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尸人不能破的忌讳》
第8节

作者: 水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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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打……扰……我!”
  我“啊呀”一声,翻身从床板上蹦起来,一回头,瞧见睡梦中的葛壮也是浑身一哆嗦,“妈呀”一声滚下床,脸色白得好像浆糊,我俩都被冷汗湿了一身。
  相顾无言,我将手电筒打开,点上煤油灯,望着还在大喘气的葛壮说,“胖子,你半夜睡觉怎么咋咋呼呼的?”

  葛壮惨青着脸,说话时微微发着抖,“小南瓜,我梦到了一个女人,身材一级棒……”
  我说你小子不会在梦里玩嗨了,不自觉就滚下床了吧,让你平时少磨蛋!
  葛壮摇头说不是的,他一脸惊恐,说话带着颤音,“那女人就坐在乱风坡那具棺材板上,还回头问我为什么打扰她?妈呀,一张脸全是骷髅眼,我都能看见虫子在爬……”
  我脑子里“嗡”了一声,吓得手一抖,差点把煤油灯摔地上。
  油灯上的火苗忽明忽暗,一阵冷风沿着墙缝刮进来,将火苗压成绿豆大的小点。

  忽明忽暗的光线下,葛壮脸色惨青,直勾勾地看着我,“小南瓜,你是不是也做噩梦了?”
  我说是,那又怎么样,大晚上别自己吓自己,瞧你狗、日、的怂的,大老爷们被噩梦吓成这样,要不要躲回你老爹裤、裆里去?
  我说这话完全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我自己梦到的内容,和葛壮描述的简直一模一样,两个人同时做了同一个怪梦,想想都让我瘆得慌。
  葛壮翻身下床,我问他干啥去,他说我尿急,你要不要一块过去?老实说这梦太真了,哥们吓够呛,都不敢一个人去外边开闸放水了。

  “瞧你那出息!”
  我骂了他一句,又觉得小腹有点坠涨,同样憋着一泡尿,也不知是被那个怪梦吓出来的还是怎么的,就下床穿鞋,说你等等,我陪你一块去!
  这话音刚落,小义庄门口就是“砰”的一阵响,好像什么东西炸了,我能听到一蹿脚步声,风中隐隐还传来一阵铃铛“叮铃铃”的脆响。
  “谁特么大半夜晃铃铛,赶尸的?”葛壮探头探脑问了一句。
  我笑骂说死胖子,这里又不是湘西,哪儿来的赶尸匠?再说那什么赶尸都是假的!
  葛壮挥手讲,“你先别说话,我怎么感觉外面有人!”
  我倾耳细听,还真听到一阵脚步声,好像是围着小义庄门口在打转转,来回不停地走,不一会儿,走到房门跟前了,还对着大门敲了敲。
  梆!梆!梆!
  三道敲门声,两短一长,好悬没把我心都吓跳出来!
  敲门声的节奏不一致,但是传来的动静却挺明显的,我和葛壮都吓得一激灵。
  “谁在敲门?”葛壮眼珠子乱转,伸手去摸案板上的擀面杖。

  我俩都把呼吸声压低,小心翼翼走到了门口,等了老半天,愣是一点动静没见着,葛壮受不了了,拉开门栅,一脚把大门踹开,“艹,你丫谁呀!”
  大门刚打开,迎面就刮来一股冷风,冻进人嗓子眼里,葛壮舌头打结,喷了口唾沫,我俩同时把目光转向门口,连根人毛都没见着。
  我松了口气,对葛壮说胖子,瞧你一惊一乍的,应该就是风吹在门上发出来的声音,这深更半夜哪有人?
  小义庄门口就对着那具棺材,大半夜怪渗人的,我赶紧把门重新关上,说回去睡觉吧。闹了这一通,我俩都没了尿意,便重新躺回床上,正要裹着铺盖卷大睡,没曾想这刚躺下还不到两分钟,又是一阵敲门声。
  梆、梆、梆!
  还是敲了三下,好像外面那人的手两次都敲在同一个地方,动作、频率,连停顿的节奏都一模一样。

