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赵嫚情绪不稳,回保定的时候由我开车,走到半路我想到了张小海,忙给他打电话,可一连打了五六个都没人接,大眼宽慰我说,现在是半夜,张小海肯定已经睡着了。
我本想问大眼,张小海撞邪的事该怎么解决,又觉得当着赵嫚的面说这事不太好,也就没有张嘴。
凌晨三点多,我们进了保定市区。这时赵嫚的情绪已经趋于稳定,问我们要去什么地方。我说先找酒店住下,大眼也建议赵嫚和我们一起住酒店,然后天亮后再由他陪着赵嫚一起去选块风水宝将她家人重新下葬。
赵嫚感激的看着大眼,一个劲的说谢谢,让我心里好不嫉妒。
选了家不错的酒店,我和大眼同住一间,虽然又累又困,可我却不敢睡觉,因为按照正常情况五点多,就要出车去山东,现在我还没张小海的消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凌晨四点多,我终于忍不住又给张小海打了个电话,这次很顺利张小海立刻接通了,而且还能听到汽车关门的声音。
“小海你在哪里?”我问。
“我要出车去山东啊。”
四点多就出车,张小海可真够勤快的。
“我现在保定,一起去。你在什么地方?”
挂了张小海的电话,我穿好衣服推醒熟睡中的大眼,说自己要去找小海去山东出车,让他给赵嫚办完事之后给我打电话,然后晚上在一起回家。
大眼闭着眼睛,很不耐烦的说好,让我赶紧走,别打扰他睡觉。
出了酒店,我打了辆出租车按照张小海提供的地址找了过去。
在107国道边上一个汽车旅馆我找到了张小海,此时天已经蒙蒙亮,小海问我大眼怎么没来,我说大眼还有点事需要处理,跑完这趟车,今天晚上一起回家。
我又问他这两趟车的情况,张小海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掏出一个信封,说是运输款,让我点了点。不错,跑了两趟山东,抛去各种挑费,还剩三千块,一个月下来就是四五万,照这样下去,一年挣三十万绝对不是梦。
我给了小海四百块,说:“真是辛苦你了,谢谢,这是给你的辛苦费。”
张小海开着车,伸手接过装进口袋说:“不辛苦,我干司机三年多了,光这辆车跟着王家生就开了一年多。”
一提王家生,我又想了张小海撞邪的事,我把钱塞进防盗裤衩,说:“你跑了两趟山东有没有遇见什么特别的事?”
“没有,挺好的。就是车开着有点沉,我建议你做次检修。”
货车车主都知道,货车最怕的就是进修理厂,只要进去最少也得花个千八百,如果不是熟人,宰你没商量。不会修车的,就给你瞎换零件,换这个不行换另一个,碰巧换对了就万事大吉;没换对,就推卸柴油厂出的产品不合格、油品不好之类,反正技术是对的。
会修车的,也照样坑你没商量,比如喇叭不响其实调一下就又响了,可修理工非说线圈烧坏了,必须换!其实换的都是别人车上换下的零件,然后在卖给你。
这辆货车本来就是二手车,我哥说还有4年报废,也就是说这辆车已经在路上跑了11年(货车15年强制报废),车开着发沉很正常。
我对小海说:“车快到报废年限了,肯定不好开。没事。”
上午十点多,我和小海赶到了西瓜基地,没多久马大哥的车也来了。中午我拉着马大哥去吃饭,在饭桌上他便夸起了张小海,说我找了个好司机。
我问马大哥怎么回事,马大哥说昨天中午自己把钱包丢了,里面装着五千块钱和各种证件,然后被张小海捡到了,还还给了他。当时,马大哥为了感谢张小海当场就拿出五百块钱,可张小海却死活不肯收。
不得不说,张小海这拾金不昧的高尚品质确实令我高看一眼,因为我自己做不到这点,别说五千就是五十我也得昧起来。
吃了午饭,稍作休息,我和马大哥道别,便拉着一车西瓜开始返程。因为时间不急,为了省过路费我也没走高速,而是走的国道。
快到河北交界的路段时,发动机毫无征兆的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车也像踩着刹车一样沉的要命。我心说,这是要坏么?果然,怕什么来什么,货车终于在走五六分钟后突然熄火,而且怎么打都打不着。
我忙将货车停在路边下车,如前所述我只有一年的驾龄,只会开车,根本不会修,张小海虽然驾龄比我长,可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急得要死,忙给我哥打电话求助,我哥让我别着急,让把货车的情况说了一遍。
我哥果然是老司机,听我说完,立刻说发动机声音大是“烫缸”的原因,应该更换活塞;打不着火的原因比较多,需要一项一项排查,和我哥通着电话,我开始一项一项的检查,电瓶没问题,保险没问题……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最后终于找到了原因,是油嘴堵了。
我钻到车底疏通油嘴,弄得满手是油,刚想喊张小海拿块布擦手,一抬头发现他正蹲在路边吃西瓜,边吃还边冲我笑。
嘿!我在车底下着急上火的修车,他不帮忙也就罢了,竟然没事人一样蹲在路边吃西瓜!
“给我找块布。”我冲他大声喊。
“好。”他笑着答应。
我不由得一怔,张小海的声音怎么嗲声嗲气的,再看他走路的姿势,更是一路女态。
日期:2018-11-01 11:52:41
张小海扭着腰上了车,刹那间,我想到了王家生的死。
王家生是在修车的时候被轧死的,而且当时张小海也在驾驶室,我吓得忙从车底爬出来,一抬头正好张小海从车上下来,他手上拿着一块蓝色的抹布,脸上还沾着鲜红西瓜瓤,冲着我笑。
“你,你笑什么?”我问。
“没事。”他说。
我再次愣住,他的声音没变,是男声。
天上的太阳火辣辣的,路上汽车呼啸而过,一切都很正常。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就让张小海到车底擦油嘴。
张小海麻利的钻到了车底下,将油嘴擦好,又重新安装上,说:“你试试,看能不能打着火。”
声音很阳刚,动作也不扭捏,莫非是我昨晚没睡好,出现了幻视幻听?
我爬上车,扭动钥匙:哧哧……嗡,嗡嗡……
好了!只是发动机的声音还是有些大。
张小海打开车门爬上来,说:“你可真厉害,都会修车。”
我再次仔细打量张小海,发现并没有异样,说:“是我哥厉害。”我又拨通了我哥打电话,说车可以打着火,可发动机声音还是有些大。我哥说暂时没问题还能坚持开,等路上遇到修车厂换个活塞就行,费用超过1300就算了,等回家他在帮我联系修车厂。
换个活塞就一千多,我是一阵的心疼。
“让我开吧,我看你挺没精神。”张小海说。
昨晚我一夜没睡,上午又开了半天货车,现在我的确是又累又困,所以我也没和张小海客气,和他换了位置让他来开车。
张小海开车很稳,在路上我们也问了几个修车厂,结果一问价格都要两千左右,于是我打消了修车的念头,听我哥的,坚持着回到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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