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秘境——西夹荒往事(东北神秘事件记录)》
第30节

作者: 青斗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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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9-01-20 12:07:09
  接下来的几天里,西夹荒男女老少齐出动,开始清理屯内的雪道,打通雪洞。两米左右深的雪,则完全清理出了雪道。三米以上的,则通以雪洞。雪道和雪洞联通了各家各户,
  北坡那边出现了几十个人影,是几十名各持了雪铲的强壮的男子。下了北坡,便自清理起跑马道上的雪来。这些人是周边屯子的村民。每年到这个时候,一场暴风雪之后,便是召集他们前来西夹荒做佣工的命令。整个西夹荒范围内,雪厚面积广,劳动强度大,仅靠西夹荒人是忙不过来的,还要召些清雪的佣工。这些人会主动的将主要道路清理出来,然后会有人告诉他们如何下一步去做。报酬则是冬季猎场获取的部分猎物,直接扛回家留着过年。对那些人来说,也是一种意外所得,自然高兴前来。

  原来被大雪掩盖的雪道网络系统,随着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又开始重新呈现出来。朱锐也亲自参加了清雪劳动,这个时候,没有人能闲住。
  中午休息时候,屯子里的女人们早已做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原来一入冬时储备的那些火勺、豆包、馒头派上了用场,半大孩子们开始各家各户的按人头去送。此时的西夹荒,临时实行起了统一配送的食堂制度。
  万把头过了来,见了朱锐笑道:“怎么样少东家,这回见识到西夹荒的雪有多大了吧。以前和你说你不会相信,只有亲自见着了才会更觉得奇妙呢。”
  “是啊!西夹荒雪屯之名,名不虚传!这好像进入了一个神奇的童话世界呢!”朱锐感叹道。

  “西夹荒的神奇,才刚刚开始。”万把头笑道,“早些年间,这里就是一处有名的雪窝子,两米厚的雪常见。自打卢先生到了西夹荒后,建起了雪神庙,迎来了雪神,雪一发的大了,自为冬季猎场创造了极佳的条件。”
  朱锐抬头望了望远处的雪风口方向,说道:“当是得益于雪风口这处特殊的地形了。昨晚的那场暴风雪,真是惊人啊!”
  “一场大雪,不仅为西夹荒的冬季猎场创造了条件,也令西夹荒人团结一致,变雪灾为冬猎,暂且放弃了来此的目的。西夹荒的雪,倒是可以改变一切。”朱锐随又感慨道。
  万把头应道:“当年,西夹荒三十六户人家,曾有个约定。除了雪落共享收获之处,尤其是在雪化尽之前,任何人不可生事。所以,西夹荒的雪,还是一种安全上的保证。”

  “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西夹荒利用大雪布置好了一片猎场,但是除了那些木栏铁笼子,没有看到另外设置的机关陷阱啊?如何捕猎啊?还有,虽然说是大雪封山,林子里的动物伙少了食物,但也不能专门朝西夹荒这一个地方来的。也就是说,如何将那些林子时的猎物吸引过来?”朱锐仍旧一脸的雾水,不明所以。
  万把头笑道:“这个,还真不是能和你解释清楚了。西夹荒也是看天吃饭,雪大的年景,收成也就好。等着吧,过个五六天,整片猎场布置好了,林子里的动物们会主动上门的。到时候,赶都赶不走呢。”
  万把头说完,摆摆手,笑着去了。
  连通于各家及主要干道的雪道,宽约一米半左右。两侧是高高的雪墙,雪墙上每隔五六米距离,另铲有可容下一个人的长方形雪洞,人行时,可以避让对面来的动物。雪厚的地方,则以十几米,甚至于几十米长的雪洞相通。好比一片纵横交错的战场上的战壕工事。雪道及雪洞内清理出来的雪,又自加高了旁边的雪层。

