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红也不是不开窍的人,她一听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长这么大小,还从来没看见这么请人办事儿的呢,于是,她爽快地答应了:“大娘这人挺有意思,还门来请,不去接个亲吗,我有啥不能去的!”李家倒是挺正派的人家,这个忙,也是应该帮的。
婚礼那天早,晓红早早地起来梳洗之后,从箱子里面取出一套素淡的衣裤穿在身,这套衣服是今年的新款,非常合身,她穿细高跟棉皮鞋,有穿一件草绿色的大衣,配一条乳白色的毛围脖,站在镜子前面照来照去,整个人显得特别清秀。
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越看越难过。没想到自己念了那么多年的书,现在却是这般境地,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宁愿当初在家务农,也不到学校里念书,说不定自己已经在市场撑起一摊来了呢。现在可好,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人生真是跟自己开了一个滑稽的玩笑。
“晓红啊,你穿好了早点儿去吧,去晚了,你大娘该着急了!”晓红妈见她站在镜子前面发愣,喊了她一声。
“好的,我这去!”孙晓红说着,快步走了出去。等她来到二丫家门口的时候,娶亲的车已经等在门口了,她随着娶亲的几个小姑娘,一起了花车,娶亲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新娘家住在坎下,大约二十多里的路程,娶亲的车队顺风顺水,一路畅通无阻,佩戴红花的结亲很快停在了新娘家的门口。待新郎叫开新娘家的屋门时,接亲的队伍鱼贯而入,将新娘家的屋子挤得水泄不通。几个年轻人在新娘家折腾了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新郎才把新娘从屋子里面抱了出来。
新娘子的个子不高,长得很漂亮,跟新郎也很般配。农村小伙子找媳妇,不图一张脸蛋,只要是能干活,孝顺,朴朴实实能过日子行。
农村的婚礼特别的简单,没有那么多新花样。接亲队伍把新娘接回家里后,新郎和新郎手拉手走下花车,他们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下,新娘很快被送进了洞房,前来送亲的娘家人也都入了酒席,他们在席间推杯换盏,互相寒暄,待酒足饭饱之后,都高兴地离开了。
孙晓红亲眼目睹婚礼的整个过程,心里顿生感慨。人这一辈子,一旦成家,得过新的生活,承担一份家庭的责任。想起自己,她又茫然了。
农村办喜事说道很多,这一天下来,婆家人不知道要加多少小心,陪多少好话,直到把娘家的客人送走以后,二丫的婚礼这才圆满结束。
孙晓红穿着高跟鞋帮了一天的忙,累得筋疲力尽,等她晚回到家里,整个人往自己的小屋一趴,不想再爬起来。她软弱无力地躺在炕,脑子里面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大堆事情,具体想些什么,她也没个头绪,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二嫂,你家晓红能在家吗?这几年没见着,她都长成大姑娘了!”孙晓红迷迷糊糊地睡着,听院子里面有说话的声音。这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听这动静好像跟晓红妈特别熟悉。她不明原委地想听听这个人到底想要问什么,把脑袋侧了起来。
“在家,她今天去给二丫接亲去了。这不都累了一天了吗,她在屋子里面趴着呢!”妈妈不停地跟他打着招呼,好像他们一起进的院子,要不大黑狗咋没叫唤呢?
“我早晨去老李家随礼,一进院子看见她了,我真不知道是你家的姑娘,在院子里面一打听,才知道是你家晓红。真是不扛混呢,转眼她都这么大了,你这姑娘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男人一边赞美一边往院子里面走。
孙晓红心里泛着疑惑,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心里不停地猜着:胡同里管她妈叫二嫂的人,她都认识,唯独这个声音,她从来没有听过。
而且这个人一进院子打听自己,他是谁呢?天都快黑了,他来家里找我干嘛?该不是谁家又有人要结婚,来请我去接亲吧?这样想着,晓红把脑袋往枕头一扣,她又迷糊过去。这样的人,她见得不再少数,他们来家里的目的,全都一个意思,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屋门开了,晓红妈的身后跟了一个瘦高个子的男人,他们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屋子里面。一阵冷风顺着窗缝也吹进了小屋。孙晓红把身体蜷缩起来,她仍然眯着眼睛,支棱起耳朵,静静地听着外面的说话声,她是想听听这个陌生的男人无缘无故地来家里找她,到底是想干啥。
“晓红今年多大了?她是属啥的?”男人一进门,打听晓红的一切,听了这莫名其妙的问话,晓红有点儿躺不住了,她究竟不知道这个男人有何目的,想出门看看,可一动弹,顿觉浑身酸软,又不动了。她心里正不高兴,随后听到妈妈的回答。
“二十三,属猴的。今年夏天毕业的,也没让她出去干啥,在家里帮忙干点儿零活儿,姑娘大了,也操心那!”这是妈妈是声音,她倒是挺配合的,两个人有问有答,一唱一合的,还挺附和逻辑。她不明白了,妈妈为啥把这样的男人领到家里,说话的语气还那么热情,感觉从头到尾都好像在巴结人家。
晓红最烦那些没事儿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尤其是问起自己的年龄,她都觉得那是一种不怀好意的诋毁。“有事儿说事儿,问人家女孩子年龄干嘛?不认不识的,跑到家里搞什么名堂。是不是又来家里保媒的?”最近一段时间,家里经常来一些给自己提亲的人。她实在是招架不住了,往外躲。可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最后还是被妈妈挨门挨户给找了回来。
男人问一句,妈妈答一句,两个人一唱一和,说得特别热闹,孙晓红不明情况,心里有点儿蒙。她又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听他们的意思,好像自己是一件物品一样,任由舌头和牙齿来品头论足,孙晓红这个气呀,但她还是忍住了。
男人的嘴巴跟一个探测仪一样,没有多大功夫,从妈妈的嘴里,把晓红的底细摸个一清二楚。晓红越听越不对劲,她可没有那么多耐心和他们周旋,想发作:他这人怎么能这样啊,他盘根究底地问起自己来,好像查户口的户籍问得还细,他这么急于问我的情况,到底想要干嘛!”晓红正在胡思乱想时,耳边又听见男人问话了。
“二十三也不小了,女孩子到了这个年龄,如果再不找对象的话,可找不着好的了!”晓红听了这句话,心里非常纳闷。这个男人真够可以,进门问我的情况,他怎么知道我没找对象,我找不找对象是我自己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我都不着急,你跟着瞎操什么心,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吗。
她是弄不懂,一个年男人,嘴巴甚至一个家庭泼妇的嘴巴还碎,可真是太可怕了。但是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归,我不出来跟你说话,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男人说了半天,见晓红还没从里面出来见他,心里有些着急了。他在屋子里面背着手踱来踱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心烦意乱地想让晓红妈去叫晓红,却又怕晓红妈多心,没敢开口。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