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手(原名老山狙击手)》
第8节

作者: 一仓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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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副班长听了这个情况,低低的嘟哝了一声。班长看了看大家,大伙儿神色凝重。没有办法,班长说:“事情重大,大家赶紧开个会,党员团员都过来。”向前进见说,问:“我也是班长职务,预备党员,可不可以参加?”

  “那是当然,难道你想置身事外?”那名班长说。向前进嘿嘿一笑:“那倒不是,我怕你们排外呢。”班长说:“这么说就不对了,现在在战场上,大家是自己人,生死弟兄,还说这个?那才是见外的话。现在党团员开紧急状态会,其他人分散警戒:老歪,带两个人左边,牛蛋壶,右边……”向前进想:这班长不错,很干练,带兵打仗,要的就是这个气势。手向着这个方向那么一指,又向着那个方向那么一指。

  “好吧,拼了!”党团员加起来一共有六个,会议开得很简短,也没时间瞎扯谈,大家一致表示了要带头誓死与阵地共存亡的决心。
  带头正副班长又商量说了几句话,最后副班长跳起来说:“他妈的,几百人就几百人,老子的枪也不在乎再多干掉他几个,几十个当然也可以。”
  正班长说:“什么也可以?是更好!”
  “是更好,当然是更好。”副班长说。
  “拼了!”全体党团员都在临大敌当前的党团会上低低的吼了一声,做散会最后的表决。
  “拼了,老子也跟你们生死存亡都在一起。拼了!”向前进死命抖动了一下手中的钢枪。
  “你背上背的哪个玩意好像很长噢。”副班长又低低的向着向前进咕哝着说道。

  “老猫,那是狙击枪,没见过吗?苏联原装货,支援敌人的。”班长笑了一下。
  副班长说:“别把我说得一点见识都没有好不好?我当然晓得是原装货了。哪来的?向班长?”
  “你这不是废话吗?大家赶快开工做事。”班长说。
  向前进嘿嘿又一笑:“对,大家赶快开工,做事了。”
  加入他们建立警戒阵地,完善工事,大家一直忙到傍晚天快黑。工事该修补好的都修补好了,阵地上散落的弹药全收集了起来,分配到了各个阵位,友军牺牲的八名战士也都得到了妥善安置,搬到了草房子内,一列排着。

  天黑下来了。
  5.重返连队
  1.
  “小兄弟,不,向班长,哪儿人呢?”
  “贵州的,你呢?”

  “我是湖南的,湘西人,湘西,知道吗?”
  “湘西?嘿嘿,你们湘西人可真是悍勇,当土匪,跟解放军干仗,但还是不是解放军对手。不过,在朝鲜战场上,指挥官就喜欢你们当过匪的人去当兵,打起仗来不要命。”
  “呵呵,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我爷爷之前就是匪,后来***宽待了他,朝鲜战场上兵员缺乏的时候,来湘西招人手,点名要当过匪的。我爷爷感谢***,就去了。他在朝鲜战场上,因为枪法好,部队就让他带几个人,专门打狙击,到前线去,神出鬼没的。听他说,那时候,多少人哪,都以枪法好,能被选中打狙击为荣。看到你这枪,我就想起我爷爷了。我爷爷在战场上专门打高鼻子的家伙,南朝鲜的他不打,留给手下人。你猜我爷爷打了多少联合国军?108个。我爷爷枪法那个好,十五岁就当匪,那时候天上的飞鸟都能一枪打下来。”

  “厉害啊,他老人家还在吗?”
  “不在了,文丨革丨的时候,被人给整死了。他在朝鲜的时候落下了风湿的老寒腿毛病,整他的人就把他关在水里,冬天哪。”
  “***都给整死了,何况你爷爷还当过匪?后来平反了吗?”
  “平啦。我是崇拜我爷爷才来当兵的,但我恐怕没我爷爷的出息了。别人都叫我老猫,我有呼噜的喉咙病,不过还好,人年轻,能跑能累。但医生说,如果年轻时不注意,到了三十岁后就不好办了。之前连长也不让我上战场,怕我不行,我急了,威胁他才得来的。”
  “嘿,怎么威胁?”
  “我说,他不让我参战 ,我就开枪自杀。”

  “反正你要死要活,他没办法了?”
  “是啊,不威胁,怎么能上战场?当兵不能上战场,今后退伍回去,死了都不能闭眼。你嘿嘿什么,难道不是?那个什么马革裹尸?高中课文里有讲到的。我语文不行啊,上课就老打瞌睡。不过现在明白了,这话说得那个好,佩服!我知道你这枪能打很远,苏联的原装货噢。现在电视冰箱的是日本的好,美国的也不错,武器么,我认为还是苏联的厉害些。你这枪,我喜欢,能不能拿给我把玩一番?以前我爷爷他们,是用一般步枪,能打三四百米就不错了。也没有现在的瞄准镜,狗日的苏联人,硬是想得出来,配个望远镜在这上面,绝了!我们仿制的79式,哪有这个好?我要是能在战场上搞到这样的一把就好了。”

  “看运气。”
  “是噢,要看运气。你这好东西,能不能拿来我摸一摸?”
  “可以,你拿去玩儿一下吧。”
  “他妈的,真的是好货噢。”
  “是好货······等等,你们看,那边好像有人来了······我看得要进入战斗状态了,再观察一下,看情况再告诉后面的人······”
  人影模模糊糊,在那边岭上巡逻了一圈,又回去了。
  “枪还给你,向班长,你很年轻噢,我21了,你呢?”

