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9-05-19 17:56:01
这样的马屁拍的刘彻很受用,“只是不知先生这药从何而来啊?”
“臣曾在邯郸服侍赵王,这是他花重金从蓬莱求得,后来他灭我满门,臣逃跑的时候顺手牵羊偷了来。”当时赵王和太子丹带人四处搜查江充,偏偏漏掉了王宫,江充还是通过王宫里的熟人逃出的邯郸城,走的时候顺带把赵王的这瓶宝贝揣走了,赵王一直派人追杀他想来也与此有关。
皇帝听了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这些诸侯王口口声声喊着陛下万岁,可真有这能万岁的东西竟然掖着藏着,难怪张汤和桑弘羊都说,钱放在这些诸侯王豪强那里是没有用的,“朕封你做绣衣使者,负责监察皇戚贵族越矩之举,你可愿意啊?”
若换作别人,这是烫手的山芋,谁愿意搅和进天子的家务事呢,主父偃、张汤的下场犹在眼前,只要诸侯王们拧成一股绳,天子就得行弃车保帅之举,可江充不同于别人,他身上背负的是赵王给他的血海深仇,赵王灭他满门的时候可是连怀了孕的大黄都没放过,他跪谢天子道,“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日期:2019-05-20 07:49:12
让霍光没想到的,江充新官上任,头一把火就烧到了皇帝曾经的丈母娘—馆陶长公主身上,此事倒是极大地刺激到了太子和卫家。
如果换作十年前,卫家是馆陶公主的对立,可现在不同往昔,他们都是朝中权贵。
江充是个很会立名目的人,这点深得张汤真传,上任伊始他便三令五申“非有谕旨,驰道之上不得行车”,这本来是高祖时为了凸显皇室威严定的律令,可到了孝文皇帝一代,因宠幸佞臣邓通让他在驰道行车,这便成了一纸空文,江充重拾这一条几乎没人当回事的法令也没引起多少人的重视,而且属下虽有报告说某某皇戚大夫违令行走驰道,江充也只是道一声知道了便作了事,直到有一天,下面的人来报,说馆陶长公主的车队从驰道经过,甚是招摇,江充随即带人前往拦截。
日期:2019-05-20 08:31:30
馆陶公主已是六十多的老太婆,女儿陈阿娇被幽禁于长门,前些年和一个叫董偃的男宠闹得满城风雨,使她在朝中彻底失去了话语权,但是念在曾经的拥立之功,又是先皇胞妹,天子无意赶尽杀绝,多年来也依然有所纵容。
馆陶公主缓缓拨开车上的帷幕,“即便我的女儿已是废后,可我还是皇帝的姑姑,连小彘儿也不能欺我太甚。”皇帝小的时候叫刘彘,彘是野猪的意思,除了她,朝中已无人敢再呼天子此名。
江充朝长公主深深一揖,他的衣服和寻常官员不太一样,长袖飘飘,若穿在别人身上倒觉得累赘,穿在江充的身上就多了一份优雅, “下官不知道窦太主在说什么,但是陛下有令,驰道之上,非有手谕不得行车。”这些年,长安里的人倒是称呼刘嫖窦太主的多,以突显太皇太后当年对她的宠爱。
日期:2019-05-20 11:28:21
刘嫖冷哼了一声,“可是我手上却是太皇太后的诏令。”此言不虚,也无需验证,刘嫖的手下一脸得意地看着江充出丑,“没什么事老太婆就走了,江大人是贵人,不须送了。”
江充并不介意对方甚至己方不怀好意的讪笑,只是道,放行窦太主的车驾,将她的随从车马一并扣留充公。刘嫖这下再不顾及体面,从车上下来就要扇江充耳光,却听江充说,“太皇太后只是允许公主的车驾行驶驰道,却没有允许随从也在上面行走,收队!”江充的语气坚决而平静,刘嫖这一巴掌竟没敢打下来。
当天晚上,霍光正陪着皇帝批阅奏章,馆陶公主家来人说,窦太主一病不起,有后事和皇帝交代。皇帝已经知道早前发生的事,他还真不信自己这个姑姑这么经不起恫吓,想来不过是装病,然后倚老卖老朝他要人罢了,“朕的这些亲戚就没一个能为朕分忧的。”皇帝不由得当着霍光的面发起了牢骚,“去备马吧,姑姑、叔伯、兄弟,这些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日期:2019-05-20 12:43:08
窦太主的病来得急,皇帝到她府上的时候,她的两个儿子也都匆匆赶了过来,自打和董偃搞出风流韵事,刘嫖的两个儿子跟母亲就不是很亲近。二人长得很像,都是高挑的个子,瘦削的身材,刘嫖一脸憔悴地卧在病榻之上,随皇帝来的医官给窦太主把了脉,朝皇帝摇了摇头,“是气火攻心,本来这些年心中郁郁,再加上年事已高,恐怕禁不住这么一下。”董偃前几年死了,自那以后,窦太主的日子过得清淡了很多,除了节日会有些歌舞,平日府中多是沉闷。
皇帝是个感性的人,这时候,自己和陈皇后之间的龃龉已经被他抛在了脑后,假使没有眼前这个老太婆,这天下未必就是自己的。他握住姑姑递过来的手,眼睛已经被滚烫的泪水湿润。
日期:2019-05-20 20:12:46
“陛下,老妇还能看一眼自己的女儿吗?”哪个母亲不挂念自己的孩子呢,皇帝点点头,和霍光说,去请陈皇后。刘嫖长叹一声,“人生无趣啊,死了也好。陛下能允许老妇和董偃合葬吗?”
在一旁跪着的两个儿子陈须和陈嬌被他们母亲的这个请求惊呆了,自己的母亲蓄男宠,搞出来个不伦恋,做儿子的可以不闻不问,可想着和董偃合葬,却无异于打他陈家的脸面。可是皇帝在前面,二人大气都不敢出,更不要说出言制止,而他们只能接受皇帝应允的现实。刘嫖一脸满足地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她不想等她的女儿了,她着急去见她的董君。
江充到宫中向天子述职,却只见到了值宿的霍光,“陛下去了窦太主府上,江大人是来请罪的吗?”
江充阴阳怪罪地哼了一声,“吾何罪之有?陛下赐我监察之责,我自然要规整权贵们的僭越之举,如果宗亲百官都能像子孟一样,拒盐铁商人之贿金,那这天下岂不相安太平?”
日期:2019-05-20 22:44:57
前些日子,南阳巨贾来长安走动,知骠骑将军弟侍奉天子左右,故托人接近,送上礼金,被霍光严词拒绝,其最不喜与商人有勾结。
“你敢监视我?”霍光似笑非笑,这个江充生得竟是一副反骨,只是霍光心中却道,你如何知道,我之所以不收南阳商人的钱财,非是我不爱孔方,只因如果和盐铁商人扯上关系,我的政治生命就算完了。
窦太主的事让江充名声大噪,当赵王听说这个人就是张汤当年监视他的那个江齐的时候,惊出了一身冷汗,而在几年后,江充以窦太主的两个儿子在为母亲服丧期间淫乱,将他们全家投入大狱,并籍没全部家产,从窦太主家抄出来的钱竟然能够支撑帝国几年的国库开支,从此馆陶公主的势力被连根拔除,当然这其中还有更隐晦的事被发掘便是后话了,那个时候,赵王惊的就不是冷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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