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黑子可能被我潇洒起身的动作给镇住了,木讷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黑子,木板扔给我,怕他个鸟?”
说话的是大蛮。话说这个家伙在工地基本是个游手好闲的货,每天工准点,然后基本不干事,瞎转悠,仗着自己五大三粗,把二黑子几个人笼络下来,每天这二黑子他们拼命着干,替着他玩。也曾有工友跟老板反映过这种情况,可老板会理么?那才叫有鬼,工地的老板每天只会管规定的活有没有干完,事情做了多少?谁做谁没有做,完成了他满意的量自然视而不见。
眼见大蛮出来给二黑子叉腰,心理有点发咻,我待在原地,对他们二人怒目而视。
“轻轻的我来了,正如……”
他的话音未落,一个声音洪亮入耳:
“寒子,干他娘的!”
这是喜字的声音,喜字这人跟我关系很铁,当了三年兵,刚退伍不久,由于工地老板是他表哥,他倒是肆无忌惮的嚣张。
顺手抄起一根3*4的木方(装修工地打架绝对不缺棍子的),半分犹豫都没有,冲过去,抡起直接朝着大蛮的脑袋是一下。
“哎哟,……”
眼见自己亲手弄给她的小木板在他们手把玩,张嘴的亵渎,彻底在喜字的言语愤怒了,也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劲,我看向大蛮的时候他已经是双手抱头,血流不止倒在地。我并没有此罢手,一个劲的往他身抡着,直到我自己仿佛被抽空了一样,喜字才过来把我扶住。
“你娘的,太狠了点吧,会打死他的?”
我如木鸡一般的站在那里,气不接下气的喘着粗气,嘴里还模糊不清的吐出七个字“他……先……惹我的,二黑,你等……”
“跑呀,尼玛的,你想挨揍是不是,我还没有动手呢?”
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二黑已经是一道风影接近了工地的门口。
“干嘛呀,你回来,给我进去。”
这声音太熟悉了,一听知道是老板的声音,原来我们打架的时候,老工友害怕出事,有人跑过去找了老板。
“你们几个把他给我送到医院去检查,该住院住院,这事情等下处理。”
几个工友架起来大蛮朝外面走去,临走时大蛮应该是疼痛减缓了一些,一边哎哟一边还时不时回头朝我瞪眼睛。
咣当!
“瞪,叫你瞪……”大蛮再一次被踹翻在地,这次是喜子一脚的杰作。
“喜子,干嘛呢?有完没完?”
“哥,这人欠揍,不怨我呀”
“你……说下什么情况,为什么打架?”
“大蛮跟……”
“喜子闭嘴,谁让你说了?”这下好了,他表哥根本不让喜子开口,最后挑了个工地年长的工友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多大点事情,至于搞得头破血流么?”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当时进来施工的时候是都说好了的,不准打架斗殴,不准喝酒闹事等等,否则扣钱。谈到钱跟谈老虎没有区别了。
“平时是你惯的。要不能这样?”喜子开口道,显然喜子是没有给他表哥面,把他表哥当场给惹怒了。
“你们两个来我临时办公室,算账走人”老板转身朝外面走去。
“走走,还没有你不活了?”我拽了拽喜子的衣角让他不要说话。呵,这小子倒好。
“别拽了,一起走吧!反正也顶多干个三五天”虽然有三五天散工了,但其实是想做到最后的,家里要钱呀,有些犹豫。
“走不走?知道你媳妇要生孩子,钱不够我这里有。”
听喜子这么说,我知道他真把我当成了朋友,回过头,捡起我心爱的小木板,抬起腿跟喜子朝老板办公司走去。
“怕么?寒子?”
“还好,没事”
“看不出来,你小子下手那么狠?”
“嘿……骂我没啥,我那东西不能动”
“嗯,讲究人,这次估计会被赶了。”
“不好意思啊喜子”
“没事,天大地大,哪里都能去……”
‘……’
“咚咚咚”
“进来,把门关。”
我们两个人灰溜溜的进去后,喜子二话不说直接坐下了,还顺手拿起他表哥的红塔山,啪的打着,猛吸一口后灵魂出窍了般不说话。我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胆怯的站在哪里一动不动。
“你也坐吧。”
“还是站着把事说了吧老板,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还知道惹麻烦?喜子强。”
我扭过头朝喜子看了看,嘿!那小子跟没有听见一般。我打量了着他,一米七七左右的个头,留着士兵头,身材匀称,皮肤黝黑,两眼炯炯有神,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干练利索劲,一看知道在部队练的。
“你知不知道我要是报警,你这个事情大了,会被拘留的。”
“嗯知道。”
“说吧,怎么处理?”
