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要修个塔图个心安。
他在县城这边住下,也是为了随时掌握那怪石山的情况,生怕那尸猴子没死再出来害人。
在孩童十六岁的时候,老头儿撒手人寰,他便继承了老头儿的衣钵继续在这县城中靠风水、相术和卖一些小饰品为生。
2005年,七月的夏天,外面的雨“哗哗”下着,我一个人爬在桌子上回忆往事,桌子上还摆着爷爷留下的三件遗物,被我洗干净的黄布包、长烟袋锅子,还有那个挂着四个亚铃铛的罗盘。
“叮铃铃……”
爬在桌子上的我顿时一个机灵,我已经多少年没有听到那亚铃铛响了,平时的时候,我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去晃,也从来没有将其晃响过,现在它怎么在桌子上自己响了起来。
而且还不是一个响,是四个全响。
红毛尸猴子出现的那回,也才响了三个,难不成这里有厉害的尸猴子。
我四下环顾,就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与我一般大的年轻男人,他穿着一身白衣,撑着一把纸伞,身上还背了一个长长的木盒子。
在他踏进我这小店合上伞的瞬间,我桌子上的铜铃也就不作响了。
那男人不苟言笑,白白净净,他问我:“云河镇,旮旯勾的石塔是你爷爷丁云清设计,并出钱修的,你叫丁无悔,对吧?”
这人调查过我?
我望着他说,是,怎么了。
那个男人就道:“跟我走一趟吧,我有事儿需要你帮忙。”
我看着桌子上已经不响的亚铃铛,心里有种莫名的压迫感,可我眼前站着的分别是一个人。
我问那个男人:“你叫什么,我为什么要帮你?”
那个男人说:“我叫白栎崖,木乐栎,山崖的崖,你不是帮人看风水吗,我给你钱,你帮我看。”
说着,他掏出一叠百元大钞扔在我面前。
这是来大生意了吗?
看着桌上的百元大钞,我心中不由一动,自打爷爷死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出手如此阔绰的“客人”。
爷爷在县城开起这小店后,虽然手脚各残了一个,脖子也不灵活,可爷爷用自己的功夫闯出了一些名堂,只是他死后,那些原来一直找爷爷帮忙的客人也就不再登门了,毕竟那年我才十六岁,他们是不可能信任我的。
我掌管小店开始的两年,除了附近一些大爷大妈偶尔来找我絮叨几句外,也就没有来过什么正式的客人。
那会儿我每天挣的都是十块八块的小钱,不过好在我的口碑一直不错,在大爷大妈之中,我混的很开,到了这两年的生意也渐渐好了起来,偶尔能接个千儿八百大活儿。
可是像今天这样,直接往我面前甩票子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所以我当下也顾不得刚才是不是有铜铃的响声了,就抓起那钞票一边数一边问:“这下雨天的,也干不了活,你先告诉我什么情况。”
我数钱的速度很快,一会儿工夫我就数完了,不多不少正好一万块。
白栎崖见我数完钱了就说:“这是定金,后面我还会给你一大笔钱,现在收拾东西,带上伞,给我走。”
说完,白栎崖就走到门口,撑起他的油纸伞站在雨里等我。
我心里想了不少,心想这家伙不会是要绑架我吧?
可再一想,我这一穷二白的,他绑架我也换不来几毛钱,反倒是他出手阔绰,像是个有钱人。
我记得爷爷说过,有些有钱人就是有点怪毛病,说不定冷不丁地装神秘就是白栎崖的怪毛病呢。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跟着白栎崖走一趟,看看他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至于那几个亚铃铛的响,爷爷也没说过就一定是遇到尸猴子才会响。
我的行头很简单,黄布包,然后里面装上罗盘,还有我写写画画的小本儿,以及爷爷的烟袋锅子。
不过我不抽烟,我带着烟袋锅子就会觉得爷爷在身边,纯粹是为了图个心安。
当然我还带了一把黑伞。
关了小店的门儿,我撑着伞学着白栎崖语气冷不丁地问他:“去哪儿?”
他没回我话,直接往前走。
我皱了皱眉头,还是跟了上去。
这场雨下了很久,街道上满是积水,我走路的时候还避着点水坑,可白栎崖完全不顾及这些,踩着水坑“哗哗”的行走,任凭积水将其裤腿打湿。
我的小店在县城的步行街,所以这里不能进车,出了步行街我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大商务SUV停在路边。
我们还没过去车门就开了,白栎崖指了指车门道:“你坐后面!”
我情不自禁“啧啧”了两下,这车最起码得七八十万,我还是头一次坐这么好的车。
上了车,我就发现,坐在后座上给我开车门的是个女人,她的面色发白,看起来病怏怏的。
不过她的样貌却是生的精致,梳着马尾辫,穿着白色的长裙,整体来看,也是一个活脱脱的大美人。
再看我这一身几十块的地摊货,心里不禁感觉有些别扭。
这倒不是我自卑,而是单纯地觉得我和她不是一类人。
上了车,关了车门,那女人就用很轻的声音对我说:“我叫秦淑慧,是栎崖的朋友,这次的事儿就麻烦你们了。”
我说,我还不知道什么事儿。
这个时候白栎崖也是上了车,他坐在副驾驶直接对司机吩咐了一声:“开车。”
那司机也不废话,踩了油门,接着路边溅起一片水花,车子就消失在了步行街口。
车子启动后,我就隐约感觉自己黄布包里的罗盘抖动了几下。
然后传出连声“叮铃铃”的铃铛声音。
我愣了一下赶紧掏出罗盘,罗盘上的指针安详自然,铃铛也没有再响,这是怎么回事儿,这罗盘的铃铛一天响了两次,十多年了,这还是头一次。
自打那次它在爷爷手里遇到红毛尸猴子的时候响过一次外,直到今天之前,它就再也没有响过,哪怕是在爷爷手里,也没有过。
关于这铃铛为什么响,我问过爷爷,他说等我十八岁成年的时候告诉我,只可惜我才十六,他就走了,而且走的有些突然,这铃铛的秘密,他也一直没有告诉我。
托着罗盘,看着铃铛我不由陷入深思。
秦淑慧在旁边歪了下头,打量了我的罗盘几眼问:“怎么,小丁师父,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我摇头说没有,然后问她,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秦淑慧就说:“你在步行街也小有名气了,找人一打听,就打听到了,你爷爷大名,以及你爷爷在旮旯勾修塔的事儿,十几年前也引起了一番轰动,不难查。”
我收起罗盘,再问秦淑慧这次找我到底是因为啥事儿。
她才缓缓说道:“我不是本地人。”
我道:“我知道,这车挂的‘闽’字开头的牌照,你们不会是专程从福建开车过来找我的吧?”
秦淑慧笑了笑说:“那倒不是,我们来这边是为了一样东西给我下药的,你也看到了,我这人病怏怏的,如果一年内再凑不齐药引子,我就要一命呜呼了。”
说着秦淑慧咳嗽了两声,脸色就变得更加的苍白了。
我有些迷惑道:“你们找药引子,怎么需要我的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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