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听去挺勤奋的，但是我想知道8点到2点，六个小时你才码了两千字是什么操作？”
　　“我、我当然也有摸鱼啊！而且不是两千字，是四千字好吗——我还要取悦书友群的读者，让他们也开心开心……”
　　“摸鱼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地是什么鬼啊你！”
　　被读者喷了之后，老贼陷入了沉思。

　　其实他也很疑惑，自己以前都是时速两千的速度，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自己这么废柴呢？
　　以前是想尽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来码字，现在的话……不打开电脑码字软件，好像完全不打算思考剧情的样子诶……
　　也许是到了倦怠期了吧。
　　为了码字，老贼失去了很多社交的机会，也失去了和很多可爱的三次元妹子搭讪的机会。
　　久而久之，现在老贼和公司里的异性同事打招呼都会觉得不自在。
　　每次和老妈视频的时候，都有一种没法跟家里人交代的感觉。
　　我啊……真的拥有着码字的天赋吗？
　　在因为成绩不佳心灰意冷的时候，老贼经常会这样问自己。
　　又不肯跟进市场潮流、又嫌弃同人笔下的人物没有属于自己的灵魂；在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时候，又总是看着每天和水泥一样浇灌不动的收藏、推荐、书评、本章说，埋怨自己的成绩太差。
　　老贼知道，那个曾经码字三十万收藏20还笔耕不辍连夜改的作者【不二曹瞒】，已经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个写着把自己感动到撕心裂肺的西幻勇者，单机码字到100多万，最后均订只有24的【不二曹瞒】，已经再也不会回来了；

　　现在的老贼，是一个会埋怨读者品位差、埋怨编辑没眼光、埋怨自己怀才不遇却又不肯承认自己实力不济，在自嘲自己是扑街，却又因为别人嘲讽自己扑街而气到发抖的废物。
　　这是一个娱乐至的年代，跟不趋势、抓不住读者口味的自嗨型写手譬如老贼这样的，大多数都只有死路一条。
　　老贼的身边曾经有很多爱看小说的朋友，但他们都随着年龄的增长不再接触了。
　　好像只有老贼，孤身一人，停留在那样的一个年代。
　　跟着一批又一批青涩而懵懂，没有办法在完成学业的同时，实现更高级娱乐的学生一起，描绘着自己从来没有过的【幼驯染】，品味着那些二次元的小美好。
　　像割韭菜一样，那些在书友群里曾经说过会一直追老贼书的书友们，终究在某个不被人记忆的时间里，突然消失在群活跃用户的一栏，有的人还会回来，但亲密已不如往昔；有的人的灰色头像再则也不会跳动，老贼对他甚至一无所知。
　　但幸好，总会有新鲜的血液进入、总会有一些读者在坚持，温柔地对待着老贼。
　　但是……是因为这些该死的温柔，让老贼怎么也舍不得停下码字的工作——即使是码字、发、太监。码字、发、烂尾的重复，老贼依然在想办法完成自己的【自嗨】。
　　在《幼驯染》之后，老贼一直陷入了这样的死循环。
　　或者说……在《幼驯染》的后半期，老贼已经开始有了烂尾的冲动。
　　我已经——
　　老贼的眼眶里浸满了不甘心的泪水。
　　“只有这种程度吗……我的作品——”
　　APP在闪烁。
　　书评里出现了一位熟悉的书友。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双更啊，老贼！”
　　“等有推荐好了！”老贼发了一个大笑的颜字。
　　算再怎么悲伤，也不能把压抑的情绪宣泄在自己的小说、自己的作品，影响到读者的阅读体验。
　　即使自己写的是完全没有营养的垃圾食品，那也应该是能够给大家带来欢乐和笑容的美味汉堡——或者说，这才是的使命不是吗？
　　老贼一直很相信宿命学说。
　　老贼的本职工作是游戏评测、兼职是写手，这两份职业好像都是家长鄙视链里最没出息的两个方向，父母也经常因为这个事情责骂老贼，当初去考国家电，捧着金饭碗该有多舒服。

　　APP又闪烁了起来。
　　“那什么时候会有推荐呢？”
　　老贼微微一笑，继续卖萌可爱道，“马会有了！”
　　其实老贼心里也清楚，算有推荐，那也是根本不足以挽救老贼扑街本质的小推荐，在那个推荐位待着的，大多都是像老贼码字第一年那样，满腔热血，梦想一书成神，立志改变整个界的新人写手们。
　　他们从踌躇满志到心灰意冷，往往不过是30万字的检验成本。
　　这些年老贼看过的新人已经太多了，看过一书封神太监跑路的鸽子，也看过百万单机誓不放弃的倔驴，他们都有了自己的结局。
　　但似乎只有老贼一个人，好像还在原地踏步走的样子，既没有销声匿迹，也没有修成正果。
　　不过，老贼明白，只要还有一个读者在问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更新，老贼会为了他一直坚持不懈地写下去。
　　风雪无人问，悲喜人自知。
　　或许……是【老贼系】写手码字心路历程的最佳写照吧。
　　苏慕的姐姐叫做苏绯月，有了名字和照片，打听起来并不麻烦——只是午课间的工夫，林焕从团支书松兰那里打听到了苏绯月所在的班级。
　　“……苏绯月同学，是我们年级人气很高的女生诶。林焕同学你找她干什么呀？”
　　松兰同学每次都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林焕，“如果你不跟我解释清楚，我可不能放你走。”

　　“是……是社团活动！”
　　“苏绯月同学也跟灵异事件有关？你之前不是在调查七夕怪谈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这样的——”
　　“没有啦……你想多了，真的只是——”
　　“那我去问夕晓，你不是变心了吧？”
　　“别啊！跟变心有什么关系。”林焕其实不是很希望什么事情都要麻烦夕晓陪同来完成，但是涉及到名誉问题的话那没办法了，“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让夕晓来——”
　　“嗯好吧，”松兰摇摇头，“看样子不用了。”
　　“突然变脸还行……”林焕疑惑地望着松兰，“什么叫【看样子】？”
　　松兰故作神秘地凑向林焕，笑嘻嘻道，“一提到夕晓同学，你变成忠犬了噢。”

　　“这是什么鬼喻啊！”
　　夏沫午太困回家补觉，林焕在群里发消息提议一起去见一见苏绯月，结果又是没有人回应。
　　“真是的……为什么一到这种时候只有我们两个。”
　　林焕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针对了夕晓，见她在一旁尬笑才赶紧抚慰夕晓，“我、我的意思是说路明雪阿波波还有游马他们啦。嘴竖着灵异观察社赛高之类的，一到这个时候……”
　　【大家都没有什么存在感，所以还要慢慢习惯才行呀。】
　　“你也太宠他们了吧？这么好说话以后是会被欺负的。”
　　夕晓微笑着摇摇头，打字给林焕看，【现在没有人欺负我哦】
　　“我说的肯定不是现在……我是说——”
　　【而且，林焕同学陪在我身边不是吗？】
　　这一次夕晓是写在随身携带的小本本，写这些话的时候她故意用本子遮挡了林焕看她的视线。
　　这个的意思是……意思是觉得我会保护她吗？
　　啊……不好，有点……有点禁不起撩。

　　你在想什么呢，林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