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之梦》
第9节

作者: 林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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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里暴发出一阵惊呼和喝彩声!
  不但入垛而且如此之深,这一下如果不是扎进了柴堆,而是扎人的话,算是练了金钟罩、铁布衫,也要被扎冒了泡!这他妈的还是反手挥出的,要是正手,那还了得。
  还有,抛刀那一下子,多边式,多帅啊。
  后面的,更是让人目瞪口呆!

  海天腾身而起!
  众人都看不清他的动作,只看到一个双手各持一把菜刀的身影在柴垛前闪转腾飞!跟着看到有一篷什么东西开始喷洒开来,那东西落了地才看清原来是柳条棍的木片儿。原来顺天是在用刀横削那柳条棍,瞬间见更多的东西在喷晒,有什么东西如雪花般在飞舞!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顺天已经“托”的一声跳离柴垛收了刀,回望一眼柴垛下,削下的木片儿厚薄均匀,每一片都是个半圆形,是他先用厚刀削片,再用薄刀从剖开一半,再用双刀分别拍向地面的,散落在地的木片儿差不多有百片,全部半圆向外,直边向里,围成几圈,摆成了一个花形!
  海天自嘲一笑,道:画功不行啊,不过好歹还能看出来是一朵花儿,照那窗花牡丹的样子摆的。
  神乎其技!所有刚才对顺天不屑的人,嘴边耻笑早没了,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海天走回人群前,把刀递还给那伙夫,那伙夫大张着嘴没反应,直到海天拍拍他,对他一笑,才回过魂来,接了刀。
  “好!”不知谁先喝了一声彩,跟着众崽子的叫好声、口哨声,如雷滚过!
  海天走到那柱香前,香还有约2指才烧完,海天拔起香,高举起以示众人,众人也明白,立时安静下来。

  海天扔了香,走到大秃头跟头,很恭敬的一跪,道:“牡丹一朵,献于大当家的,望能博大当家的一笑。”
  大秃头看着海天,老半天嘴里递不出一句话来!这个顺天,顺个屁,他的这一身的本事都逆了天了!
  这样的功夫,人挡杀人,鬼挡杀鬼,绺子里头谁人能敌!算在绺子里横着走,又有谁能阻挡。
  大秃头身为大柜,当然知道要招揽人材,但绺子里不能有他本事大的人,动摇他这个大柜的地位。
  这本是个谁的拳头硬,谁是老大的世道。
  能不能驾驭这个顺天,大秃头有些吃不准。
  他更怕的是,这小子以后夺他大柜的位置!
  顺天的师承是谁,背后是否有哪家势力?大秃头瞟一眼海山,问道:“顺天,武艺不错,你师傅是谁?”
  海山的脸刷的红了,不但红,还红得历害,红得人人都能看得出来。
  他当然不会让大秃头摸了底去,但这不是主要的。
  他脸红是因为惭愧,惭愧到明知应该掩饰,都掩饰不了的红了脸!
  那个从小立志要行侠仗义的少年,学成了以后,却成了一名土匪!他怎么能不惭愧!

  海山勉强一笑,对大秃头抱拳道:“大当家的!师傅教我功夫,可不是想让我当胡子发财的!恕我不能说师傅名字!刚才献丑,只想博大当家的一笑。”
  笑还是不笑,大秃头心里来回掂量:笑?笑是接纳了顺天这犊子,但他武功了得,日后起意夺自己大柜之位可咋整?!不笑?不笑是翻脸,是要他的一条舌头!他功夫如此了得,随手拿起什么把自己扎个冒泡咋整?
  边全升黑着脸,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个顺天,头会那么硬,掌嘴不流血了,因为确实够硬!身怀绝技,却装得和孙子一样!妈的被这小子摆了一道,这个场子他迟早要找回来,他一定要这小子的命!
  扫北则双眼冒火,他也是个练家子,顺天武艺有多好他看得出来,他妈的真能装啊,难为自己之前还想尽办法替他排解!这小子却翻脸不认人,往他身泼脏水,扫北感觉感情受了欺骗,真恨不能前一脚把海天踹翻!

  只有军师心是暗喜的,他有他自己的小算盘:首先,顺天能博大秃头一笑,那林家崽子不用死了,这印证了他的看法,他是“风水命相高手”!其次,明天要跟大秃头去富临了,这次行程凶险,有顺天这样好武艺的人相伴当然安全得多,去的人,他一个是个弱书生,打起来最没安全保障,好生拉拢一下,为已所用,说不定是一道保命符!还有是,由于自己的懦弱,没能救得了那个他看一眼爱的女人,但他希望,能救救那个女人的孩子。

  军师走到大秃头身边,拱手道:“恭喜大当家的又得一员猛将,这是老天要兴三江好,灭战全胜!”说着递一个眼色,微点一下头。
  大秃头一向迷信,对于军师基本是言听计从,俩人合作多年,默契还是有的。
  当即脸堆出笑来,对海山道:“哈哈!功夫漂亮!顺天!打今儿起,升你为绺子里的扶保柱,以后给我提枪看马,明儿跟我一起富临!”
  绺子里的头目是四梁八柱,扶保柱有四梁,且在八柱里是八柱之末,也是崽子里骨干而已,但好歹是进身为头目了,海天入绺还没功劳,这算是破格升迁了,这正是海天搅局想要的结果,大秃头利用他来抗衡全升扫北,虽然风险不小,但升迁必快!
  海山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立马给大秃头叩头谢恩:“谢大当家的抬举,顺天是拼了命也要保大当家的平安!”
  “林家崽子赏你了!可你一个楞头小子,带着孩子总是不便,你自己儿想办法安置。”
  海山灵机一动,以后和老父亲能不能正当的见面,看这一下了:“大当家的,我还没赚到大钱,没脸回家!又还没娶婆娘,求大当家的恩典,让孩子在绺子里跟着我吧,我看老杜头对孩子不错,平时,让老杜头继续带着他,没事时能让我看看孩子行。”
  “不成!不能坏了秧子房的规矩!”全升黑着脸说:“我的秧子房,可不是谁想进能进的!”
  “这个好说,要见孩子叫老杜头带出来好了,顺天不进秧子房是了,反正老杜头是大夫,也成天在外头的嘛。”军师道。
  “这么定吧。”大秃头一锤定音。
  谢大当家!谢军师!海天又一叩首,用手一指老杜头手里抱着的孩子,向众人道:“打今儿起,这孩子是我顺天的儿子,和林家再无干系,跟我姓,名志远!请兄弟们多看顾!”
  大秃头和军师回到房内,屏退左右,大秃头问军师:“为何?”
  大秃头问的是什么,军师自然明白,凑前压低声音,故弄玄虚的道:“大当家,你不是说这两天右眼老跳吗?我今早富临为您起了一卦,卦象大凶,但也有吉星,这吉星应该应在顺天身。”
  两人好得一个脑袋似的,军师也知道大秃头忧虑的是什么,又道:“富临凶险,先用他顶缸都是好的,这人是得防,但一没根基,二没脑子,绺子里养孩子,亏他想得出来!虽有点功夫,但在枪口下是个屁!这人对咱忠心罢,不忠——”军师说着,用手划了个手枪的手势,然后食指一个扣动板机的动作。
  大秃头连连点头,嘴角现出一个狞笑来。
  “再说,我们用这个人,全升和扫北才不敢造次,这人要真站在全升扫北一边,那才叫头疼!不但要用这个人,还让他成点小气候,刚才大当家的,升顺天当扶保柱,让他们互相猜忌,我们坐收渔利。漂亮!”军师对着大秃头竖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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