  “18多一点点。”
  “才18?我19,大过你。”
  “牛蛋壶,听你说话,别好了不起的,山外有山,能大得过我?我老猫开始端碗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天越来越黑了,晚上可能会下雨,会很冷,大家轮流值班,向班长,你是客人,你先睡一会。”
  “你们不晓得,我刚才睡过了。这样吧,这个······这个牛同志你先睡,休息一下。我估计今晚后半夜会有恶战,敌军惯于打夜战,搞偷袭这一套。”
  “那是的。牛蛋壶,那你就先睡一会。”
  为了不影响休息的人,说话声音没有了,随着夜幕越来越将一切吞没而跟着消失了。
  夜里果真又下起来雨,不大,淅淅沥沥,打湿在树叶上,草叶上,被炮弹炸翻的泥土上······向前进和这个班的副班长跟另一名战士牛蛋壶在最前面的制高点阵位。几番轮休过后,现在是向前进在警戒,副班长和牛蛋壶抱着枪,蜷伏掩体下,身上覆盖着树枝草叶,半睡半醒。

  黑夜沉沉,伸手不见五指。
  什么声音?细雨中还有极其轻微的草叶的碰触声。是人,是人的脚步声。脚步声从前方正岭上而来。
  敌人来偷袭了。
  向前进迅速用腿往后蹬醒了两人,叫起了他们。两人轻轻将身上树枝草叶揭开,进入射击位置。向前进听到身旁的战士牛蛋壶在紧张的呼吸了口气,向前进低用气声说道:“别紧张,等我开火后你再开火。”这一刻,有自己人在身边,他的胆量又在经历了白天的孤独战阵磨砺得来的勇气后变得更冷静了,他告诫起身边的战友来。
  “放进了打它小狗日的。”现在他镇定得很,他觉得身边的牛蛋壶就是他自己的兵,是自己的手下。牛蛋壶其实是个老兵,年纪而且比他这个十八岁的新兵大,但人的个体差异是不同的,他的肾上腺素的分泌可能要多些,虽然也历经了一个白天的杀伐,但对于突如其来的紧张习惯可能还没有彻底改过来。
  大家静静的趴着在掩体内,静静的等待着敌人摸过来。前面有一人踩中陷坑,扑倒了下去,弄得前面树枝哗啦一声响。只有二十米了!“打!”向前进轻声说着,率先开火了。
  对方猛烈反击。

  “一班左边,二班右边,其他人火力掩护······”
  “自己人?赶快停火!停火!”三个防守的人几乎是同时喊出了这句话。
  驳火不到二十秒,战斗停止了。
  对方疑心还很重,有人大喊问话:“是不是真的解放军?部队番号呢?”
  老猫将自己部队番号说了,又说了第几连,对方才相信了。
  “各班报告伤亡情况,看有没有人吃闷亏。”
  2.
  不一会儿向前进听到了前面在报告情况:“报告排长,一班没有伤亡,二班没有伤亡,三班······”

  向前进紧张起来,偏生那边好久都没有动静,这里三人都呼吸不出了,焦急的等待着。只听有人呀哟喊了一声,还伴着有好几声嘀咕,糟糕了,只怕伤亡都有。
  好久才听到有人报告:“三班有人轻伤,子丨弹丨擦过肩头,破了点皮。”
  “我说,还有没有伤亡,报告完毕了没有?说声话啊。”
  “是啊是啊······”向前进心里真是好不焦急。
  “报告排长,三班就只有一名轻伤,破了点皮,止住了血了。报告完毕。”

  “我说,好,喜得好没事儿,不然闷亏吃大了。现在听我命令,三班在后警戒,其他人跟我上去。”
  暗夜中张排长带着人马上来了,呼呼喘气:“我说,兄弟,你们厉害啊,阵地还在你们手中?”
  向前进赶紧抢着答:“在,在的,在的。”
  “我说,在,那就好了。我说兄弟,你们开火前也喊声话么,免得误会嘛。好在你们没有扔手榴弹,只是有个人轻伤,被子丨弹丨擦着点皮儿,不然弄出人命就不好了,死得稀里糊涂。大家认识一下,我说,认识个干卵,瞅地墨黑。介绍几句,我们也是这个部队的,×××团。我说,你们很警觉啊,我们一路摸上来,算小心了,都干掉了好几个敌军的前哨人员,无声无息,无惊无险,但还是给你们察觉知道了。我说,要是死在自己人手中,不知该不该算烈士,呵呵。”

  大家都轻声笑起来。
  老猫说:“你们也是×××团?没听说过有你们啊,哪一营的?3营?我们一营的。”
  原来同是一个团的,只因为驻防不同,所以互不认识。但现在格外亲热,此时班长也带着几个人跑来了。问明了交火情况。
  张排长说:“我说,有人报告说这个阵地附近还有大量敌人,叫我们来协防,要抄近路,怕夜长梦多,阵地丢失,一路上来,可真是辛苦,经过了很多敌军的前哨阵地。我说,还好,阵地还在,你们连辛苦了。”
  老猫和他们的正班长同时说:“我们连?我们只有一个班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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