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之梦》
第49节

作者: 林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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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挥退各人后,大秃头让军师起个卦,军师看了卦象,面如死灰。
  “怎么说?”大秃头心知不好。
  “大当家,先机已失,走为。”军师嘴唇都有点哆嗦:“大凶,主大当家有难在北,北边是三家子,那边决不能去。”
  “走?这走是什么意思?难又是什么意思。”
  “走,是大当家今晚连夜带少数心腹,远走高飞的意思。”
  “啥?绺子都不要了?!”大秃头大瞪着眼睛,这结果,他决不甘心。
  军师跺脚道:“命都要没了,要绺子干啥?!‘难’是——死!”
  大秃头恶狠狠的盯着军师看了好一会,没吭声。
  “大当家,你如果定了要走,看在亲戚份,千万带我!”军师低声哀求道。军师虽然以前和海山关系还不错,但三江好灭了杜家满门,他自觉自己作为三江好的搬舵先生,绝对也是杜海山恨不能一枪爆头的人。
  大秃头正待开言,忽然有放哨的崽子发现林子间有人影闪过,大喊:“有人!”
  “是顺天!”
  “起水了!”
  一时间,十数个崽子向那人影的方向追去,有崽子边追边开枪,大秃头也拔出枪,带着几个亲信追了去,整个绺子又一次炸了窝,好一阵子慌乱。
  闹哄哄土豆也跟着其他崽子一起追,忽听到一声尖啸,心如打翻了五味瓶,真是啥滋味都有。
  今天,快到凤凰岭了,海山狙杀了阿牛,土豆还悬心不已,他不知道海山有没看到他留的画,看到了的话,能不能看懂。
  直到听到这声尖啸!
  这声音是他们以前约好的,不到万不得已不用的声音,意思是:危险,停止一切行动。
  这说明,海山看懂了他的画,并有所行动,怕这样做让大秃头等猜到绺子里有内鬼,所以还特意冒险来惹这么一场乱,并发出暗号警示他。
  土豆心里是又欣慰又感动。
  大秃头带着人追出林子,哪里还见得到杜海山的影子!
  “妈的,跑得兔子还快!”大秃头边,他儿子二当家九彪在边愤然骂道。
  土豆看他一眼,他们二当家不知哪里搞了个钢盔,有危险时扣的,这会子没戴,背在脖子后头。海山曾经问过土豆,怎么辨识九彪,土豆说,有钢盔那个是。九彪是海山离绺后才进的绺子,杜家血案凶手,独九彪,海山是不认得的。
  出了林子,大大的太阳晒在人身,大秃头猛然醒悟,大叫:“别追了,快,退回林子!”
  可惜,已经迟了!
  话音未落,“呯”的一声,九彪被一发从远处飞来的子丨弹丨,击眉心!

  太阳西沉。
  大秃头让人在林子里挖了坑,把他儿子埋了,然后坐在边,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坟包,已经看了蛮久。
  军师看看了天色,挥手让边的人全退开,然后鼓起勇气,前在大秃头边蹲下,小声提醒道:“大当家节哀,天,快黑了。”
  大秃头转头斜了军师一眼,他知道这个狗头军师在想什么,想自己带他,趁天黑悄悄的远走高飞。这个怕死的东西!
  大秃头冷笑:“你在想啥?别做梦了!老子告诉你,如果我儿子没死,或者我还会想想,现在?!我要和杜海山死嗑到底!”

  军师是真的怕死了,赶紧劝到:“大当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大秃头冷哼一声:“咋?现在怕死了?妈的当初是谁说的,说顺天一没根基,二没脑子,三还没德行,不足为惧?要不是你说的那些屁话,我当时拍死他了!”
  军师见大秃头又翻旧帐责怪他,气性也一下来了:“好,是我错了,可我在顺天要拔香头子时说过,此人是个劲敌,放他走才是最明智的,大当家可有听进去?在浑河堡,我说了别报复杜家,又是大当家的为了争无谓的闲气,不听我的,才搞出这么多事来!闷声发大财好了,我一再说别惹这个人,大当家的可有听进去?!”
  “去你的死娘!”大秃头火了,一脚把军师踹倒。
  军量又气又委曲,但一来自己是个没脚蟹,没人没枪没力气,还得靠大秃头,二来和大秃头毕竟合作多年,两个还是亲戚,还是爬起来,凑向大秃头身边再劝道:“大当家,三十六计走为,浑河堡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明明钱串子看到海山在家的,可等我们打进去,偏偏海山又不在家了,这是命啊!大当家三思啊。”
  大秃头看一眼军师,没有再发火,但眼神里明显带着鄙视:“哼!这人一怕死起来,脑袋里全是屎!你趁早死了这心!别说我不会这么走,算走,你以为能走得了?去年老子已经死过一回,妈的都过报纸了,再玩李代桃僵是玩不转的,你算走到天边,杜海山都会象吊死鬼一样的跟着你!”
  大秃头站起来:“事到如今,不是鱼死是破,不然没完!”
  军师也忙跟着站起来,问:“那大当家的,做何打算?”

  “等天黑!”
  “然后?”
  “你说,是去三家子打磨坊好,还是凤凰岭好?”大秃头用一双血红的眼睛死盯着军师。
  军师心下一凛,为什么大秃头还说凤凰岭,杜海山已经在信里说了“凤凰岭见”,还去凤凰岭,那不是茅房里打灯笼——找屎(死)吗?

  军师努力静心想了想,猛的一拍脑袋:“呀,我们了杜海山的当了,他一直在弄诡!我们被他拖了一天!”
  大秃头冷笑:“才想到啊!不过不怪你,我也是才想到!妈的,他在信里写凤凰岭见,其实是怕我们真的去夺凤凰岭!打死阿牛不够,还故意打死我的儿子,是来乱我的心的!”
  “可是,这半天过去了,杜海山会不会真的已经了凤凰岭?”军师担心的道。
  “了又如何,不过是金山绺子多了一人一枪,我们用机枪压着冲去强攻!哼,了更好,正愁逮不住他!”
  军师叹口气:“强攻,我们损失难免了”
  大秃头在鼻子里冷哼一声:“人票带,杜海山不是顺天菩萨吗,我们用人票当肉盾顶去,我倒想看看,他是菩萨还是无常!”
  “大当家,我倒有一计!”军师道:“杜海山在玩花样呢,只杀身有杜家人命的人,咱们全绺子的人,都用衣服包头,只露出眼睛,这样他不认得谁是谁了,咱们不用等天黑了,抓紧时间去凤凰岭。”
  “馊主意!”大秃头不屑的一撇嘴:“妈了个巴子的,顺天是什么样子的人,你算全身都包,他也能从身形动静认出你,信不信?”
  正说着,忽然远处一声枪响,紧接着有崽子惊叫:“顺天!”
  跟着是几声枪响。
  三江好布的是间隔30步一个的外围哨,
  大秃头一边靠近大树做掩护,一边大喝:“不要乱,别追!原地别动!”
  然后一挥手,一个小头目,带着他的亲信机动队向出事的方向跑去。
  过了好一会,那个小头目回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大秃头和军师看到那信封皱眉!
  这时全升和扫北也走了过来,听小头目的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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