靠,我哪里知道怎么处理,人是我打的,事是他们先挑起来的,问我,我说这么算了,你会同意么?当时心里还这么想着。
“说话呀,要没有解决方案,我直接报警了”说着还顺手拿起了他那装逼的电话。
“得了,老表,别搞你那一套,不是打架么?你刚才不报警,你能摁住是吧?现在这里又要报警,是不是要扣工钱?”
“你——”
“我什么我,老表,你这套用过好多次了,以前工地没有打架的?”
得,这喜子直接把话全说白了,直接要僵住了看来。不过说回来他倒没有乱说,以前的工装工地由于管理水平低下,人多口杂而又三五成群,经常会发生打架斗殴的现象,时间一久,老板一般跟派出所都很熟悉,一些小伤小情的也自己处理了,然后赔点医药费什么的,协商好自愿签了私了的白条匆匆了事。然后老板会在未受伤者哪里扣除相对多的医药费,自己再揣点。这样类似的情况也主要源于务工人员素质不高(那个年代好像还没有到讲素质这阶段),又主要靠手艺赚钱养家,一般也出不了大事,慢慢形成了习惯。
“喜子你闭嘴,要不你也滚蛋。”老板真怒了看来。
“走走,但是老表话我撂这里了,打架我也参与了,你要是多扣了寒子的工钱,我们明天再走可以吧?”
“不会多扣,扣500块,你扣200块吧,你们可以明天再离开。”
“好,这么办”喜子非常痛快的回答道。
沉默了小一会。
喜子又前拿了两根红塔山,还顺手丢了根给我,坐在那里自顾自坏坏的笑着。
“你笑什么?不对,你小子有坏心思吧?”
“呵呵,哪能啊”
“我从小看着你长大进部队,我还不了解你”
“真没有,你是我亲哥好吧?”
“没有?你最好是告诉我?”
“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
“你不扣寒子那么多,扣200跟我一样吧,我勉为其难的告诉你?”
表哥犹豫了半天,从小看着长大,应该是担心喜子再捅娄子。
“行。”
“成交啊,不许反悔,先结算工钱吧。”
天数乘以工价减掉扣除的这个容易算,很快在喜子的“无赖”表现下,我们顺利的拿到了这些天来的工费。
“可以说了吧?”
“其实没啥事,我是想晚再揣他两脚而已……”
反观老板,一脸的黑线直接爬了脑门,我说你小子那么爽快呢?原来你还想惹事?
“走了,不惹事,但还是明天走啊,哈哈,哈哈……”
出了临时办公室,摸着兜里的现票子,一脸迷惑的看着喜子。
“你看着我干嘛?”
“谢谢你喜子,你怎么知道你表哥会答应?”
“简单,真的是他从小看我长大,知道我的德行,再说了我也只是吓吓他,他会担心没有看好我,被我姑妈他老娘骂呗。”
“这?”
“要不还能咋的?对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表哥对我还是阔以的,哈哈”
喜子为人正直,好打不平,豪爽,直率,我大2岁。看着他走在前面的背影,我居然有刹那的向往,当过兵,能打还能坑他老表?
“你快点,麻溜的。”
“你在北方当的兵么?一口北方腔”
“是”
然后他闭口不说花了,只是叫我一个劲的快点,快点,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到了,进去”
我抬头一看,这个应该算是不错的小酒楼了,干嘛来这里?
“别磨蹭了,进来吧,我请你喝酒。”
两个人挑了个双人桌坐下,他很麻利的点了四个菜:糖醋鲤鱼,干煸藕丝,一盘花生米外加一盘爆炒顺风。
“你这是要干嘛?喝酒?”
“对呀,又不需要务工了,放松放松吧,请你喝酒,哥给钱。”
“我不怎么喝酒的,媳妇有交代的哦。”
“怕啥呀,少喝点是,不为难你。”
什么叫不为难?他妹的两个人边喝边聊,越聊越投机,聊着各自的故事,聊着对未来的憧憬,一瓶二锅头两人直接干了个底朝天。
“老板,再来一瓶”
“二位,这都几点了,差不多了,要关门了哈,明儿再来吧。”
“一瓶酒别人都要打烊了,没劲。”喜子嚷嚷道。
“走了喜子,不喝了,头疼,明天还得赶早回家呢?”
“行,走吧!”
男人之间的交往,有的时候还真的是一场酒的事,当然你得聊得来,臭味相投也算吧。推杯问盏之间我知道喜子原来跟我也是老乡,而且还隔着不远,大概是3里地的样子,他从小母亲离世得早,他由姑妈养大成人,那会念书的时候太坏,爱闹事,后来姑妈送他去当了兵,这退伍后跟着表哥在工地玩,人很聪明,踏实,一个油工老师傅见他招人喜欢,把手艺给传给他了,也算给了个他以后养家糊口的手艺,然他志不在此,根本不太乐意做这个。在部队很吃苦,年年被评选为优秀,手的功夫也算过硬,一直想着做个什么安保之类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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