  厚厚的积雪下面,另挖有大小不一的空间,形成大小不一的类似于雪屋、雪厅的洞穴,有的还开有窗口。有的雪洞彼此相联,接通人家。这应该是用来储备部分猎物的,或是猎场的一部分。整座西夹荒,又好比一处正在挖掘的,亿万年前的考古现场,大雪掩盖了一切真象。没有来过这里的人,实在无法想象,大雪下面,曾经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整座西夹荒,由雪屯又变成了一座雪堡、雪城,雪迷宫…
  西夹荒的雪,是最特别的,在这场暴风雪之后,西夹荒开始了两个世界的转换。特别到令人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现实,是童话世界还是人间天堂。西夹荒人将本是能阻碍生活的雪灾,变化成了一场独特的场景。这在整个东北,整座长白山区,都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存在。那就是独一无二的,包括将整座村屯变成狩猎区的冬季猎场!这是一种自然的恩赐,是长白山送给西夹荒人最为特殊的礼物。也只有西夹荒人,能将这份特殊的礼物,接受得淋漓尽致。有老人说,这是山神爷和雪神对西夹荒独有的钟爱和馈赠。也或是源于那位独具慧眼的,打牲乌拉衙门官员伦图的遗产。

  宽阔的跑马道上,将氏兄弟正在指挥着一群人修理着两侧高高的雪墙。这条围绕整个西夹荒范围的跑马道,在冬季猎场上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不仅在外围连通着屯子,更主要的是一条机动的通道。通过跑马道,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西夹荒内的任何一处地点。
  经过数天的紧张劳作,猎场内的工作量开始减少。此时这里聚集着一大群人,议论着今年的冬猎前景和收成。朱锐也混在人群中,不时的和几位较熟悉的人说着话。
  这时,利昌盛西药铺的掌柜卫昌,和他的一名伙计叫做李槐的,从屯内晃悠悠的,踱着方步拐了出来。
  这边的朱锐一眼望见,心中忽地一动,忙走到将伟旁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将伟点了下头。
  “哟!这不是卫掌柜吗。”将伟笑着迎上前。
  “大炮兄弟辛苦了!”卫昌拱了下手。
  将伟这时将背上的猎丨枪丨取下,递与卫昌说道:“卫掌柜,会打枪不,亮亮手给大家伙看下。”
  卫昌见了,忙避于旁边摇头道:“大炮,这东西可摸不得,走了火不是开玩笑的。”
  将伟笑道:“看把你吓的。你不行就让你的伙计来,年轻人吗,什么东西都要尝试下。”
  将传说着话,将猎丨枪丨朝那个李槐扔了过去。

  李槐见了,慌忙道:“我也不会放枪的。”不由自主的出手将猎丨枪丨接过来。
  将伟上前笑道:“你不会我教你。日后西夹荒也要有个护林队保护西夹荒才行,年轻人都要学放枪的。来,先端平了。”
  将伟说话间,强令李槐端枪呈射击状,枪口一转,却是苗准了这边的朱锐。
  那个李槐待发现枪口前方,站着的是朝他笑着打招呼的朱锐时,立时一惊,忙松开了双手,慌乱道:“我胆子小,从小连炮仗都不敢放的。”
  将伟接过猎丨枪丨,摇头笑道:“利昌盛的男人都不是爷们,竟然连一个没有敢摸枪的。”
  “回了回了。你这个将大炮,玩什么玩笑。”卫昌脸色变了变,忙唤了李槐,悻悻去了。
  朱锐望着那二人离开的背影,问走过来的将伟道:“怎么样?”

  将伟疑惑道:“这个李槐竟然假装没有摸过枪,但是从他接枪的时候,双手便握住了枪身的准确位置,随时可处于射击状态。只有用惯枪的好手,才会下意识的出现这个动作。由此看来,利昌盛西药铺的人,来历不简单的。”
  朱锐之所以让将伟试下利昌盛那个叫李槐的伙计,源于雪风口上那次枪击事件,此人的身形象极了那个枪手。只是由于当时距离过远,时间又短暂,对方的身形仅是留下了个轮廓。不过当朱锐第一次见到李槐时,还是怀疑上他了,只是不能确定。所以这次请了将伟上演了一出戏,还原当时雪风口情景,由此确认下了,这个李槐就是那伏击他的枪手。正如将伟所说,此人是个用枪的好手,也应该是个神枪手。要不是当时自己发现并避开的及时,一枪便中了。

  然而此事是不能说破的,自己清楚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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