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之梦》
第27节

作者: 林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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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山不明白大秃头这是为何,但这样做对自己也有好处,这是最关键的时候,他可没时间应酬。
  海山退出了房,见到了土豆!似乎是刚从外头回来,行色匆匆。
  两人招呼都没打,互装着没看见,土豆在向其他崽子打听:“看见二当家没?”,海山自回自己的房间,土豆伸手抹了下汗,然后将手在屁股那儿的裤子擦干。
  谁也没留意间,那只手做了个手势。
  谁也没留意,但海山除外。
  土豆找到二当家,禀报说发现四当家全升昨晚从山下来后,和几个亲信滴咕了一晚,今天天刚蒙蒙这,全升的亲信立子出了大门,他尾随在后想看他出去干嘛,但跟到孙家寨附近,人跟丢了,现在已归全升管,怕长时间不见人全升借机发难,所以赶紧回来了。
  二当家的听了,拍拍土豆的肩膀,道:“好,知道了,赶紧回秧子房去吧。”
  土豆前脚走,二当家后脚进了大秃头的房,将事情禀报给他老爹。
  “孙家寨?”大秃头点着头,冷笑道:“那对了,孙家寨再下去是浑河堡,全升是冲老杜头家去的。咱们等着看大戏吧。”
  边军师看一眼大秃头:“大当家,你刚才不是已经答应了顺天,让他走吗?”
  “我是答应了他,可如果全升拿到了证据,不一样了,咱也不能坏了规矩!”
  “规矩个屁!明明是小气!不是恨顺天抢了你风头吗?!”军师心里骂一句。

  军师对于顺天的胆识是佩服的,对于他的才智,虽然他也说顺天轴,但军师隐隐感觉顺天这个人绝不简单。早起时他起了一卦,卦象暗昧不明,他有些吃不准,每当这种时候,小心才为。作为军师,也作为亲戚,他不能不提醒大秃头。
  “大当家,有一句话算您生我气我也要说。”军师言词恳切:“因为我是搬舵先生,我不是为了顺天,是为了绺子为了您。咱们是什么关系啊,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亲疏有别,这个我懂!”
  这话很重了,大秃头也不能不正色道:“说哪去了,我几时有不信你?!说!”
  “大当家,”军师皱着眉,道:“如果顺天真的和老杜头有干系,那是卧底一年了,那我错的可不只一样了,不但说他没德行是错的,连说他没脑子也是错的,正因为如此,我才劝大当家的装糊涂,大家好来好散,日后也好相见,何必跟这样的一个人过不去。”

  言罢,军师看着大秃头,郑重的加了一句:“和他,以后是敌是友,全在大当家的一念之间,而此人,是个劲敌。”
  这天快傍晚时,三江好刘家烧锅大院,哨楼瞭水的崽子,发现远处有异常,似乎是尘烟,并正向刘家烧锅而来。这种尘烟,通常是快马的马蹄儿刨起来的。
  这可是要紧的情况,崽子立即通知二当家,二当家了哨楼,举起望远镜向远处看了一会,高兴的说:“没事,是庆三爷!通知大当家的,说庆三爷来了,你们几个下去,准备迎客!”
  这一年来,庆三爷差不多隔一个月会来一次刘家烧锅,过来都是两件事,一是来瞧朋友,除了拜会大秃头,是和海山唠嗑(谈话,聊天);二来是做军火生意,庆三爷的门路广,大秃头托他买军火,在黑市便宜,二当家现在用的这双筒望远镜是庆三爷搞来的,以前用的是旧式单筒的,那个哪有双筒的洋气,自打有了这个双筒的望远镜,二当家成天的挂在脖子。

  六名骑马的炮手,前四后二,背着大枪插着短枪,护卫着一辆四轮德式大马车,一路扬着尘烟,直奔刘家烧锅而来,这气派,真叫人看了“啧啧”的咂舌尖子,“呯呯”的动心尖子;果然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好一个有钱又有势,脚踩黑白两道的商团司令庆三爷!他每次来三江好都是这作派。
  队伍进了大院,大秃头带着儿子和军师,亲自到车边迎接。
  庆三爷一下车,大秃头笑嘻嘻迎去抱拳行礼。
  “呵呵,庆三爷!我们可有日子没见了,今天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庆三爷今儿一身蓝色毛料西装,外面一件米色洋装长风衣,头一顶单礼帽,手一个极讲究的黑皮包,脚皮鞋锃亮,那个洋气!在大秃头身边一站,大秃头立即成了一土鳖。
  “大当家,你说要我帮你找飞子(飞子,土匪黑话,即子丨弹丨),我给你找着了,价钱也相宜!差不多五千发!”庆三爷说着,招一招手,车下来一个穿月白长衫的年人,从车里搬出了三个子丨弹丨箱,边的崽子们忙前帮忙卸车。

  大秃头脸笑开了花:“哎呀,有劳三爷了,真是感激不尽,快,房里请!”
  刚才从车下来的年人似乎是庆三爷的贴身跟班,他前接过庆三爷手里的皮包帮他拿着,跟在庆三爷身边。
  庆三爷指着那穿月白长衫的年人对大秃头等人说:“这是我家帐房里的人,姓张,一会子丨弹丨款和他交割。小张,还不快见过几位当家!”
  那年人赶忙前见礼。
  “哎呀,客气啥!三爷,快,房里请!”大秃头嘴客套着,一边满脸热情的伸手肃客。
  自从富临之战后,庆三爷遵守诺言,他的商团严守立,并没有联合大秃头的三江好攻打战全胜,但私下里,帮大秃头买了不少便宜的军资,没有庆三爷的暗帮忙,大秃头对战全胜没那么容易取胜。但在战全胜绺子漂了以后,求庆三爷买军火可没那么顺当了,大秃头想要这批子丨弹丨已经两个多月了,庆三爷总说没货,今天忽然有了,大秃头格外高兴。
  大秃头边引着庆三爷往房走,边吩咐二当家他的儿子:“快去叫厨房备酒席,还有,三爷带来的兄弟,也要招呼好了。”
  庆三爷听了忙摆手,道:“大当家别客气,今天有事拌着过来晚了,这天眼看黑了,我略坐坐回去了,酒改天再和老哥喝。”
  “不行不行,”大秃头赶紧客套:“三爷大老远的给我送东西来,连饭都不吃走,老哥哥我这脸可往哪搁啊,绝对不行,晚了明天再回去好了,今晚咱哥俩不醉无归。”
  进了房分宾主坐定,聊了会闲话,交割了子丨弹丨款,庆三爷道:“大当家,既然你盛情,那我在你这吃了晚饭再去,明儿我还有事,今晚一定得赶回去,一会子呢,饭可以吃,酒不多喝了,我好早点回去。”

  “好!好!”大秃头满口答应。并叫人去厨房催酒席快起。
  庆三爷站起身,说:“大当家您忙,我去找我顺天兄弟说说体己话去,我们兄弟可是有日子没见了,一会能开饭了喊我们。”
  庆三爷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人也较随便,每次来都去找顺天聊天的,以前是在饭桌聊,有时也避开别人自去聊体己话,自打顺天升了总催,多是他屋子去聊,有时还聊蛮久,次次如此,大秃头并不意外。毕竟庆三爷是把顺天当救命恩人看待的。
  “好!”大秃头起身,伸手肃客,一边说:“我陪三爷过去顺天那。”
  庆三爷伸手一拦:“大当家的别客气,我一自来熟,顺天那我又不是没去过,我自己儿过去成,开饭叫我!”
  说着对他那年跟班一偏头,领着他出了房,往顺天的屋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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