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很小的时候,外公给她讲朱自清拒领救济粮“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傲骨、讲天祥“人生自古谁无死”的凛然大义;之后还苦口婆心的教育她,一定要坚持自己的道德底线和处事原则。
然而长大后她渐渐领悟到,伟人之所以称为伟人,是因为他们能拥有强于普通人百倍的的 “舍得”之心。
而她,只是千千万万人最普通的那个,既“拿不起”,又“放不下”。白诗谣最终还是没有再去找秦君烨。这个约定似乎和昨天她失去的那段记忆一样,被心里生出的倒刺紧密的包裹在了一起,她宁愿不问不触及,让它成为一个永久的“谜”……
也许是见她一午都精神不好,陈辰给她倒了一杯咖啡过来。
“听说你生病了,看来还是没有完全好起来。”
“陈老师,你说如果两条路摆在你面前,一条布满荆棘;一条平坦开阔,还有人借你车;你会选择哪一条?”白诗谣把这个难题抛给了陈辰。
陈辰把手的水杯放下,看着杯的雾气缓缓飘散在二人间:“那我会问自己三个问题。第一,借车的人他想要的我能给吗?第二,我给出去的会我得到的多吗?第三,我不给的话,他会伤害我吗?”
“怎么全是第二条路的问题,第一条路你不考虑吗?”白诗谣有些着急。
“如果你想选第一条,你不会问我这个问题。既然你不想选,那我回答是毫无意义。”陈辰笑了笑,“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一时间没办法接受而已。”
“说话还是这么一针见血!”白诗谣小声嘀咕着,一边把咖啡捧在手里,此时的温度已经适宜。
“其实一个人有欲望并不可耻,只是因为人们无法抵制它的诱惑而把它恶意扭曲了。如果你能够正视它,它一定会成为你强大的动力。”陈辰话里有话,似乎在鼓励,又似乎在告诫。
“真不愧是陈老师啊,讲起课来头头是道!学生受教了!”白诗谣说着玩笑话,却很认真的站起身向他鞠了个躬。
陈辰看她这样正式,很平静的问道:“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白诗谣震惊的看向他:“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陈辰的眼的情绪是她看不懂的深沉。
“希望你一切顺利。”他转身要离去。
“陈总监等一下!我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但是还是想问你一句,如果我邀请你,你能帮我吗?”
陈辰的背影一顿,停了大约有两分钟,似乎在思考。然后转过身来:“我很相信你的能力。只是……我还需要你回答一个问题。”
白诗谣不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但还是点了头。
“你选这条路的原因,是恨还是爱?”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白诗谣不解道。
“恨,是说你只是为了向‘红色光斑’报仇;爱,是说你打算在公关这条路走到底。如果是前者,请恕我爱莫能助。毕竟,我没有伟大到用自己后半生的事业去成全你的复仇。”
自从他们相识以来,陈辰给她的印象都是儒雅而谦和的,丝毫看不出身为一个职场人该有的诡谲精明。
但是这一刻他只是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白诗谣都觉得仿佛有万斤重担压在她肩。
她清了清喉咙,终于对他那双又陌生又熟悉的眼睛:“没有爱又哪来的恨。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因为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楚。但是我可以保证,当我决定踏这条路的那一刻,已经做好了一条道走到底的准备。”
陈辰听了之后没有表态,只是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在推测这句话的真假,又似乎是在想别的事情。过了一会他忽然说道:“年轻一辈里,王千玉的资质不错。而且他应该很愿意过来帮你。”
陈辰说完那么走了,留下一脸蒙圈的白诗谣。
“你……”白诗谣的脑子实在是跟不他的节奏,不是在说他的事吗?怎么又跑到王千玉那去了?
“陈总监的意思是答应了呗。”于经理的声音突然从后边传来,白诗谣回头看他的表情,显然是听了很久。
“于经理……”白诗谣忽然不知说什么好,毕竟这挖人墙角的事不那么光彩。
“你这事我提前猜的差不多了,所以你不用有压力。”
白诗谣忽然觉得自己辞个职怎么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昨天下午秦少让我从银行里转五百万出来,我查了下他手里的项目没什么要用钱的地方,想到应该是要用在你这里。”于经理说完,又不自然的扶了下眼镜框:“小白啊,我也觉得你走这一步是对的。之前那次……是我说错话了,一直想跟你道个歉,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过去的事还提它干什么?你不说我都忘了。再说了,以前我也没少犯错惹您生气,您不也包容我了吗?”白诗谣笑道,“话说回来还要多谢您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行,那这事咱今天彻底翻篇了!”于经理说完还夸张的抹了把头的汗,“可算过去了,看我这一天天的闹心着呢!”
白诗谣被他的样子逗乐了,大脑缺根弦忽然脱口说了一句:“有您在他身边,我也放心了。”
像于经理这种老油条马猜到了白诗谣口的“他”是指的什么。顿时那么厚的眼镜框都遮不住他眼里冒出的八卦的光芒:“说实话,这事你最该感谢的人还是秦少。”
看他那意思,差点要说“要不你以身相许”吧!白诗谣现在心里还有一个疙瘩未解开,她勉强笑了一声,借口去外边吃午饭和于经理道了别。
现在四月的天气,春意正浓,马路两边的树枝冒出了绿芽,红梅也结了花苞,似乎随时都会竞相开放。
气温不会太高也没有太低,阳光暖暖的照在人脸很舒服。这一切都让白诗谣感觉到放松。她想到了陈辰提出的那三个问题,只是一想到秦君烨这三个字,她只能无声的叹口气:这个人啊……
而另一边的练歌房里,沈凡对秦君烨的评价也只能用这几个形容:
“你这个人……是长了个榆木脑袋吗?简直是没救了!”
秦君烨正坐在地给他的曲子作词,听见他这么说,没好气的把手里的笔朝他扔了过去:
“你说什么呢?”
“我说的没有错啊。亏你还演过那么多偶像剧,居然半点也没得到男主角的真传!”
“怎么没有?”秦君烨不服气的辩解,“以钱做感情交易这不是霸道总裁里的常规套路吗?那些女主角都是被这么俘获芳心的。我可是研究了好几个经典才学到的。”
沈凡觉得自己要为他的神逻辑给跪了,他走前一手把秦君烨那碍事的耳机摘了下来。
“你有没有搞错?算你勉强算个总裁,可依我看人家白经理绝对不是个小白。”
秦君烨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才见过她几次,这么了解她了?”
“我是没见过人家几次。可是我看人准的很!我敢打赌,次慈善活动一定是她联系我的!”
“你怎么知道?”秦君烨顿时警觉起来,“难不成你们以前认识?你怎么之前不告诉我!”
沈凡把他指着自己的指按了下去:“得了吧,我是了解你!你那脸皮薄的墨迹样,要是你有那魄力,我们还能结那么多年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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