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家里昨晚丢的可不是什么东西……”此言一出,有些不对劲儿,马上改口:“你们昨天丢人了!”
林叔确知大老板、夫人与公子俱在,扫一眼人马俱全的队组,努力保持严肃面孔。
“虽说丢的是自己人,可你们竟然没有发现!说出去,丁家的安防形同虚设,你们难道不丢人?”
林叔低下头。
眼前的这位,是少东家不说,还是位硕士研究生呢。虽然他也不懂,体育硕士生到底硕什么。如果自己没有听懂,一定不是少东家说得不好,一定是自己理解力不够!
“呀!”
调监控视频的那位本来一脸理直气壮,忽然“呀”一声,并且脸上的理直气壮迅速萎靡下来。
一屋子的人都凑上去看。
看到一名体型臃肿,动作却敏捷的青年,行云流水般从庭院走来,刷卡,出门,消失不见。画面中,藏獒还不知羞耻地对他摆尾来着。
这对自诩是行业精英的黑衣人们来说,是啪啪打脸。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丁成天却噗嗤笑出声:“他身上裹的是什么?”
林叔二话不说,冲到门口。
很快林叔又回来,不愧是深受父亲看重的人,脑子很活络。他对着刷屏的手下吩咐,直接调二十分钟后门口的监控。
果然,二十分钟后,年轻人从门口出现,直至约三分钟后,又隐入路边树丛。如是反复,直到出了丁家的监控区。
“好个耐心的娃娃!”林叔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语气阴冷。
丁成天不乐意了:“嗳。知道我是谁吗?”
林叔一愣,好在他是看着丁成天长大的,熟悉他的清奇脑回路:“您是大公子。”
“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我为什么还是‘大’公子?”丁成天诱导林叔。
林叔只一个愣神,就全明白了。
哦,原来那名被大公司风风火火载回家,又喊医生又调护士的病中青年,竟然是丁家二公子!
怪不得大老板这几天足不出户守在枫岚山别墅!
明白了他也不敢说。
二公子是家里的禁忌话题。在夫人面前提,夫人翻脸。在大老板面前提,大老板翻脸。在大公子面前提?大公子本身就是个阴晴不定的主儿!还是装傻吧。
正好手下人把监控录好,交过来,解了林叔的窘迫。
丁成天拿着移动硬盘去找父亲。
敲开父亲的办公室,母亲也在。丁成天下意识就将硬盘藏在身后。
“拿来。”看样子,父亲一点不把母亲当外人。
丁成天脸上神色放松下来,递上硬盘。在丁成天的操作下,父母均亲眼目睹了余勒的离去。
看完录像,父亲颔首:“有勇有谋,不愧是我儿子!”
母亲微微一笑:“不莽撞,不冲动。我放心了。”
丁成天:“……”
他之前还担心怎么站队呢,看来父母态度很一致啊。
父亲把硬盘交给母亲:“放起来吧。想的时候可以看看,一解相思。”
母亲欣然接下,拿着盘就出了父亲的办公室。
丁成天跟在母亲身后,也准备告退,却发现父亲正拼命跟他挤眼呢。
“爸爸,您有话吩咐我?”等母亲出了办公室,丁成天问父亲。
父亲朝丁成天摆摆手,示意他走近。
果然,态度一致,不代表立场一致。
只听父亲神色十分肃穆:“兄弟一心,其利断金。丁家现在家大业大,仇敌也多。爸爸终究要老去,将来留你一个人镇守,难免有失。家业丢了就丢了,我怕船沉树倒,波及到你的人身安危。
所以,我的意思是,把他找回来!
他够聪明,也有耐心,人又仁义,万一有危难时候,他一定能保住你的命。”
丁成天眼睛潮湿:爸爸这意思,是在偏向自己?
“不,爸爸!妈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是要送他出泥潭。我要是因为贪生怕死,再把他拉回来。岂不是还对不起妈妈?爸爸,我不能这么做!”
丁父一把抓住儿子的手腕,用力抓紧,好像要把他抓醒:“你听我说。我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龄,呼风唤雨,荣华富贵,早已看透。时间不能倒流,如今我高高在上,也是骑虎难下。金盆洗手,为时已晚。
你是我儿子,你生在丁家,享了丁家的福,就要承受身为丁家人的命。要是有一天,被仇敌挤兑,为家业所噬,只能说明你能力不够,活该!
而你妈妈,她是清白无辜的!
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
我若不能保她一世周全。死了,也不得安生。
人道子承父业。你承了我的家业,自然也要承我的心愿。保护好你妈,就是我的心愿!
所以,要把那小子弄回来!”
丁成天:“……”
白感动了。
走到山脚,看看时间临近早晨七点钟,余勒有条不紊地将手中的一堆空调被垃圾扔进大垃圾桶,不慌不忙地拉开副驾驶位置的车门,坐了进去。
司机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掐灭手中的烟,开口道:“这位小哥,我从凌晨4点等到快7点,你准备怎么回报我?”
余勒调整坐姿,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努力当个好徒弟。”
司机闻言忍不住嘿嘿一笑,这才驱车离开。
车行约半小时,停在一家小吃店门口。
司机开口:“饿死了。下车,吃饭!”
余勒这才睁开眼。昨夜一宿未睡,今晨,一踏进师傅的车,就困意袭来,连过程都没有,就入睡了。
大饼包油条,又喝了一碗浓香豆浆。在湘洲这座习惯吃米粉、米线当早餐的城市,能找到这样正宗的大饼,实属不易呢。
“这家早餐店不错。”余勒吃得心满意足。
“当然。实话告诉你吧,一般人我不带他来!”
“这也保密?”
“嗯。因为我家就在楼上。”
余勒不禁抬头上望。光看小区楼宇的外立面,就很资深的样子。
“走吧,上去!”张滨一摆头,喊余勒跟上。
“行,上去看看就走,应该不耽误上班。”
走正门进小区,果然处处都透着有年头的味儿,连门口的安保人员,都是退休折价返聘的,老花镜都戴到鼻子尖上了。
张滨遇到熟人热络地打招呼,像极邻居家好脾气的中庸小伙儿,一点不见办案时的雷厉风行。
沿着破旧的楼梯,行到二楼,师傅熟门熟路,摸钥匙开门。
余勒还真不熟眼前这种格局的老房子,他自幼长在殷实人家,交往的孩子也多锦衣玉食,毕业没有经历租房,生活上竟没有体验过压力。当他看到师傅的破房子时,自然是好奇多过心酸。
张滨在余勒进门后,随手关了房门。
房门太单薄,仍旧不能阻挡室外门庭若市的嘈闹。
室内收拾得井井有条。令余勒稍感意外的是,跟建筑的破败相比,家里的物用,品质倒意外地好。可见师傅也是位有审美的人。
张滨指指沙发,余勒坐了上去。
张滨转身倒水,余勒不好意思地慌忙起身:“不用客气。”
张滨水杯都举唇边了,听闻余勒的话,尴里尴尬地只好递给余勒:“行,给你。快点喝,快点说,我好去上班。”
说?说什么?
余勒茫然。
“总不至于一句‘努力当个好徒弟’就把我打发了吧。”师傅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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