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自己看,”司芃把书放回去,惨淡一笑,“诅咒还是会灵验,杀父辱母,换一种形式而已,对不对?”
凌彦齐没有回答,只盯着她。洗完澡后,司芃穿贴身的吊带背心和丨内丨裤,都是白色的,怪不得也喜欢给他买白色的丨内丨裤。
普普通通的棉质款式,胜在布料少又紧身。尤其是屁股,侧面看被包裹得浑圆挺翘。他手伸出去掐了一把。
掐得挺重,司芃瞥他:“做什么?”
他偏头:“坐上来。”眼神里有火,于是司芃乖乖上床,坐在他身上。
“司芃,想要和我讨论诸如文学、命运,得换个地方,比方说,还在营业的咖啡店里或是茶餐厅。就现在?我裸着躺在你的床上,你穿得这么纯良无害,我只想换个形式,”他偏头,撩起司芃的背心:“再来一遍。”
他一脸肆意的笑,说那个动词时,语气都未有变化。
司芃咬着下嘴唇,俯身靠近:“你真是亚洲第一的名校毕业?说话也这么下流。”
“哦?你对名校有什么误解?”凌彦齐的手从吊带背心下方探进去,揉搓她的腰肢,“以后你会听见更多下流的话。”
司芃忍着笑,趴他身上,手在他胸前打着圈。她以为他是个文弱书生,要脱下衣服才知道,人家也有肌肉,只不过不是能把衣服撑爆的那种。
很好。和蔡昆朝夕相处四年,她对那种凶悍的肌肉,已经审美免疫。
她的臀部一点点向后去。凌彦齐说:“别乱动。”
司芃憋着笑:“是你让我坐上来的,我又不是人偶,为什么坐着不可以动。”她已在丨内丨裤上贴了卫生棉垫,凌彦齐说:“你是仗着来例假,有恃无恐,是吧。”
司芃贴着他躺下,笑得肩都在抖:“你要是想要,我没关系。”
“算了,来日方长,洗澡去。”凌彦齐坐起来,“司芃?”他唤得低沉温柔。司芃用手枕着脑袋,嗯一声回应他。
“以后来例假,别这么,……”他想说别这么浪,可这又是他喜欢的,于是改口,“不在意,吃亏的是自己身体。”
只低低一声“哦”,算是回答了,司芃起身,帮他拿干净的浴巾,还拿了未拆封的牙刷。怕这富贵少爷不会用她那低廉劣质的淋浴花洒,她还主动帮他调洗澡水的温度。
调好水温后,凌彦齐从背后搂过她的腰,在她耳后低声说:“多谢。”
二十七年,他还从未在这样简陋的地方呆过,自然也不会有人怕他的洗澡水会凉掉。
等他裹了浴巾出来,司芃已把地上的纸巾丢进垃圾桶,衣服拿衣架挂起来,放到空调风口下。
“你做什么?”
“这样快点吹干,不然明早你穿什么。”
凌彦齐爬到床上,洗完澡就吹空调,有点凉,于是把空调被盖在身上,冲司芃喊:“挂好就行,过来睡觉。”
“衬衫都皱了,我弄平整一点。”司芃两只手隔着布料贴在一处,往下平移。
凌彦齐双手叠在脑后,看她背影。
沐浴花洒太差劲,全开,水像小石子一粒粒地打在皮肤上,半开过一分钟,又全是凉水。只好再是全开。忽冷忽热地洗完澡,想再来点花样的激/情也完全地浇没了。
这也没什么好埋怨,他早就知道这里条件不好,没人邀他请他,他自个儿愿意来的。
他累了,想睡觉,还觉得睡前看到的这个背影好温暖。他想拥她入睡,将她的孤傲和温柔,一并拥在怀里。
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早晨,时候到了人会自己醒来。
——刘亮程《一个人的村庄》
偏他这会才想起, 追他们的那伙人, 业务能力似乎不过关。他问司芃:“你认识那些混蛋?”
“有一个, ”司芃指了指墙, “是隔壁那个女的男人,以前被我打了一顿。”
既然认识,怎会过去两三个小时,还找不到司芃的住所?
“你不用担心, 找过来也不怕。”司芃走到他跟前,弯腰从床底下拉出一个敞开的箱子,里头赫然躺着一把有鞘的剑。她拔出剑鞘,“这是龙哥收藏的刀, 我要过来的。”
凌彦齐看她两眼,心想别人都是要钱要房,你就要刀?他摆摆手,示意她收好, 然后翻身平躺:“别人买这种刀,都是用来收藏,你用来砍人?”
司芃纠正他:“是自卫。你放心, 我跟着龙哥时,混得有模有样的阿飞我都见过,没有他这号。”她把刀放回去, 想起那个勇哥的嘴脸, 还不解恨, “是个人渣。”
她坐床底下给蔡昆发微信,要他第二天找几个兄弟去揍人一顿。
见她还不上床,凌彦齐回头看她:“这么晚了,你跟谁发信息?为什么还不睡?”
怕凌彦齐知道她还要去惹事报复,司芃赶紧将手机锁屏,扔到床头柜上。然后长腿跨过去,窜到他和墙壁之间,趴着睡好。
黑夜在潮湿的空气里悄然离场,折腾一宿的两个人方才入睡。
直睡到正午。雨过天晴,阳光格外明媚。司芃一直侧睡,想翻身时觉得腰酸背疼,才意识到凌彦齐挡在她的身后。
一想便笑。
像是一大早就照亮房间的光辉,她一睁开眼,那些熟睡中的甜梦,也降临到她身边。
她的小时候,妈妈身在国外,也时刻耳提面命,不许阿婆给她吃任何冷饮甜品。越吃不到,越想吃,每次经过村外主路上开的甜品店,站门口的姐姐笑容亲切地说欢迎光临,她都挪不开步子。
终于有一次,妈妈愿意带她去,让店里的姐姐挖了两颗冰淇淋球给她。她伸出舌头慢慢舔舐,舍不得吃,一直舔到它们都化了。
后来她吃过好多冰饮甜品。没人管的时候,甚至不吃饭,一日三餐都可以吃冰。但始终是第一次的味道,哪怕舌头忘记了,心里还记得。
又甜腻又清爽,舔一下就能钻到心窝去。想吧唧嘴,想跳脚,想冲回家去给阿婆吃,朝她喊,真是全天下最美味的东西呢。
此刻,她也想和那位站在冰淇淋店门口的姐姐一样,鞠躬说欢迎光临。她还想告诉孙莹莹,腰被圈住往后拥。凌彦齐埋在她的肩颈里说:“做什么?”
“发微信。你醒了?”
“你在边上总是扭来扭去,怎么睡得着?发给谁?”
“孙莹莹。”
凌彦齐抱得更紧:“说你**了?”
“对啊。”司芃将“成功**”四字发过去,便将手机扔在枕头下,面对面躺着。
他俩还不想起床,哪怕不能真枪实弹地做。因为情人间可以做的事,又何止这一件呢?
凌彦齐扯低司芃裤子,那只黑色玫瑰全露出来。他一点点地往下亲吻,突然问:“什么时候纹的?”
被吻得好痒。“不记得了,十六,还是十七,只记得好疼。”
凌彦齐突然想起,司芃手腕上也有一个同类型的纹身,只不过那个颜色淡多了。他爬上来,抓司芃手臂,“我看看你手上的,是一起纹的,还是先后纹的?”
司芃却不像展示小腹的纹身那么大方,扭捏着不肯把手伸出来。凌彦齐更好奇,瞥到玫瑰下方的一串英文字母:“纹的什么?”非要把她手腕揪过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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