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修路总是好事,看到他们夫妻俩听到要开工的消息,那个表情看在眼里,连他自己都想要哭了。想着如果他们知道,这条路是用自己的伤残为代价换来的,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好了,好了,淑芳,你过去,我要跟兄弟好好的喝一台,今天晚必须要喝够,不醉不准走!”
王嘉成哭笑不得,话已如此,推辞,拒绝是不可能的了,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喝酒的空隙,他也拿出自己的烟,红塔山散给他抽。
“你花钱买这么好的烟,不会是专门给我买的吧。”
“你要这么想当然可以啦。”
“哼,我有这么大的面子,我才不信呢!哦,对了,一定是为了修路的事情,你请人吃饭,花钱买的烟,我说的对不对?”
“那有什么,我一个人,一个月剩那么多钱,在这又花不掉,能用在这个面有什么不好的。”
“哎呀,你娃还这么年轻,今后用钱的地方多的是,结婚生娃儿都要用,到时候缺钱,看你咋个办。”
听到结婚生娃儿这几个字,王嘉成心里不舒服,挤出笑脸说道:“不说了,不说这些了,来,大哥,我们喝酒!”
喝了酒,陈满义虽然不是很细心的人,但也不是粗枝大叶的人,还是从他的语气,听出了一些烦闷。修路的事情,按他的话说,已经没问题了,等着开工了,那还有什么让他烦闷的事,满腹疑问看了看他,想不出来还有什么问题让他不开心。
是夜,王嘉成喝醉了,是陈满义送他回胡梅香的家。这是他强烈要求的,因为他怕万一半夜里听到这两口子做夫妻事的声音,那样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涛声依旧,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今天的你我,怎样重复昨天的故事,这一张旧船票,能否登你的客船——”
嘴里胡乱的唱着,涛声依旧,腔调五花八门,反正在夜里的山,疯狂的回响着,吵闹的叫不出名的鸟儿嘎嘎嘎的叫着,仿佛在投诉唱歌的人惊扰了他们的休息。
“这是干什么!都这么晚了,喝了两杯马尿,开始撒酒疯了!你看看你,年纪轻轻的,还是个大学生,学什么不好,偏学他们喝马尿,撒酒疯,有什么出息!”
“咦,是个美女额。呃,大哥,这女人长的挺不错的。”
“行了,行了,你别胡说八道了,快点闭嘴吧。梅香,你不知道,咱们村的路要开工喽,所以,今晚开心,跟他多喝了两杯。”
“要开工喽!”
第二十八章 药
第二十八章 药
“哎,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不跟你们聊了,我要熬药去了。”脑袋还有一丝执念,王嘉成张口说了出来。
这话一说,惊得两个人目瞪口呆,一下忘记了刚刚才说起的关于修路的话题,茫茫然的看着王嘉成,头偏着,两只手仅仅捧着包,身体一偏一歪,脚步一晃一晃的走着,小心翼翼的样子。
“好端端的,你吃什么药?”
陈满义虽然喝的也多,但还清醒着,连忙前扶着他,又从他手里接过包,回过头骂道:“你还在哪儿站着干啥,还不快点帮我兄弟熬药去!”
胡梅香连忙小步跑过去,嘴里忙不迭哦哦的答应着,又从他手里接过包,打开取出一包药,看着他问道:“这个药怎么熬啊?是半壶水,还是满壶啊?”
陈满义一愣,摇了摇王嘉成问道:“兄弟,你醒醒,醒一醒!你这药要怎么熬啊?”
“哦——熬….药啊,很…..简单,是..呃——倒在….药….罐子里,熬——行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跟平常的都一样吗?”
“呃——”王嘉成打了个酒嗝,砸吧着嘴,回味着说:“都一样,没…没差别,一次…熬…一碗,…行了。”
胡梅香拿着药走了,陈满义托着王嘉成进屋里去了。王嘉成还在絮叨着,不停地说着,自己还要热水,要热敷。
陈满义听得是满脑子的问号,要热水也罢了,喝醉了酒怎么还要热敷,热敷什么地方,有什么用。
呆了一会儿,见他安静了,便出来到厨房,看见胡梅香正守着药罐子熬药,“还没好呢?”
“没呢,还得过会呢?”
“那我先回了。”
“你不陪他了?”
“他睡了。”
“那好吧,你先回,等药熬好了,我给他端过去。”
“那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辛不辛苦的,哎,对了,刚才都忘了问你。刚才你说的修路那个事,是真的?”
“应该不会假。他说了,最快都要等三天。能这样说,八成不会有问题。”
“一天没回来,怎么办成了,真是让人不敢相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说酒话呢。”
“别胡说。他说了这件事要等县里的消息,所以要等三天。我只跟你说这么多了,哦,还有你也不要乱传。”
“瞎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乱传过话了。”
“你是没乱说过,可保不齐,你一高兴,顺嘴说出来了。”
“是,我记着了。”
“哦,差点忘了,刚才他还叫着,要热水,要滚水。”
“要热水行了,怎么还要滚水?脱毛啊?”
说道脱毛,胡梅香忍不住笑了,看到陈满义瞪了她一眼,赶紧收住口。
“你呀,对他好点,别搞得像阶级敌人一样,他还年轻,很多事都不知道,也不懂。”
“我知道了,他是我的财神爷,把他放在案头供着,这样总行了吧。”
“你这人是刀子嘴,华根兄弟走得早,丢下你们娘俩,有老小有小的,日子过得不容易。我不照顾,怎么对得起他。”
“好了,再说下去,我又得哭了。快走吧,晚了,嫂子又要埋怨我了。”
“屁!本来没影的事,她才不会信的。”
“你以为别人的嘴巴都长在你身,你说啥是啥。这些年,闲言碎语的,听得多了,除了自个心里明白,知道,谁还会相信?”
“梅香,要怪怪我吧。如果你有合适的,能离开离开吧。这边老的小的都交给我来做,只要我在,不会让他们受委屈。”
“行了,你别再说了。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的,也知道怎么做,不用你来操心了。”
“唉”,陈满义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看着药罐子里汩汩冒着泡,胡梅香惆怅的发着呆。自从男人死了之后,她背着克夫的名头,如果不是有老有少的,需要自己来养活,早想到县城去,跟着打工的人外出打工去了,哪会这样年复一年的熬着。
陈满义是因为丈夫的死是因为救他而死的,这才对她家特别的关照。每次有下乡干部到村里吃饭,住宿,都安排到她家,这才有点收入,勉强活得体面一点。
药熬好了,端着碗送到王嘉成的屋里,唤醒他让他把药喝了,然后又出去给他倒热水。拧着一桶热水,刚想叫他,发现他坐在那里,盯着油灯呆呆的看,一动也不动的。
“哎,王干部,酒醒了,水给你拧来了,赶紧洗了睡吧。”说完走了。
王嘉成等她把门关之后,长叹了一口气,刚才进屋的时候,不知道是自己太兴奋了,还是发泄了胸郁闷之气,尽然说话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想想也难堪。
药喝了,一点感觉也没有,既不热,也不出汗,也不知道马承宗给自己的这个药是不是真的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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