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眼眸看了看,这身旗袍是周逸辞为我挑选的,通体墨蓝色,领口压得很低,镶嵌了一圈白珍珠。墨色挑人,非得雪白肌肤才能衬起,不然整个人都显得晦暗,这是他送我的生日礼物,被我无意从柜子里翻找出来,提前知道了这个惊喜。
我当时高兴得不行,但还是端着架子,想再趁机要出点什么,我堵住门口霸道说,“这礼物不作数,非得生日当天送才算,周先生想好要给我什么了吗。”
他问我想要什么,我说都好,但得有新意。
他只敷衍了我一句到时再说。
我此时回味起来有些惆怅,我终究还是没福气等来和他一起度过的二十岁生日,只差最后几天而已。
我将侧领上的旗袍盘扣完全解开,露出肩骨上纹绣的一朵红梅,我指着自己纤瘦的身体,问周逸辞漂亮吗,他侧眸看了一眼,漫不经心说,“很马虎。”
他说着话手指落在我上身中间的深沟上,那深度恰好湮没他指尖,紧紧包裹住,他在里面试探着蠕动了两下,指腹粗糙的感觉将我细嫩的皮肤磨得有些疼,“从A到D,挤得很卖力。”
我整个上身都压在他手臂上,红唇贴着他耳畔无比轻佻说,“周先生不就喜欢一马平川吗?场所里那么多姑娘,您还不是看上了我。”
他嗯了声,“马有失蹄人有失足,我也是不小心被蒙蔽了双眼,做了一个错误决定。”
我脸色有些荫沉,他还在继续,“男人一手掌控一只,是最佳大小,而你的一手掌控五只,仍觉得不够充实。”
他说完唇角勾笑,笑得十分好看,“像花生一样,非常迷你。”
周逸辞这嘴巴真是登峰造极的恶毒,我一条腿抬到座椅上,缠住他腰腹,膝盖抵着他某处轻轻蹭动,他没反应,一点也没有,我低头看了一眼,位置没有错,我有些惊愕的表情,故意大声说,“周先生痿了?”
吴助理在前面噗哧一声,又瞬间恢复一本正经。
周逸辞的意志力有多好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即便特想要,也能凭借强大的理智活活忍回去,想要在库上算计他,除非他心甘情愿,否则不会有女人得逞,任凭她如何千娇百媚。
车在两个小时后缓慢停在市中心一片被山林景区包围的庄园中,这片庄园造价不菲,在九十年代中期就已百万起跳,堪称天价,几年过去早已不敢想象。
我无数次和琪琪路过门口,她都特兴奋指着其中一套最为恢宏的三层庄园说,“我早晚要成为它的女主人。”
她大力拍我肩膀,“如果成功了,我就委任你做我贴身佣人,一个月给你一部手机的工资。”
我当时哈哈大笑,陪她一起憧憬幻想,她透过车窗看这里的每一块砖瓦,眼睛里都闪烁着奇光。
而我此时就站在门口,仰面望着楼顶硕大的金色穆字,感叹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想要留下的总是不得已离开,想要跳出的却又是深陷其中。
我和周逸辞站在一片茂盛的松针灌木丛旁,吴助理上去按响门铃,里面门扉被打开,走出来一名年轻女佣,长相端正清秀,穿的也干净,看不出像佣人,像个小家碧玉。
我小声对周逸辞说,“穆老爷可真*,家里佣人都比别处的漂亮许多。”
他笑了一声,“她们不管怎样卖弄手段,也都做不了太太,你又何必担心。”
我偏头看他,他根本不理解我的忧愁,我不担心假以时日谁又会被穆锡海看上,我只担心我能在这套庄园里有多长寿命,我被宣告活死人那一刻,周逸辞会不会不惜代价接我离开。
佣人一路小跑穿梭过庭院,阳光照射下,她身上的黄围裙煞是好看,她隔着门看清了周逸辞,立刻拉开锁将我们迎进去,“老爷一直在等,吩咐我打了两个电话催促。”
我跟在周逸辞后面,低着头走进客厅,佣人关门时大喊了声,“二少爷回来了!”
这一声惊动了客厅各个角落的佣人保姆,很快茶几和餐桌就摆满食物果盘茶盏饮料,一看就是特意准备了很久。
沙发上坐了一个男人,他背对门口,正耐心从黑色毛衣上择*白色的短毛,大约是狗毛,他懒洋洋开口,“逸辞是独身回来吗。”
这熟悉的声音让我心里咯噔一下,眉骨剧烈跳动起来,周逸辞慢条斯理一边脱下外套递给佣人,一边对他说,“大哥回头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穆津霖端起一杯茶,他先喝了口,这才有条不紊回头看过来,当他目光触及到我,高大身躯猛然一震,他眼睛里浮起一层深深的惊愕,显然他没有听到任何风声穆锡海看上的女人竟会是我,周逸辞将这件事保护很好,直到今天才让这层面纱揭掉。
我猜到穆津霖会在,我和他不算熟,可私下也接触过两次,在这种场合碰面难免尴尬,我此时好像一个恬不知耻攀龙附凤的女人,为了登上更高的枝桠,将所有人伦道德踩在脚下,不惜委身侍奉父子两人。
我们三人这样僵持沉默着,穆锡海从左侧一扇门里出来,他穿着银白色唐装,头发也梳理得黑亮光滑,津气神非常好,周逸辞喊了声父亲,我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穆锡海身后又走出一名比我年长十来岁的女人,她打扮得十分妩媚富贵,妆容也很明艳,尤其是浑身佩戴的珠宝,几乎能塞的地方都塞了一款。
她挽着穆锡海手臂,身体紧贴他,我被眼前这副景象弄得一怔,到嘴边的话卡了壳,周逸辞对我介绍说,“这是二太太。”
我看了她一眼,二太太,这么说还有大太太。
我尴尬而牵强的扯出一丝笑容,穆锡海看出我似乎有些不快,他蹙眉问周逸辞没有事先将家里情况告诉我吗。
周逸辞说,“这没什么,等以后都会了解。”
这一层纸捅破后,穆锡海要比初次见我拘谨很多,我和他坐在沙发上,中间隔了一臂距离。二太太只露了一面就不见了,她临上楼时的眼神我还记得,满满的厌弃与嫌恶,和她明艳动人的容貌很不相符。
穆津霖那一眼后再没看过我,他喝光了茶开始翻阅报纸,客厅内人不少,可气氛尴尬得冷寂。
穆锡海问我渴不渴,我摇头说不渴,他探身为我倒了一杯果汁,我接过来不小心摸到了他的手,我立刻缩回,杯子在这时从我和他的掌心内脱落,佣人听到声音奔跑出来,拿着扫帚清理,我一连说了两声抱歉,穆锡海只关注我有没有被瓷片割伤,他不断检查我的脚踝和双手,确定我安然无恙才长舒了口气。
穆津霖将报纸抖了抖放回原处,他动作很大,发出的声音也响,吸引了所有人注意,“父亲说这位小姐是逸辞的秘书。”
穆锡海说是,新招入公司不久的秘书。
穆津霖低低笑出来,笑得别有深意,“原来这样。”
日期:2018-11-17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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