶,缓缓气儿。
老瞎子哆哆嗦嗦,也没说话,让我给驾到堂屋中间的火塘旁。
几口热茶进肚,老头子缓过劲儿来了。打了个喷嚏,鼻涕横飞,弄得我和珞小溪直皱眉头。
“哎呀呀,现在的后生娃呀,真不知天高地厚哟……”老瞎子笑吟吟地抽了一下鼻头的两道黄龙,璨璨地道,“这天儿,这地儿,也只有你敢拉老夫进屋喝口茶。”
“此话怎讲?”冷不丁听陈老瞎子这么一说,我心里不免一震:难道还犯了什么忌讳?
“嘿嘿嘿,莫说莫说,莫得啥子忌讳的。只是我是个不祥之人,连凑热闹都得到丧宴上,寻常时间谁会理我哟……”老头子边咳嗽边说,身上衣衫单薄褴褛,竟跟路边的叫花子没两样。
这时屋外几个人走了过去,打头的是上次丧宴上和我说话那个胖胖的邬婶儿,见陈老瞎子坐在火塘前,便啧啧称奇,对同行的几个娘娘说:“啧啧,你们看这是谁,陈老瞎子又跑到别人家坏事啦!”
我听得一愣,什么叫跑到别人家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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