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婆带着我和小柔出门,这次倒是没有从村口出去,而是从村后的小路饶啊绕的,来到一处看着不大的小村落。
这里是这个村子的后村,住的是一些阴人。什么是阴人呢,就是一些专门做死人生意的人,这种人阴气大,做得行当也见不得生人,一般也都是在村子后面另外建造一个小村落独住。平常与前村的人也不往来,只有前村的人或者附近村落里家里出了丧事,才会打交道。
老巫婆带我们来的后村就是这么一个阴人住的后村,村子里的人口不多,只有几户人家。此时天才刚亮不久,这几户人家也才刚开门不久,看到老巫婆怒气冲冲过来,不少人都露出迷惑的神色。
他们做的是死人生意,对一些事显然比普通村民更了解,所以对楼七婆这个老巫婆明显也知根知底,对她很是畏惧,见她到来,纷纷问好,但不敢搭话。
老巫婆依然是冷着一张老脸,没有和任何人问好,拉着我们就走到了这几户人家中看样子房子最老的一户家门前,想也不想就用了拍起了院子的木门。
这户人家显然生活的不错,房子看着破旧,但却筑起了高高的泥土院墙。
敲了一阵,房里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砸啥砸,这不就来了么,咋了,家里谁死了,要多大的棺材啊。”
我一听,好家伙,这是一个卖棺材的,不过敢这么对老巫婆说话,十有八九落不的好。
果然,老巫婆一听这话,冷笑道:“家里不需要棺材,不过你这个小崽子马上就可能需要一副。”对方明显听出是老巫婆的声音,叫了一声哎呦后,连忙过来把院门打开,说:“原来是七婆你老人家来了,咋啦了,生啥事了,让您老人家动这么大的火气。”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汉子,三四十岁的样子,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穿着一身黑色的短衫。
“聋婆子,老朋友来看你了。”老巫婆一把将这中年男人推到一边,带着我和小柔就往里闯,那汉子也不敢阻拦,把院门一关,苦着一张脸跟了上来。
跟着老巫婆一进屋,我就看到一个岁数和打扮都与老巫婆差不多的老婆婆,正坐在椅子上,端着一碗稀粥正喝着呢。
那老婆婆一看老巫婆来了,不慌不忙把饭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有些浑浊的眼睛盯着老巫婆,“七婆啊,你咋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老巫婆也不答话,在老婆婆对面坐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对面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人,“聋婆子,都是老交情了,我来这里干什么你会不知道。”
“啊?你说啥?”老婆婆弯着头,将耳朵靠近老巫婆,这老婆婆一看就是耳朵不太好,听力有问题,怪不得叫聋婆。老巫婆显然已经动怒,右手用力的一拍桌子,将那碗稀粥震的洒出来不少。
聋婆看老巫婆这一番表现,也明白来者不善,一张充满皱纹的脸顿时变得严肃无比,一股可怕的气势从这聋婆身上散发出来。
我一直都不明白气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这一刻我明白了,听力不好的聋婆一认真起来,整个人顿时就不一样起来。如果刚才她给人的感觉还是一个和善的老婆婆的话,现在给人的感觉就犹如一头吃人的恶虎,让人一眼望去心惊胆战。
气势这种东西最容易表现出来的就是在动物身上,当一条蛇扬起身子面向你的时候,你就能感觉到那种从蛇身上传来的压力,这种压力其实就是一种气势。
一旁的小柔吓了一跳,连忙小跑到老巫婆身边,不断低声让老巫婆消气。那个开门的汉子这时候也跑了过来,跑到聋婆身边不断提聋婆捶打肩膀背部,让聋婆放松。
见到小柔,聋婆眼睛一亮,“是小柔吧,看样子你奶奶果然本事不减当年,这么快就能让你还魂,不错不错。”
在小柔的安慰下,老巫婆收敛了脾气,将昨晚我和小柔遇到的事说了出来。一旁的中年汉子一边听,一边小声的在聋婆耳边叙述,奇怪的是,这么小的声音,聋婆却好像听的很仔细,不断点头,也不知道她的耳朵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听力真不好还是假不好。
老巫婆说完,静静的等着聋婆的答案,聋婆小心翼翼的将桌子上的那晚稀粥端了起来,有些可惜的看着桌子上洒出的汤水,“你看你看,都洒了,多可惜啊!你的来意我也知道了,按你这么说,确实是控尸之术,这十万大山里会的人也不出十根手指头,我确实是附近唯一懂得人。也怪不得你会来找我,不过七婆啊,我年龄不比你小,你觉得我会做这样子的事么,我现在就只想好好的把这几年过完就行了。”
老巫婆不答话,眯着眼睛看着聋婆身后的中年汉子,聋婆明白老巫婆的意思,说:“我这崽啊,别看长得壮实,但是身体不行啊,虚啊,继承不了我的本事。”中年汉子,听了自己母亲的话,脸上露出一副落寞的神色。
场中一时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有说话,但一个人影忽然从一间房间里走出来,嘴里叫道:“吵什么吵,人家还要睡觉呢。”
说话的是个小女孩,一副十二三岁的样子,扎着一个大大的辫子,穿着一身粗布衣服,手里还抱着一本书。
小女孩估计也没有料到屋里怎么会突然这么多人,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然后目光看向我们。她的目光挺有意思,看老巫婆的时候明显带着一股厌烦,而看到小柔的时候,目光露出一丝惊奇,一直到看到我,目光骤然变得一亮,一直盯着我不放,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是我女崽,大丫。”中年汉子连忙开口。大丫却不乐意了,叫道:“都说了别叫我大丫,多难听,我给自己取了一个新名字,叫秋雪!秋天里的一场雪,多美啊!”
我差点笑了出来,秋天里的一场雪,你以为你是窦娥啊,还七月飞雪呢!
大丫看我想笑的样子,顿时不高兴了,走了过来,“怎么了,我这么名字取得不好听吗?”
“好听好听。”我连忙点头,大丫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就在这时,老巫婆忽然伸出手一把将大丫扯了过去。
聋婆与她儿子顿时脸色变了,聋婆将饭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站起了身子。随着聋婆站起身子,我感觉脚下的地面一颤,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地下冒出。
这地底下有东西!
“别紧张,我只是看看这小女娃子。”老巫婆伸出手在大丫身上摸起来,大丫剧烈的挣扎起来,老巫婆也适时放开了手,说:“这小女娃子根骨不错,身体里还带有一股尸气,聋婆子,想必你的本事可是被这小女娃子继承了吧。”
聋婆沉默不语,坐下身子,地底传来的那股阴冷气息也消失不见。我捏了一把冷汗,这地底下肯定有东西,这聋婆懂控尸之术,搞不好这地面下就埋了不少的尸体,里面肯定也有僵尸什么的。
一旦撕破脸皮,这聋婆一怒,这地下的尸体肯定妥妥的从地底下冒出来,到时候还真就不好说了。
半响后,聋婆挥了挥手,她儿子拉着不断挣扎的大丫就去了另外一个房间,看样子她有话要对老巫婆说。
老巫婆也咳嗽了一声,我识趣的和小柔出去了,这是别人家,我们可不敢乱闯,所以就去了院子。
两个老太婆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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