  我和葛壮同时坐起来,面面相觑,再也睡不着了。
  江上捞尸有很多忌讳,回水湾位于尖刀峡下游,天然就是囤尸的场所,上游凡是有人落水,被水道里的暗流冲刷,基本都会搁浅在回水湾这个地方,胆子太小的人是不敢住在这儿。
  老罗说过,半夜敲门的时候最好别应,得等到外面的人先开口,否则你判断不出来,敲门的到底是谁。
  葛壮嗓子眼变尖了,说小南瓜,外面到底什么情况,该不会是那具棺材在闹腾吧?

  这死胖子陪着我捞尸也快大半年了,从来没在半夜听见谁叫过门,一来是我们这儿山高路远,尿不拉屎的地方没人会翻山越岭地找过来,二则捞尸不吉利,山里人都很忌讳,宁愿绕着走,也很少会窜门。
  今晚和平时没什么两样,除了门口多了具棺材,葛壮不自觉就往那方面去想。
  我虎着脸对葛壮说道,“别乱说话,老罗临走时的交代你都忘记了吗?”
  捞尸这一行忌讳太多,三天三夜也讲不完,总之第一是凌晨不要到回水湾闲逛。第二是半夜敲门,不能做声,起码得等到外面的人先开口。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忌讳,遇上带邪字的,别叫他人的名字,如果听见别人喊你,你也千万别应,因为叫出名字,外面的朋友就记住你了。
  老罗走时对我交代了很多,越讲越邪乎,我渐渐咂摸出今天这事有点不对味,心里盘算了一下,突然脸色一变,
  “对了胖子,你刚才是不是叫过我的名字?”
  葛壮摇头说哪儿能啊,我怎么会……
  他说着说着,嗓子眼好像突然卡着什么东西,没再说下去,脸也变青了。

  被怪梦吓醒之后,葛壮的确叫过我的名字,我也叫过他,我们两个人都至少回应了对方一次。
  我想起很多忌讳,语气开始发抖了。
  “没事,我们在屋里说话,‘他’不一定能听见吧?”葛壮很想笑,可咧开的大嘴却露出惨青的颜色,怎么样都笑不出来。
  我正要安慰他,结果却看见这死胖子拼命去拔自己的大裤衩,用一根红绳子系起来,我问他要干啥,葛壮苦着脸说道,“不是说丨内丨裤能辟邪吗?”
  这么紧张的氛围,我差点没给他一句话逗乐了,“死胖子,你特么成天丨内丨裤不洗,臭烘烘的好像打开了化肥袋,我都替你臊得慌,你那大裤衩子能不能辟邪我不晓得,熏死人是真的!”
  葛壮说这点什么时候了,你还挤兑我?赶紧把裤头拔掉啊,跟我出去看看。
  这玩笑一开,我反倒轻松了许多,说算了吧,我守在这儿也十来年了,就没见过水鬼叫门的,外面风刮的这么大,可能就是门板坏了,扛不住风吹。
  葛壮想想也对,就坐回床上,手里死死抓着擀面杖,两个人死死望着大门,睁眼守到天亮。
  我俩守了一夜,那“呼哧呼哧”的怪风也刮了一整晚,好不容易守到天亮,窗外蒙蒙亮起来的光线冲淡我心中的不少恐惧,我用胳膊肘捅了捅葛壮,

  “胖子,天亮了,快把你眼睛皮上的胶布扯了,咱们出去瞧瞧。”
  葛壮扯掉黏在脸上的胶带,抓着擀面杖陪我走到门口,我去推门,他死死抱着棍子躲在一旁,门一开,这死胖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门口抡了一棍子,
  “去你娘的蛋蛋,吓唬你胖爷!”
  门口啥也没有,他用力过猛扑出去,冲到地上摔了个狗啃泥,灰头土脸爬起来,哼唧了两声,说小南瓜,你怎么不拽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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