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壬辰倭乱和日本战国的爱恨情仇》
第19节

作者: 仟绘小慧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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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沈惟敬究竟是何方神圣?!”众人惊呼道。
  日期:2019-07-29 17:47:58
  (五)未完成的事业
  送走沈惟敬之后,小西行长就约守承诺,在双方协议的十里之地树立地标,并下令全军不得跨过此界,然后他又很快书信一封传回京都。不久,他就收到了丰臣秀吉的旨意,令他意外的是太阁殿下竟也同意和谈,要求是:以朝鲜大同江为界,平壤城以西包括平壤在内的地方归还朝鲜,而东边则划给日本所有,如若同意,日军将立即从朝鲜撤兵。如此条件在小西行长看来简直是优惠的不能再优惠了,他甚至怀疑这道旨意是否真的是丰臣秀吉本人的意思。

  这的确是丰臣秀吉的意思,不过倒不是因为他突然良心发现不想打了,也不是因为他觉得打不过大明,而是因为他算了一笔账。发动这场战争的真正原因除了他的私心外,其实也是日本国内的大势所趋。彼时,日本各路大名都已在表面上臣服于秀吉,但想让别人真得听话,不得拿出点干货(土地和物资)?可日本就这么点大,还没算上新封的几个大名(比如小西行长这种从商人转行过来的),根本不够分,怎么办呢?那就只能打邻居的主意了……所以,只要朝鲜能割让土地和资源,对于丰臣秀吉来说也是解决了燃眉之急。至于大明,一口吃不成胖子,可以从长计议……

  小西行长也想速战速决,便着手开始给沈惟敬写信,要求再次和谈。这时,伊藤苍健走过来提醒他道:“大人,我见那老头儿巧言令色、心怀鬼胎,还需多留个心眼啊。”

  行长放下笔,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日的情景,也觉得有些蹊跷,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唔……总之,先提出我们的条件,再看明国的诚意吧。你这几日也多留意他们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就马上告诉我。”
  “是,请大人放心。”
  日期:2019-07-29 18:04:08
  而自打沈惟敬回营之后就别提有多风光了,他本人也丝毫不谦虚地说:“你们没听说过唐朝的郭子仪 将军吗?当年回纥数万大军进犯,他单枪匹马闯入敌阵,无所畏惧。我又怎会怕了倭寇他们?!”

  跟他一起去的随从也连连附和道:“是啊,是啊,沈大人一番唇枪舌战,这倭寇立马就怂了。”
  朝鲜官员仿佛在听故事似的听得津津有味,频频点头。
  不过,沈惟敬没想到他在朝鲜的好时光即将结束,因为两个月的期限到了。在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沈惟敬从一介匹夫变身为在国际舞台上“叱咤风云”的角儿,这要放在从前,他都不敢这么吹牛。而如今,他不仅受到了他国领导人的尊重,还发自内心地爱上了这份“谈判事业”。“我沈惟敬真是浪费了人生诸多光景,在即将入土时才找到了正道”,这些日子以来,他不止一次这么感慨。

  沈惟敬拿着日本的和谈文书回到了大明,临别之际还与柳成龙依依不舍道:“柳丞相,您放心,我回去以后一定会劝服陛下,给朝鲜一个最满意的答案。”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演出”这回事,而是全身心地投入了进去。可是一回去,他就被打回了原型……
  日期:2019-07-30 17:30:58

  李如松差点没能按时完成任务,因为他苦等的浙军迟迟未现身。好在老天爷对他还是很仁慈的,在一个阴雨连绵的清晨,他朝思暮想的队伍终于到了。那是一支穿着猩红色戎装的精锐部队,总计三千余人,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兵器。他们一路从浙江赶至辽东,虽然千里迢迢,但未体现一丝疲态。
  “末将骆尚志,未能及时赶到,甘愿受罚”
  骆尚志上前行礼道。
  李如松干咳了一声,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道:“你们路途遥远,可以体谅。本都督还没有那么不近人情。”此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惊讶地睁大了双眼。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还是大家熟悉的李如松吗?这要是搁平常,他不早就暴跳如雷,把骆尚志骂个狗血淋头再拖出去暴打一顿吗?如果他们不是戚家军的话,他毫无疑问会这么做。可现在,他必须忍了,因为他明白这支精锐的重要性,何况人家确实是因为离得太远。

  凡是了解李如松脾气的人,都知道他如果没有撒成气,就会找另外一个对象发泄,所以此刻大家都很好奇那个冤大头会是谁……
  这是出发前最后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会谈,所以除李如松和他的弟弟李如柏、李如梅以外,宋应昌、石星,以及打了败仗的祖承训都悉数到场。
  “宋大人好,石大人好。”还没等二位前辈接话,李如松就二话不说地坐到了最中间的位置。石星不禁暗自“哼”了一声,宋应昌则很无奈地坐到了他的右手边。“不是我不知礼数,只是在军营之中一切都应以最高统帅为准,请二位前辈见谅。从前汉景帝视察周亚夫的军营,也是一丝优待也没有,就连皇帝的轿辇都被迫停在门口。”
  李如松解释了一番道。
  宋应昌笑了笑,缓和地说:“果然后生可畏,往后的日子里,我们都指望着都督您收复朝鲜国土,这点小事算什么。”
  日期:2019-07-30 18:01:09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今天的正题吧。我已详细地研究过地图,依照目前的形式,我们应该……”说到这里,突然跑进来一人打断了李如松的话,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从朝鲜回来的沈惟敬。“都督,切勿开战,切勿开战啊!倭寇已经决定与我们和谈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你是什么人?!”李如松挑起眉毛道,一股怒火“噌”地窜上心头。
  “我——我是陛下新派去朝鲜的谈判使者,我叫沈惟敬。这是倭军总帅小西行长写给我的文书,我已翻译,请各位大人过目。”说完,他就把文书交给了石星,让所有人依次读了一遍。接着,他气定神闲地继续道:“既然倭寇已经表示愿意让步,我们何不将计就计?我愿意再次前往朝鲜,与他们交涉,争取夺回更多的权益!都督有所不知,倭寇的实力不容小觑,如果不信的话,就请问问祖承训大人,我想他比谁都清楚。”

  祖承训用力地点点头,应和着说:“千真万确!老夫亲眼所见,有个黑衣人一眨眼的功夫就飞到了你面前,然后‘唰唰’两下,弟兄的命就都没了!简直不是人能做到的啊!这样的功夫,我在大明都没见到过……”
  “是啊,是啊。”沈惟敬也频频点头道,“何况现在朝鲜的环境非常糟糕,经常断粮缺水,我大明将士过去,他们也难以提供支持。既然能用外交手段实现和平,又有何不可呢?”
  “你说完了吗?”李如松面无表情地问。
  “额……微臣说完了……”
  “说完了是吧?来人哪,把这个通倭逆贼给我抓起来!立即处决!”李如松大喝一声,着实把所有人惊出一身冷汗。

  沈惟敬大惊失色,语无伦次地喊着:“都督,我……我何罪之有?我怎么……怎么会……通倭?!都督,小人无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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