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帝知其意,也没说什么,想到另一件事情,有点替他忧心。
“堰邦到底是她的国,这回她来和这个亲的目的,你我都是心知肚明的。此番行了这事,便没有回头的可能。只恐你与她……”启帝忧虑的看着他,后面没说完的话,已不用再说。
灭了她的国,只怕她从此以后都恨他入骨了吧,他还想她爱他,简直痴心妄想。
想起那张脸,他心疼都来不及的人。可以想象她知晓一切后的样子。
可是那又如何!
你再伤心,再恨我,还不是做了我的王妃。我会断了你的后路,让你永远都踏不出启国!
你的国,那个人,那些你所依靠的人和念想,全部都去死吧!
密室里谁都没有说话,静悄悄的,略显阴森。幽暗的烛光永远都照不亮那些不见天日的角落,有腐霉的气味隐隐约约传来。
“再过几日,待那个人殚精竭虑,堰邦气数也尽了。到时候,本王亲领二十万大军南下,踏青堰邦,探囊取物。皇兄只需备好酒席,为皇弟接风庆功便可!”
启帝露出爽朗的笑:“好。一言为定!”
石门打开,濮阳瑞出了门。启帝看着他的背影,觉着启国有这样的战神,实属国幸,这个人又是自己的弟弟,是自己的骄荣!
瑞王府
经过数日调养千禧身子已大好。这些天,千禧莫名焦虑,总觉有大事要发生。
自从那日绿萸从王府外面回来后不大对劲。做事情手脚没有以前麻利了,还总一个人幽幽发呆。
千禧叫住去打水的她,绿萸转过身来,平静得过份的眼神,静幽幽的,千禧被那种眼神惊的心凉。那是一种视死如归的沉静!
“绿萸,你没事吧?”她是凡人,不会未卜先知。她的绿萸,不能有事。千禧只能这样祈求。
绿萸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这一次,竟然对千禧笑了。她们在一起那么多年,绿萸从来都很少笑的。这让千禧特别不安。一定是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
“绿萸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绿萸摇头。千禧断定她骗她:“你不要摇头,不要骗我,说实话。”
绿萸默了一会儿。开口对她道:“公主,绿萸只是……想家了……想堰邦了……”
“真的?”千禧有些怀疑。
这个时候绿珠从外面进来,察觉到屋内的气氛不对,迟疑了一下,放下手的糕点,望望绿萸,又望望千禧,问道:“殿下,有什么事吗?”
千禧不大相信绿萸说的话,便问绿珠:“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绿珠说不来慌的。
绿珠莫名:“没有啊”
“真的没有?”
绿珠摇摇头,莫名得很。
“殿下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疑神疑鬼的?还说瞒不瞒这些话。
绿萸是个话少的人,千禧问的那几句话,她除了摇头是摇头,千禧知她脾性,便不再问她什么。见绿珠一脸茫然莫名,心便放下了些。觉着应该是自己多想了。想到她刚刚说的想家,便有几分相信她是真的想家了。
千禧叹了一口气,对绿珠绿萸道:“我知道你们心里苦,背井离乡,总是会想家想亲人的。等堰邦渡过难关,战事停了,你们便都可以回堰邦去看你们的亲人了,不用再在这儿,你们已经陪我够多了!到时候,你们都回去吧!”
听她这样说,绿珠心头难受:“殿下你别这样说,我和绿萸守着你,谁也不会离开一步的。我们又哪里还有亲人,你是我们的亲人啊!”
“傻丫头,你们怎么能守我一辈子!”
绿珠不服气:“谁说不能,我绿珠爱守殿下一辈子!我们走了,公主你一个人怎么办?受人欺负怎么办,谁帮你出头!”
“我么?”千禧一丝苦笑,陷入愁思。“我……也要有我自己的选择。”
如果启国借兵,堰邦渡过了难关,那么这一切都是濮阳瑞的功劳。她是感恩的人,这份恩情,她永生永世都不忘记。之后,她会守在他身边,安安份份心无旁骛做他的妻,心甘情愿守他一生一世,以报他的恩情!
爱与不爱在至亲国家生死存亡之前其实也没那么重要,所谓大爱无疆,这男女之爱,实在太渺小微不足道了。这世间还有很多东西需要人记住,如责任,如,恩情……
报恩方式有很多,除了以身相许和以心相许,还有真心实意的照顾和陪伴。这是她的选择!她虽弱小,却是知恩图报感念恩情之人!
那个人是她的夫君,将来一生都会是她的恩人,她们堰邦的恩人……
夜晚,千禧觉得很是难睡,翻来覆去如何都不能入眠。外面呼呼刮着大风,明日怕是要变天了。
又辗转了一会儿更是没有睡意,叫了一声绿萸,没有人应。千禧摸索着下了榻。绿珠靠在一旁的小榻睡的正好。绿萸的被子整整齐齐的。千禧心头有些慌,即刻叫醒绿珠。
绿珠睁了眼,迷迷糊糊的,见是千禧,以为她渴了要喝水,揉揉眼睛要起来给她倒水。千禧止住她。
“绿萸呢?”
闻言,绿珠看了看绿萸榻的方向,果然没人。
“应该……起夜去了吧?”绿珠猜测着,又觉得不大可能,那榻被褥整洁,明显是没人睡过的样子!
“你们不是一同入睡的么?”千禧不安。
绿珠想起来:“半夜我入睡时绿萸说她出去取点热水,这怎么还不回来?”取水取了半天,这都后半夜了。绿珠也觉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千禧心一沉,这几天绿萸的反常,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隐隐生起害怕。看见她脸色发白,绿珠赶紧安慰她,给她倒来茶水。千禧握着茶杯,手有些抖。
这个时候外面院子里的门突然被推开,火光照亮整个院子。
“啪”一声,千禧手里的杯子一滑,落在地咂的四分五裂。绿珠想要去看看外面怎么一回事,又怕地的碎瓷片划到千禧,欲先收拾地的残物,不知道该先做什么,两头顾不。
“殿下……”看见她泛白的脸色,绿珠不知所措。
千禧头有些晕,稳了稳神,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火把将外面照的通天亮,纱窗被印的明晃晃的,恍如白天。千禧一步一步靠近门口,犹如踏进地狱。绿珠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不觉流了一脸眼泪。
门开了,院子里火光通天,举着火把的人整整齐齐排成两排,间让出一条路。
绿珠捂住嘴巴,怕哭出声来。
这场面何其相似。
千禧差点死去那日,那些人抬着棺材来殓人,便是如此来势汹汹,人山人海。
猎猎的风吹得树枝左右晃摆。白日里清幽翠绿的雅物,此刻都成了张牙舞爪的鬼物,阴森恐怖。
满院子训练有素的守卫,这阵仗,已不用多做说明。
来的人是清漪,非寻常姬妾,事态显然非同一般。千禧想不出出了何事,隐约察觉与绿萸有联系,更觉害怕。
“王府里出了大事,王爷命我领你去前厅……”清漪神色复杂的看着千禧,有些怜悯不忍,末了小心提醒她:“你……自求多福。”
四个字已让人心惊胆寒。
千禧稳住心神,做好最坏的打算,问清漪:“和绿萸有关,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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